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业罗之中竟然还有比盖藏更加狂暴,更加巨力的家伙,当真是出乎了吾之预料。”莫链紧握手中长枪,重盔仅仅露出的缝隙中,满是兴奋狂热的表情。
乌离凝视着指尖滚动的一滴血珠,片刻后将它送入口中,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这是让吾之神魂都为之战栗的美妙感觉。”
“自己身上鲜血的味道原来也是如此美味……那么你的血液又会是什么味道?杀了你,杀了你!”盖藏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压制,他此时已经完全被心中暴涨的杀意所淹没。
淡淡灰色雾气开始在虚空中弥漫,将顾判身边的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美感。
他安安静静听完他们的话,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看着身前的c型包围圈,面无表情道,“你们给我的感觉和有个人很像,他是个用剑的剑客,实力倒是马马虎虎,只不过这里好像有点儿问题。”
他说到此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丝笑容接着道,“我的意思就是说他脑子有问题,而且病得不轻,你们听说过这个人吗?”
“原来叶昙是死在了你的手上……”盖藏满口鲜血,表情狰狞道,“我一直都想找到到底是谁杀了这个疯子,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正主,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哦?莫非你跟那个家伙有仇?”
顾判微微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搓动几下,“如此说来,我还能从这位大个子兄台手中领到一定的悬赏花红,可谓是意外之喜。”
“悬赏的花红?”盖藏咔咔扭动着脖颈,缓缓握紧双拳,咬牙狞笑道,“确实是有花红,那便是让我将你的骨头一寸寸捏断,免费送你归西!”
轰!
盖藏猛踏地面,冲击、跳跃,下沉,随后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顾判击出了自比之前更加刚猛霸道的一拳。
与此同时,一杆银枪犹如蛟龙出水,又犹如毒蛇探洞,死死钉住了顾判上半身各处要害,一朵朵的枪花在虚空中绽放,让人难以分辨到底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
另外一杆方向,原本围绕在乌离身侧的鸳鸯双刀倏然隐去不见,竟然直接失去了所有的形迹,就连之前隐约可见的两道白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欺进到近前后,莫链猛地一振手腕,无数枪花倏然归于唯一,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直指顾判左胸。
他的面孔被面甲遮挡,只有一双眸子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盖藏几乎与他同一时间欺进到了一丈之内的距离,一对拳头犹如两只遍布尖刺的攻城锤,居高临下毫无花哨重重砸落下来。
站在远处的乌离双手戟指为刀,猛地向上一扬。
唰!
两道白光自地底猛地迸出,闪电般斩向了顾判的双腿。
骤然面对几乎无懈可击的猛烈攻击,顾判还是一步未退,甚至就连双刃战斧都没有祭出,而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处,看上去似乎已经是闭目待死,完全放弃了抵抗。
但就在这一刻,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两道性质截然不同的力量自胸口和丹田位置喷薄而出,瞬间纠缠一处,不分轩轾。
噗……
噗噗……
一枚晶莹剔透的鲜红翎羽悄无声息浮于虚空,化作一只花朵般的红炎,在所有人眼前悄然绽放,刹那间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就是这一朵比巴掌都小的红花,让持枪直刺的莫链眼神倏然凝滞,也让身在数丈外的乌离猛地变了脸色,唯有嘶声咆哮的盖藏毫无反应,依旧将一对拳头狠狠砸落下来。
莫链喷出一口鲜血,不管不顾回枪自守,一枪重重刺入地面,硬生生止住了前冲的趋势,枪身在巨大的冲击力道下弯折出一个恐怖的弧度,又重重拍在他的身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借助这道巨大的反震力量,他以比来时更快了许多的速度开始向后飞退,人在半空已经尽量调整身体,摆出了御守的姿态。
乌离直接放弃了对鸳鸯双刀的控制,纤细的双手在身前如花绽放,带起道道残影,最终掐住一道诡异的印诀,随后脚下的地面仿佛变成了一片水洼,整个身体开始迅速朝着地下陷入进去。
轰!
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就在这一刻降临,以顾判所站立的位置为中心,肆无忌惮地向着四面八方释放着撕裂与毁灭的力量。
盖藏脸上的狰狞笑容终于凝固了,但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怒吼着,拼尽全身力气继续一拳砸落。
但也仅仅只有两只拳头连同手臂在向下砸落。
因为他的几乎全部身体就在大爆炸降临的那一刻,便被狂暴无比的力量尽数吞噬,瞬间化作肉泥朝着后方喷洒出去,然而还未落地就已经在后续的爆炸与灼烧下变为灰烬,顺着冲击波四散飞溅。
顾判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眼神都没有任何闪动,任由那两只断臂在狂暴的冲击下偏离方向,擦着自己的身体掠过,重重刺入焦黑一片的地面,随即燃起熊熊大火,就像是两支对称燃烧的猩红火炬。
一片焦黑的地面生出数不清的细微裂纹,紧接着裂纹迅速扩大,从中喷发出无数石屑粉末,又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下来。
直到此时,能够将人的耳朵震破的轰鸣巨响才倏然间响起,并且迅速连成一片,犹如在地面炸响了滚滚巨雷。
呼啸撕裂的冲击扑面而来,带着欲要燃烧毁灭一切的灼热气息。
莫链此时刚刚落到地面,在几乎要崩断的心弦指引下,他的双腿呈弓步深深陷入地下,狂吼着自背后抽出两根短枪,在身前划出一道交叉十字,迎上了那道狂暴爆发的力量。
轰!
只一下,莫链身上的盔甲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音,开始扭曲发红,却坚挺地保持住了大致的形状,并没有在接连数次的大爆发下完全崩解。
他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眼睛内刚刚闪过些许恐惧与后怕交织的神色,便眼睁睁看着一只被重重红炎包裹在内的手掌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毫不用力一样,轻飘飘印在了自己最为厚重的胸甲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