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繁星暗暗,明月暗暗。一片淡淡的黑色雾气笼罩着整个天空,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而在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此时,朱厚照和江夏两人,都躲在江夏的逍遥山庄之中,正在认真的看着天狱的地图。所谓的天狱,就是大理寺和刑部的直属机构。一般的囚犯是没有资格被关在这里的,能够被关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实力强大,实力强大的人。
在古往今来,天狱一直都是戒备森严的大狱。
江夏把监视器上的地图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好几次,把李东阳关押的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老实说,他对朱厚照是真的很崇拜,这么机密的东西,他居然全部拿出来了。
江夏询问朱厚照是怎么做到的,朱厚照说:“有钱就是万能的。”江夏立刻打消了这个问题。
江夏收起地图,摇了摇头:“这里戒备森严,很少有人能进入。”
“干嘛?难道你要认输?这可是你师傅,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朱厚照见江夏这么说,还以为他要认输了,连忙出言劝阻。
江夏瞥了一眼朱厚照,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你这么着急干嘛,我说了要认输,但现在的局势很好,冲进监狱就是找死,我们必须想别的方法。”
“另辟蹊径?朱厚照微笑着说道。
“那就是——”江夏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扭动着脑袋凑到朱厚照的耳边,朱厚照连忙凑过来,江夏忽然喊道:“我现在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朱厚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有些恼怒的道:“你要是没有想好的方法,就不能考虑一下吗?不要说我没说,明日李公子会被锦衣卫审讯,如果今晚不能将他解救出去,明日再想救人可就困难了。”
“啥?锦衣卫要在明日对主人进行审讯?”江夏思索片刻后,眼中精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他沉吟片刻,对朱厚照问道:“你有没有办法从哪搞到两件锦衣卫的服饰?”
朱厚照点点头:“知道。”
“是吗?什么地方?”
“锦衣卫。”王耀道。
“胡说八道。”江夏恨不得再次一巴掌拍在朱厚照的脑袋上,朱厚照则是条件反射地将脑袋搂在怀里。江夏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沉吟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没错,这件礼服一定要锦衣卫弄。”
江夏从房间内拿出一沓钱,打开房门,朝外面喊道:“钟宾!”
钟彬提着一柄宝刀,直接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挡在了江夏的身前,江夏挥舞着一沓宝钞道:“咱们打个商量,你跟着我们到锦衣卫弄几套新的,级别高一点,腰牌一定要戴着。只要你能保证完成任务,所有的钱都归你。”
钟彬瞥了一眼朱厚照,朱厚照点了点头,钟彬从江夏的手中拿起了那张钞票,沉声道:“好,一言为定。”
钟彬果然是把朱厚照和江夏一起送到了锦衣卫的府邸,然后翻过围墙,很快就走了出去。钟彬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手里还提着两个小刀。
钟彬将包裹一一丢到江夏面前,说道:“你的飞鱼衣,你的春天,你的腰牌。一枚是副手,一枚是总旗。
江夏一件一件地拿着,他激动地点头:“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你这家伙还真是细心,还把别人的宝剑给偷走了。这样的天才,不当小偷实在是太浪费了。”
钟彬无语的看着江夏。
江夏望向了锦衣卫门外的布告牌,那是一张用红色的锦衣卫印章写的布告。
江夏足足观察了三分钟,这才和朱厚照一起回到了逍遥山庄,然后去江夏逍遥山庄的厨房里拿了一根胡萝卜。朱厚照就在江夏身边,他亲眼看到江夏用一把匕首,将一根巨大的胡萝卜雕刻了出来。
随后,江夏又是一道手令,在上面加盖了印章。
准备妥当后,江夏对朱厚照说道:“走吧。”
江夏和朱厚照驾着一架马车来到了监狱的大门口,朱厚照一下车就激动的满脸通红,这还是他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
江夏一把抓住朱厚照,压低声音说道:“你先别说话,跟着我,你的神情要正常一些,免得被人发现。”
江夏转身走向了监狱,朱厚照紧随其后。
监狱门口,有四个侍者,一左一右,分别站着四个人。江夏不屑地扫了四个人一眼,然后从腰牌上摘下了腰间的徽章:“奉殿下之命,通缉犯人李东阳!”
“遵命!阁下。”四个侍卫中的两个立刻开始拉绳子,很快,厚重的天狱之门就被拉了起来。
江夏一把将朱厚照拽到了地底。往前十多步就是一扇大门,一位官员正趴在门上呼呼大睡。还有两个官吏还在,手里拿着一杆长矛,似乎已经快要睡着了。
“咳咳……”江夏清了清嗓子,然后喊道:“你们谁有呼吸,谁敢说话?”
三个捕快醒了过来,看到江夏等人都是一身锦衣,腰间挂着一把绣春剑,自然知道江夏等人是谁。三人连忙向朱厚照和江夏鞠躬,“见过先生。”
江夏没好气的说道:“开门,我们是奉命过来质问李东阳的。”
“呃,大人,属下多有得罪,按照监狱的规定,要审讯一个囚犯,需要上面的命令,你们有没有?”
