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雁从管理帐目开始,便知道写算的重要性。
她闲了便捧着书读,不认识的人便向郑怀英请教。
郑怀英前段时间专门写生僻字的,因此没有受到为难。
看到赵雁愿意看书,就罕见地耐心教她拿起笔来写。
如此七、八天后,就迎来了开榜。
可郑怀英根本不记得了,一直等到差役上门报到。
敲锣打鼓让满大街都是围观群众。
郑怀英仍云“什么!甲榜第2名亚元?”
乡试前三名为:解元、亚元、经魁。
郑怀英略显茫然,公公大人对小婿的爱抬得太重!
“东家,别光高兴,该发喜钱。”余福提醒说。
“哦哦!该该!”赵道懵了。
余福忙于取银子和差役各二两。
他还差人暂时买来喜糖分发给街坊邻居吃。
府内外熙熙攘攘。
唯独郑怀英不太开心,自己实在是不愿意把亚元拿走呀!
就他胃里的那点东西,我怕哪天会出丑。
再者是人怕成名、猪怕壮丁。
而最让人开心的要算是赵雁了,喜极而泣水泄不通。
父亲至死还是童生。
娘梦想着光耀门楣。
说起这件事,尹庄至迟在明天就有公差去报了。
送走差役的赵府迎来了小**。
赵雁今日也落落大方,为府中各人送上喜钱并在餐桌上添上菜肴。
中饭过后,赵雁再置礼物。
“弟弟,该去拜谢恩师的。”
“哦!”郑怀英机械地向外走去。
赵雁只好请卫道收下礼物,叮嘱哪一样才给了谁。
先去找考官,其实连喝茶的时间也没有,郑怀英告辞而去。
主考官心知他是什么货的人,当然没有激情。
后来到林府的林琛倒是客气了一些。
他本打算为郑怀英赢得解元。
怎奈考官赏识那周同的才学,不得不退而求居。
看到郑怀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礼单里也有五百两银票的样子,便彻底放下心来。
银票天然被郑怀英加了。
寒暄之后林琛说:“亚元之后的意图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倒郑怀英。
他拥有一切只是无意而已。
吃饭、睡觉、住宿、吃饭?
但是郑怀英明白林琛问这句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自己成为外人。
起码郑怀英这样想。
他都预估到林然和自己家摊牌的可能性。
否则这个亚元怎么可能产生?
不好不答呀!
郑怀英想了想,起身恭敬道:“谢岳。。。。。。知州大人挂怀,学生还想更进一步。”
再进一步就对了呀,他也不说非要依赖不可。
但是林琛听了之后却这样想了,他松了口气笑了笑,“本来府衙照磨的旁边还空缺着,听从您的抱负,我是不会推荐您的。”
郑怀英当然无所谓填缺。
他几分钟几两白银,就会关心那个一二两白银每个月的短缺?
而且林琛的推荐,还对礼单中银票的责任。
总之他做的事情,郑怀英的受不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人多说了一些话,郑怀英忽然话锋一转,“自从上次见到大人千金,学生就难以忘怀,要是大人不介意,学生今日想拜访。。。。。。”
闻言林琛神色奇妙。
又是哪个年代的男人和女人如何可以随意相见?
而郑怀英此举在当时也显得轻浮。
视知州千金为何物?
你是个男人,怎麽会去访问人家小姐呢?
传出去了,姑娘又如何嫁得了人?
“荒唐!”林琛站起来,甩袖而去。
郑怀英:“。。。。。。”
我和他的马有什么可笑的?
哪一句是错的?
他的表情是茫然的、错误的。
他并不傻,旋即隐约猜想到这就是那个年代出了什么毛病。
他是对的。
这是一个时代问题。
也就是说,就是自己的知州衰败。
并非他可笑。
想明白了郑怀英的心就在马身上。
言下之意是林琛到了后堂上,林夫人看了他的脸,询问原因。
林琛就愤愤不平的说了出来,原来自己对于郑怀英的印象并不差。
林夫人听说后,还认为这个人是肤浅孟浪。
吃饭的时候,就当作反面教材告诉女儿。
林然一听,愣了,“赵郎今日来找我了?”
闻赵郎、林夫人、林琛面面相觑。
且,她说出口是那么自然?
甚至神情也不像女儿家提男人时那样腼腆!
林夫人的直觉很不对劲。
吃过晚饭,我带着女儿来到屋里,要弄个水落石出。
林然起初也是搪塞过去的,后来干脆都说出去。
当然太过亲近的话她就很难说了。
林夫人大吃一惊。。。。。。
女儿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此不规矩!
那个亚元郎居然这么冒昧!
简直堪称淫贼!
哈,这个问题大发作。
事涉家风名誉的林夫不能不对一家之主说。
林琛气得青筋直跳,“大胆淫贼,竟敢如此折辱我林家。”
林夫人脸色一变,“小声点就能听出来。”
“夫人休要多言,本官这就叫人把他拿了。”“你这是怎么搞的?我说什么你也不听!你还敢和我对着干?!”林琛大怒。
林夫人连忙阻止,“把他拿了又能如何,还能还我女人清白?恐怕到时候。。。。。。”
林琛猛醒,拿以何置罪、该如何堵住大家的嘴?
然而不拿这獠、他心里就不高兴。
他耳光打了好几个案子,气恼得要命。
林夫人细声说:“夫君能知道女儿的心吗?”
“她,别跟我提这家门不幸。”林然一脸气躁。
林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开口了,“夫君知然儿不是这个人不娶?”
“啊!”林琛的眼珠瞪大了他的妻子。
林夫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女儿的品德本是母亲言传身教的结果,如今女儿出现这种种种情况,她却一万个无法避免。
“你教的好女儿!”林琛在几案之上,掌心已握得拳脚相加。
林夫人泪如雨下,“妾身乃未教,然儿性子不与吾同。”
“那也不随我。”林琛说,想想自己少年时期哪有什么像林然那样温顺的性格,要是自己是林然的性子就不会有现在的成绩了。
“固执,执拗!”林夫只言片语。
林琛:“。。。。。。”
好像受到了冲击。
深吸一口气,慢慢地闭上双眼。
是的,他若不倔强懂得变通,就不会被安排在朔州这个。
那时候,要是愿意拿周延儒那臭脚的话,现在恐怕就是京里当官了。
这些年他自认为已经改变,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改变。
……
“阿嚏!”郑怀英刚冲凉,一连打了个喷嚏。
看看贼老天是谁把老子骂的?
今夜他将早睡早起,明日衣锦还乡。
赵雁如是说。
说些话哄娘开心,也要到坟头拜爹要告祭祖先。
赵家在二百年的时间里,走出了自己这样一只妖孽!
如果不把祖先告到祖先那里去,怕是作鬼也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