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他还是准备搬离这里暂时避一下风头,就像是记忆中那位备受敬仰的老人家说过的,战略上要藐视,战术上要重视,现在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将来大踏步的前进。
虽然搜索了很久都没能在东陆联邦的历史上找到这两句话的出处,他却并不妨碍认同它们的正确性,并且毫不犹豫作为指导自己行动的思想纲领。
不过,具体在“战术应对”上如何操作,除了搬家暂避风头之外,其他现在还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方案。
思索一段时间后,莫名的豁达再一次占据了上风。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总不能在事情真正来临前先把自己给饿死,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去想战术层面的解决办法。
防盗门打开了,他穿戴整齐从屋里出来,一眼便发现了楼道里站着看书的那个女生,顿时陷入到难言的沉默之中。
“饿了吧,咱们先去吃饭。”
他关好防盗门,冲着她招招手,“我说话一定算话,说下次见面请你吃饭就一定会请你吃饭。”
“你不是说自己不在家吗?”颜栎把书装进背包,修长的眉毛挑起一个弧度,“还是说已经可以无所顾忌地撒谎了?”
他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好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道“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
“许闲,你还没有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咱们边吃边说好不好。”
十分钟后,两人在一间家常菜馆坐定,颜栎只要了一小碗素面,其他摆满整个桌子的全是他自己要吃的东西。
卤煮肉、水煮肉片、辣子鸡、红烧肘子,葱爆羊肉,还有满满一大盆米饭。
一小时后,颜栎目不转睛盯着“许闲”把最后一口米饭吃完,仿佛此时才真正认识这位隔了一张桌子的同班同学。
放下碗筷之后,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迎上颜栎惊讶的目光,“颜班长,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件事情。”
颜栎看着那双仿佛隐藏了什么东西的眼睛,莫名感觉有些紧张起来,“什么事,你说吧。”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好吗?”他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每个人都足以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要知道,我们都还年少,并没有真正到谈恋……”颜栎猛地愣住,没想到他所说与她设想的内容大相径庭,憋了一肚子的委婉拒绝劝告的说辞顿时感觉用不出来。
“没有什么可是,你只是老师指定的班长,不是其他同学的老妈,没必要去操心他们的学习和生活,这样会很累,而且没有人说你好,不是么?”
他一口气把水喝完,抬手把颜栎的话堵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再说了,一个女孩子在入夜时分不回家,反而单身去完全陌生的地方,你就不怕我暗地里其实是个残忍的变态?就算我不是,你能保证所有人都不是吗?”
“还有不到一年就是毕业考试的时间了,你这个学习状态,很难考上一个比较理想的高校……”颜栎咬着下唇,眼圈儿有些微微发红。
“颜栎,这个世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详宁静,我们大家都戴着各自的面具表演自己。”
他直直盯着颜栎的眼睛,叹了口气,“路都是自己选的,就算回头看选错了也怨不得别人,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其他的,你管不了,也没必要去管。”
一分钟后,两人在饭馆门口分道扬镳,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他根本没心思去管那位太过理想主义的小女生,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关于那些诡异画面的信息,甚至认真考虑了许久是不是干脆把旷课进行到底,去找心理医生挂号诊疗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精神分裂症状的早期。
然而就在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的途中,他又分别接到了一男一女的电话,警告他再不去学校上课,就马上要从外地飞回来对其进行混合双打云云,顿时就唤醒了他混乱记忆中诸多关于家庭教育的焦虑,不得不做出了马上收拾东西返校上学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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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先生,章沣和小杜已经确认失联。”
身材姣好的女秘书端上一杯咖啡,小心放到办公桌上。
“他们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什么时间?”祝渠松开领带,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的苦涩让他微微皱眉。
“一个星期之前,章沣在联邦中部地区发现传说事件侵蚀痕迹,却并没有做出记录,而是带着小杜直接前往查探。”
秘书飞快翻动记事本,几秒钟后纤细的指尖忽然停顿,“还有一个情况,前天下午,时分,小杜给通联部门打过一个电话。”
祝渠低头慢慢品着咖啡,“他说什么了?”
女秘书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通联处的记录上写着,电话只响了两声半,并没有被接通。”
“具体位置确定没有?”
“通联处说无法定位。”
“为什么无法定位,按照规定,他们不是每天都报备信息吗?”祝渠放下咖啡杯,第一次抬头看向面前的女秘书。
在那道平平无奇目光的注视下,她却感受到莫大的压力,连说话都有些磕巴起来,“通联处反馈回来的消息,自从章沣离开后,从第三天开始,就没有再汇向他的上线负责人汇报过……”
“知道了,你下去吧。”
祝渠摆摆手,不再去管如蒙大赦的秘书,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祝渠,查一下最近中部地区的异常情况记录……还有,把章沣组的信息给我拷贝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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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四日早上七点四十分。
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在了市第七普通高中的校门口。
但仅仅十分钟后,他就开始为自己返回学校的决定感到了后悔。
因为对于一个学生来说,任谁被叫到办公室挨上整节课的训,又受领一份千字检讨的任务,恐怕心情都不会很好。
直到上午第一节课下课前,他才摆脱了班主任秦老师的“谆谆教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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