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来的是如此突兀,又是如此的,恰到`]令徐明立时全身一个哆嗦,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如他这种因为利益或是其他的原因而暗中帮助外族做事的人,做的还是那种足以被判处叛国谋反这种诛九族的大罪的事情。这种人虽然平日表面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甚至心理素质表面上也十分过硬,不会露出丝毫的破绽。但是在夜深人静的睡梦中或是独处的时候,这种人的心理防线就会变得脆弱,他们会开始担惊受迫,害怕哪天就会东窗事发,害怕哪天自己的头颅就掉了下来。
徐明家财万贯,之所以不敢带着家人来长安便是因为害怕哪天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后会牵连到家人。但他又无法忍受那种心灵上的折磨,因此这才常常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发泄,通过这种男女之间的欢愉来掩盖每日的心惊胆颤。
男人,当在男女交合的最关键时刻,其实也是他们心理防线最为脆弱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体内的精华将发未发的时刻,突然被人这么一吓,会出现什么结果想必大家都能猜到个十之七八。
轻者会造成长期性的心理障碍,导致长时间的不举,任你的小弟身体再强也只会变成一坨死物。而更为严重者,则会造成一种传说中最为可怕而痛苦的后果,缩阳入腹。
“嗖”的一声,那方才还在霜霜姑娘身上纵横驰骋的跋扈小弟因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惊吓,迅速的躲入了他老大温暖而安全的体内,连头带尾再也不露出来了。
先前纵横挞伐,至少在床底上是个英雄的徐明在这一瞬间悲催了。
不过此时的徐明可顾不得自己身下小弟的悲催命运,反而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府第内外紧内松,暗中还有人守护着,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有一定的身手,这人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伏到自己的房间内,而且直到他发声自己才发现有人,这种太过诡异突兀的情况显然才是最危险的。
“谁?”徐明惊呼一声,就要去摸藏在枕头底下的那把匕首,只可惜对方既然潜伏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怎会容许他反抗呢。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被人切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知觉,眼前一黑倒下了身下霜霜的软玉温香之上。
徐明失去了知觉,可是霜霜却是并没有被打晕,而且因为她是仰面朝上躺着的,所以他反而能够看到那个先前如鬼魅般站在不远处的人仿佛在瞬间便来到了床边,一下便将自己身上的男人给打晕了。遇到这种情况,霜霜的正常反应那自然应该是尖叫了。
不过,眼前站在床边的那个青年,太帅了。那紧身的夜行衣勾勒出身体上硬朗的线条,那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英武的脸庞上冷到酷酷的表情,都令霜霜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住了,甚至忘记了发出一声尖叫。
霜霜是一个很美的姑娘,不然也不会成为醉红楼的当红姑娘了,至今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无论是老的,少的,美的,丑的,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当他们见到了她称不上倾国倾城,也算的上美艳动人的姿容,尤其是她在那些男人面前如现在这般一丝不挂的坦诚相见的时候,没有一个还能保持一本正经,还是道貌岸然的表现,要么是快速脱去衣服的猴急,要么就是菜鸟般的抖抖索索。总之,霜霜所见到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动情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帅到掉渣的青年却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自己那令人自傲的身体仿佛根本就不能引起对方的丝毫在意,虽然他的眼睛明明是看到了自己不着片缕的傲人身材的,可是他的眼睛内除了一丝戏谑和玩味之外,是无比的冷静和澄明,没有丝毫**的成分在里面。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这是一个能够令她心醉的男人。当然,其实霜霜对于男人的接触面狠狭窄,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碰到的那些男人,要是不好色的话就不会去青楼花钱与她共度了。她更不知道的是,项宁虽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他的眼光很高,他所喜欢的女人是那种姿容与心灵病重的女子,就连杨思妍那种倾国的绝色对沈雨彤跋扈了一下他都能够下的去手,岂是她霜霜这样的青楼庸脂俗粉能够吸引到的。
这一切,霜霜当然都不知道,所以霜霜不可避免的被项宁给吸引住了,她甚至想要开口问一声,“公子贵姓,可曾娶妻了么?”