“你是不是瞎了?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我锦衣卫镇抚的命令,也轮不到你来过目!”江夏喝道。
朱厚照依言将江夏从怀里拽了出来,说道:“这位兄弟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就不能再找他麻烦了。”说着,朱厚照将江夏伪造的卷宗递给了对方。
因为江夏的关系,衙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匆匆一瞥,就看到了又南镇抚司的红色印章,县丞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将手令递回了朱厚照:“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属下这就去开。”
看到官府的人开门,朱厚照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江夏竟然会用一根胡萝卜做的假货,把那些狱卒给糊弄过去。
在江夏和朱厚照进去的时候,朱厚照也是一脸的疑惑。江夏扯了扯他的袖子,冲着门口的官吏喊道:“你们还在等什么?你在前面引路。”
“是。”王耀道。官府领命,领着两人继续前行,一连穿过了三个关口,有官府护卫带路,又有江夏和朱厚照的令牌,二人顺利通过。
两人穿过了一条牢房,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上,在广场的正中央有一条走廊,显然这是一座监狱。
江夏和朱厚照在官道上停了下来,“两个老爷,我是个小小的典狱长,三州监狱是由监工管理的,我的地位不够。囚犯李东阳被关押在四号囚室,我把你们带到了这里。”
“好。”朱厚照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守卫退下。
江夏和朱厚照面面相觑,两人点头示意,便离开了。穿过宽阔的广场,来到走廊上,江夏和朱厚照就被两个看守给拦了下来。
左侧一名治狱吏道:“大狱是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位典狱长的声音显然要大得多,他似乎并没有将江夏和朱厚照的飞鱼衣放在眼里,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副官腔意味。
“啧啧,区区一个地牢的典狱长,还挺嚣张的。竟敢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吗?”江夏嘲讽地说道。
那名监工冷冷地说道:“发现了有什么用?我们天牢是由刑部管辖的,和你的侍卫没有任何的联系,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要进入这里,必须要出示一份手谕。”
江夏冷哼一声,他摇了摇头:“有本事就行,真当我没办法吗?我跟你说,我要调查你的身份轻而易举,到了那个地方,我会让你的三婶和四婶说你是蓄意造反,包庇钦差,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猖狂。”
“你……”那典狱官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夏嘿嘿一笑,然后破口大骂:“还不快去!把我送到李东阳面前,耽误了我的事情,就算你有十条性命,也是枉然。”
江夏说着,朱厚照将手中的手印递给了监工,小声道:“稍安勿躁,我们的副官就是这样的性子。”
典狱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让江夏和朱厚照进去。江夏一巴掌扇在了典狱长的脑袋上,吼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带路!”
典狱长不说话了,立刻领着江夏和朱厚照往前走去。
朱厚照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和江夏会这么容易就进入了这个被誉为戒备森严的大狱。但朱厚照却没有忘记,他一直在琢磨着天狱里的各种破绽,准备等出了大狱之后,再将刑部尚书叫过来,商量一下如何修改。
管事将朱厚照等人送到了三省监狱的最里面,江夏这才注意到,这三座监狱的戒备要森严许多。五步一岗,一路上至少走过了十二道大门。
最后,管事领着江夏、朱厚照来到了一个昏暗的囚室,管事将墙上的火炬点了起来,眼前顿时一片光明。“喂喂喂,醒醒,锦衣卫要审问。”
一袭灰袍的李东阳从囚室中爬了出来,在朱厚照的吩咐下,李东阳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反而显得很是轻松。
李东阳一看江夏,顿时愣住了,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朱厚照身上。李东阳也是个精明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两个人身上穿着的是锦衣卫的衣服,李东阳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江夏心中一喜,对治狱吏道:“开门,我要带着南镇抚司去问话。”
“不行。”王耀道。典狱长斩钉截铁地说道:“想要将囚犯从监狱里带出来,要么需要大理寺卿的亲笔文书,如果没有这两样,我们就不能将囚犯交出来。”
“是朝廷的文书吗?江夏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刀,对着治狱官的喉咙就是一刀。
这一掌直接劈在了他的额头上,很可能会让他晕过去,只可惜,江夏的内力并不强,这一掌并没有将他拍晕。典狱长这才意识到江夏和朱厚照是要去抢劫监狱的,他正要喊,却被一把刀子狠狠地砍在脖子上,当场晕了过去。
江夏一抬头,这一巴掌正是朱厚照打出来的,朱厚照激动得满面通红。
江夏竖起了大拇指,“做的不错。”
说完,江夏从腰间掏出一支银钗,在钥匙扣上轻轻一刺,江夏就把门锁给打开了。
朱厚照道:“现在外面这么多人,我们该如何是好?”
江夏对着倒在地上的治狱吏道:“老爷,给他穿上这人的衣裳,再刮掉他的胡须,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打个赌吧。”
李东阳望着江夏,他摇摇头,叹息一声:“你本来就不该来,我都有了必死之心,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今天我跟着你走,或许还能活命,可是那样一来,我就成了叛徒。哎,算了算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跟着你吧。”
“没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然后再做打算吧。”朱厚照笑了起来。
李东阳有些无语的瞥了一眼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