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点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小点点是何冰的命,她愿不愿意说不出来,那都是她的选择,没有人可以指手画脚,或者帮她做决定。
“那这一次,你叫我来吃晚饭是为了什么”赵雷笑问。
何冰看了赵雷一眼,“师哥,难道我没事就不能请你吃晚饭了”
赵雷耸肩,“好吧,有本事你就一直不要开口,憋着。”
“…师哥,我听说你的公司在卖假肢”
赵雷点头,“卖,目前而言,我们公司的假肢是最先进的,机器人假肢,国内多家医院都在跟赵氏谈合作,冰冰,你怎么问这个了”
“哦…他右腿断了,我想给他买个假肢。”
赵雷拿着刀叉的手一顿,“什么,他腿残了”
“恩,是的,残了。”
赵雷看着何冰,她在说他腿断了和残了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她没有一丁点嫌弃的成分,一丁点都没有。
“行,这事交给我。”说着赵雷放下了刀叉,他用餐巾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唇角,然后起身。
何冰抬头,“师哥,你要走了,可是你还没有吃完…”
“我已经饱了。”临走时赵雷深深的看了何冰一眼,“冰冰,别的女人是爱他的话一句不落,爱他的事是一件不做,但在你这里全反了,你是爱他的话一句不说,但现在在做的…全部都是爱他的事。”
赵雷消失在了视线里。
何冰怔怔的看了一会赵雷消失的方向,然后缓缓收回了目光,她继续吃晚餐,虽然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冷了,她没什么胃口,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阿姨。”何冰叫了一声。
“大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让你煲的粥好了吗,味道清淡些了吗”他刚苏醒,口味还是清淡为主比较好。
……
何冰上了楼,进了房间,但是她并没有看到叶冥的人。
叶冥哪里去了
她四周看了看,这时她发现沐浴间的门没有完全关上。
她走了过去,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一道高大健硕的身躯,叶冥单腿伫立在盥洗台边,单手抄裤兜里,单手修长的两指里染着一根香烟。
他在抽烟。
青烟缭绕模糊了他英俊深邃的面容,他低着头抽烟,抽的很急。
何冰推门而入,伸手就抢走了他的烟,“不许抽了。”
刚苏醒就在这里抽烟,他的身体是不是不要了
叶冥看着她冷冰冰的样子,刚才她跟赵雷在楼下吃晚餐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跟赵雷有说有笑的,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冰块
他知道,她现在是极厌恶他的。
“我就抽一根。”叶冥低声道。
“一根就不许抽,我的房间里不许抽烟,你都将这里弄得乌烟瘴气的了!”何冰拧眉道。
果然,她是嫌弃他的。
叶冥沉着一张俊脸,她不让抽他就不抽了,“你老公走了吗”
何冰抬眸看他,没说话。
“如果你老公走了,那我也走了。”
他要走。
何冰红唇微勾,“你一条腿可以下楼梯吗”
叶冥目光沉了沉,可以。
但是他没有开口,明显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现在狼狈的窘态。
“这三年,你有过女人吗”何冰又问。
叶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剑眉微蹙,他道,“什么意思”
何冰抬手,淡漠慵懒的将腮边的一缕秀发掖到了耳后,“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现在只有一条腿,可以有女人吗,你那方面的功能是不是也跟着一起丧失了”
叶冥盯着她看,她那双清冷的明眸也正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对这个问题本身很感兴趣,或者是挑衅,就想看他的窘迫。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何冰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左腿,“问你话呢,哑巴了”
她在等他的答案。
叶冥狠狠盯了她两眼,一个女孩子追问一个成熟男人这种问题,不知羞耻。
他双手抄进裤兜里,又拽又酷又冷又硬的答了一句,“不知道,没试过。”
这三年,他没有女人。
他都不知道女人的滋味了。
听着这个答案,何冰巴掌大的小脸上没什么变化,她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也对,你现在这个样子,哪个女人还看得上你,你活该!”
叶冥不肯再说这个话题,默了几秒,“我的假肢呢”
“不知道。”
“派人去给我找回来。”
简单的几个字,他在命令她。
这个男人一贯发号命令的,虽然现在残了,但是命令她时毫无违和感。
何冰看了看他被截掉的右腿,那里的裤管因为包扎的时候被医生剪掉了,她这才确定他是真的残了,“要找自己去找。”
叶冥英俊深邃的五官倏然一沉,好,他现在用不动她了。
他看她就是翅膀硬了。
这时“咕噜”一声,他的肚子叫了,晚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他饿了。
这一声被何冰清晰的听到了,她盯着男人看,“饿了”
叶冥的肌肤是古铜色的,即使脸红了也看不出来,但是他的脸部轮廓很僵硬,锋锐的眼风扫了何冰一眼,她妙眸盈亮的盯着他看,看他笑话呢。
“给我准备吃的。”他绷着声线开口道。
“这里没吃的。”
叶冥把英气的剑眉一蹙,低声咒骂道,“骗鬼呢,刚才我还看见你们吃牛排了!”
话音落下,他有些后悔了,因为女孩的目光已经盯了过来,“原来你看到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但残了还瞎了呢。”
她不给他吃饭就算了,还奚落他,叶冥将薄唇抿成了一道森冷的弧线,“我走了。”
他拂袖就走。
“叶冥,站住!”何冰拽住了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下一秒,叶冥伸手一推,直接将她推抵到了墙壁上,他高大的身躯当即在她眼前落下一层阴影,“何冰,够了,你太过分了!”
何冰仰着小脸看他,他真的生气了,怒目圆瞪,还咬着腮帮,很可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