不过,这一句她也没有机会问出来。因为项宁在她心中百感交集的时候,突然出手将他身上的徐明掀了下来,随后却是拿起被子将她的横陈玉体给裹了起来,滚到了床的内侧。
“别害怕哦。”项宁对着那有些被吓呆的女子笑了一下,安慰道,顺手点了女子的哑穴,随后却不再理会事实上是被他自己迷呆了的霜霜。
项宁转身看向了被他放平了的徐明,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中年人样貌,是那种放在大街上劳苦大众堆里面不会引起人注意的人,当然是在这个男人穿着衣服的情况下。若不是从马重英的口中知道他的不少底细,项宁根本不会怀疑到这样一个人的身上。
他伸手过去,在男人的脖子上拍了一下。
徐明幽幽的醒转,他的第一个反应当然还是他晕过去之前的想法,喊叫,呼喊就睡在他隔壁的家仆,那些家仆的身手都算是不错,应该能够阻挡这男人一时半刻。徐明刚刚做出了一个张开嘴巴的动作,就被项宁一指重戳在了哑穴之上,再发不出一个音节。
“不要想要呼喊你的同伴,我不介意割掉你的舌头,要让你招供的方法可不止是开口说话一种途径。”项宁冷酷无比的说道,身上的杀机迅即笼罩住了床上的男人,只是片刻功夫,徐明的头上便冷汗直流。
项宁重新解开了徐明的哑穴。
徐明是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个很有胆量的人,这从他敢于做哪些违禁诛族的事就可以看出来。虽然被项宁的杀机压得无比难受,脸上满布着被吓出来的汗水,但他整个人表面上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着提着短刀站在自己面前的冷酷年轻人,他毫不怀疑那把看上去就不凡的刀会随时在他的身上任何地方都开出几道口子,所以他没有再想要呼喊上一声半声。
他也没有试图要反抗,因为他多少明白自己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他也顾不得身下小弟的难受,因为他此刻的处境可比小弟的处境危险多了。小弟可以重生,可他这个做大哥的命就只有一条。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到,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丢人丢到家的方式开始。
“你是谁?”徐明恢复了平静,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却很快发现这话似乎有些多余。
“我,我是来审判你的罪行的人。”项宁冷冷的说道。
徐明当然知道自己有什么罪行,可是他也不会现在就巴巴的就说出来,“我是一个西域的正当商人,我的父亲是上一代的龟兹王,我会有什么罪行。”
“喔,你不说吗?不老实的人,我不喜欢。”项宁的目光变得森冷,“没关系,我相信,你会说的。”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身手到腰囊里掏摸了片刻,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从药瓶里面抖出了一粒小小的药丸,看他那小心的样子,显然这药丸非常的宝贵。在这过程中,徐明连动上一动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行动虽是自由,可对方杀机却始终都罩住自己,他相信他只要动上一动,就立刻会被人割上一刀。
药丸蓝色的,小小的,甜甜的,还入口即化,当然,后面两个感想不是徐明看到的,而是他尝过之后的感觉。在他看到对方将药丸伸向自己的时候,他本能的想要紧咬牙关,可是那个冷酷的年轻人却只是将他的下巴一卸一装,药丸就进了他的口中,还没等他吐出来便化作了一股甜甜的热流,流进了他的胃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徐明立刻紧张的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他的药效,好像是能把人体的痛感放大数倍十数倍的不等,至于有没有效,那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项宁淡淡的说道。
徐明一听,就感觉到不妙,立刻不顾一切的扣起了自己的喉咙,扣了两下便赶到喉咙口疼痛无比。往常喝醉了酒扣喉咙继续喝那是常有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痛感,出现这样的情况,似乎,可能,一定,是蓝色的小药丸起作用了。
徐明不知道的是,项宁给他吃的便是锦衣卫刑讯逼供时专用的药丸,乃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痛不欲生丹”,是五十年前锦衣卫内一个号称“鬼医”的人研究出来的。这“鬼医”乃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他的医术其实高深莫测,可是他的医术却不用来救人,反而用来专门开发折磨人的技术,事实上锦衣卫内如今有三分之一的刑罚都是经他开发或者改造的,都是以最大的放大人体痛感的利器。
徐明大惊,还没等他过多的挣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强行扳正,随后就再也动不了了。他被项宁给点了穴。
话不多说,项宁手中的短刀变成了一只美工刀,在徐明的胸膛上左划一下,右割一下,玩起了雕花来。说的慢,画的却快,很快一只鲜血淋漓的乌龟就出现在了徐明的胸膛上,而画工那自然是不可恭维的,虽然同样是舞刀的,但项宁可没有那份艺术气息。
徐明是痛不欲生,刀一刀刀的划在自己身上,虽然不深,可那种痛感被放大了十几倍后也不是好手的。可他又不敢叫出声来,因为他还记得项宁那句会割断他舌头的威胁。
徐明喘息良久,他终于开始怕了,“你,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很多,嗯,比如说,你卖兵器、盐铁这些违禁品给吐谷浑人、吐蕃人的事情,还有你不停的拐骗工匠到高原上去的事情,再比如,你把那些吐谷浑刺客都藏到哪里去了。”项宁缓缓的问道。
徐明的心里一惊,他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知道这么多事,尤其是那最后一件,他若是说了,必死无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吗?”项宁的眼睛一眯,透出了一丝危险。
“我,我不知道。”徐明的心此刻剧烈跳动的都快跳出胸膛了,可他仍假作镇定的摇着头。
项宁忽然伸出手掌,在徐明的肚子下方拍了一下,这一下拍竟然让徐明躲在腹中的小弟奇迹般的蹦跳了出来,而且一如先前般的坚挺。
这是奇迹,甚至于让徐明都忘记了眼前的处境,想要感谢面前的人一句,可是下一刻,他都眼睛都瞪直了。
那把刀,那把刚刚画完了乌龟的刀,竟然无比绝情,无比灵巧的在他坚挺的小弟上划了一刀,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道半寸长的口子,只是渗出了一丝鲜血,可小弟被刀划上一下,这种痛苦是徐明所无法忍受的,他痛苦的想要撕心裂肺的喊叫,可他的脖子却立刻被掐住了,喊声被闷在了胸膛内,无法呼吸和小弟的疼痛令他几乎想要一死了之。
拿人家小弟作为刑讯逼供的手段,这恐怕是谁都不会想到的,就连出了名恐怖的锦衣卫一百五十年来无数的刑罚英才都未曾想到过。
“你要不说,我保证,把那个一片片的削下来。”项宁的语气越发的阴冷。
“咕”,被放开了的徐明咽了一口口水,仍是说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项宁没有再说什么,手中的刀闪了一下,对着徐明的下半身削了下去。
徐明弹了起来,想要阻止,可却被项宁一拳给砸倒了,刀无情的削了过去。
眼看自己的小弟又要遭殃了,徐明可不想让自己死无全尸,连忙道:“我说,我说。”
刀停下来,离徐明的下身只剩下一寸的距离,徐明惊魂甫定。
可很快,他的面色变成了一片死白,眼睛里一片灰败。那个恐怖的年轻人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令徐明心若死灰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个人从怀内摸出来的几卷书册。他当然知道那些书册是什么东西,那些东西上面记录着他每一笔与吐谷浑人和吐蕃人之间那些违禁的交易,还有站在他背后的那些人,也就是将那些东西卖给他的那个人。
他,今日必死。
“不好意思,你没机会了。”
徐明的眼神依然一片灰败,他已有了死的觉悟,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有了这个觉悟。
项宁翻了翻那些书册,冷哼了一声。又看看了床上如一个死人的徐明,“对了,其实你还有一个机会,你可以告诉我那些吐谷浑人的藏身之处,要知道,发现刺客可是大功一件,你可以将功折罪嘛!我可以保证你不死哦!”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
“我,我说了你们真的不杀我。”徐明说道。除了疯子,谁都不会真的想死,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会如救命稻草那样珍惜。徐明胆子大,但他并不相死。
“我保证不杀,而且我还不会揭发你的这些罪状。”项宁摇了摇手中的书册,然后用眼睛瞄了瞄躲在一边早就被真的吓呆了的霜霜,“你以后还是可以过着这样夜夜笙歌的生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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