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嘴刚要说话,君绫却又用力捏着我的手说道“不要管我,也不要回头,一直跑就行了,从现在开始就当哑巴,一直到摆脱这些人,你要敢说话,我就把你手指上的指甲全都拔下来。”君绫的嘴巴开始狠毒,连看向我的眼神也不似方才柔和。
我立马用手捂住了嘴,虽然眼前泪雾迷蒙,但是心里却翻着丝丝暖热。
“各位兄台,在下不知何时惹了诸位不快,请诸位指个明路,若是在下办得到的,一定遵命。”君绫转过身冲着北边的方位又做了一个揖,我也是顺着她作揖的方向看到了那隐藏在一片黑衣中的紫衣银冠少年。
少年大约十四五岁左右的模样,一双水眸如同一池春水般让人心泛波澜,肤色赛雪,粉唇小而精巧,若不是脖子上凸出了喉结,我真以为少年是少女。
“姑娘跑这么快,不担心自己的情郎吗?”少年声音稚嫩,就好似邻家少年间的说笑一般。
“哪里有情郎,在下是带家妹去城里看病的。”君绫笑着说道。
“可是,城是在与你们相反的方向。”少年驱马上前,歪着头笑道。
君绫死死盯着少年的脸,两边又都进入了剑拔弩张的状态,我拉着君绫的衣角,看着对面仅隔着几步之遥的少年。
“你可以走,我要你家妹留下。”少年搔了搔头发,一直保持着让人看起来极为不正常的笑容。
“小子,自己的东西都长全了么,就急着要起女人来了。”君绫歪着嘴笑了起来,从腰间抽出鞭子,飞速就向着那少年劈去。
就是现在,我趁机快速跑到马车旁边,解开了绳套,一跃而上。我从来不知道,在逃命之时,我的速度能利落的这样飞快,甚至一气呵成。待我成功地趴在了马背上后,回身却见君绫已经用鞭子抽倒了一大片。
“跑。”君绫冲我大喊道。
我环顾四周发现那位紫衣少年不见了,只见君绫将他的马抽倒了,那只黑色的骏马正试图重新站立。周遭的黑衣人开始在朝着君绫挥鞭的地方聚拢,朝着陈国方向和朝着平津王城方向的路都缓缓露了出来。
我驱赶着身下的马朝着陈国的方向走去,却回头朝着平津王城的方向望去。
“姐姐是在担心自己的情郎吗?”头顶传来少年熟悉的声音,我猛的抬头发现他正优雅地站在马车顶上。
“估摸着现在已经死透了吧。”他抱着肩膀歪着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说不定现在你赶回去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哦?”
“你乱讲,小白要活长命百岁的。”我喉咙一酸,早先在姬雪面前,那些不好的预感全然又再次出现,将我击的溃不成军。
“小白?”少年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倒是一个符合他的好名字。”少年抱着肩膀收起了笑脸。
“妫翼,赶紧给老子滚。”君绫见我犹豫不决地与那紫衣少年搭着着话,一边挥舞着鞭子想要冲过来与那紫衣少年一决高下,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冲我吼道。
我知道君绫是好意,可我明白就算回去是一条死路,我也要确定小白是否平安无恙。
我死死地握着缰绳,看了看面前的路,心一横,调转马头往平津王城的方向跑去。子那厮若是要我死,要杀便杀就是了,我不怕,我怕的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小白那张妖艳的小脸,和他温柔地叫着我绥绥的模样。
“妫翼,你个缺心眼,老子他妈让你往陈国的方向跑。”我听见君绫在身后喊着我的名字。
眼角的眼泪沾湿衣袖,我迎着冷风怎么也忍不住热泪满怀。我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在顷刻间全没了。
冰冷的空气撕裂开我的胸膛,我大口的吸着凉气,感觉胸膛中的冰冷在身子里面乱窜,如同变成了银针一般,扎到了骨头里。抓着缰绳的手由红变白,好不容易看到了平津王城的城门,心想着“马儿马儿,你再快一些,小白小白,一定安然无恙。”
驾着马穿过平津王城的城门,我直奔小白住着的客栈,一路上平静如常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腥风血雨。
我忐忑不安地走到小白住的卧房里,发现半掩着的门后,有着打斗过的痕迹。我猛地推开了门,见屋子正中木质的地板上,有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我的心咯噔一下,两腿一软,扶着桌子缓缓地安慰自己镇定下来。
我并没有见到这屋子里有小白留下的任何物件,也不能确定这摊血迹就是小白的。况且我见识过姬雪的本事,想他那样着急地去赶着救小白,一定是事先预料到了什么,断然不会让小白出意外。
我脑子飞速旋转地想着事情因果,方才那位紫衣少年似乎是认识小白的,若是认识小白的话,应当只是与小白有仇,可方才那位紫衣少年明明是要我留下,那就说明他知道我与小白的关系,若是他知道我与小白的关系,自然就知道小白与君绫的关系,他并没有对我和君绫起杀心,而是想要留下我,这就说明小白目前没有在他的手上,他应当只是想抓住我跟君绫的其中某一个去要挟小白。
他既然是要一个人去要挟小白,就说明小白现在是安全的,并没有出事。
我恍然瘫坐在地上,方才情况危急,都没有仔细想来龙去脉,说不定小白已经跟姬雪逃出了息国正在赶往渝州的路上,那边等着我和君绫。
可那紫衣少年为何要将我骗回到息国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禁不住一惊。
这分明是中了那紫衣少年的圈套。
我猛地站起身,跑出了客栈,想要原路返回到君绫身边。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客栈的门口已经被身着兵甲的士兵们重重围住,他们所等的,就是我的自投罗网而已。
我站在客栈的门口,被他们重重包围,见为首的是一位握着银枪的络腮胡子壮汉,他见我走了出来,十分恭敬地对我说道“姑娘这边走,国君等你好久了。”
阴云渐渐散了开来,许久不见的阳光慢慢升起,天有些回暖了,可因为害怕,我还是有些颤抖。我将斗篷裹紧,似犯人一样地被他们押着走进了一家名叫花妖院的地方。从四周呛鼻的脂粉香味儿以及浮夸的装饰中,我已经猜到这个名为花妖院的地方,究竟是何处了。
那位壮汉口中的国君,应当是息国侯无疑,想他故意将我带到这种地方,是想让我难堪罢了。他以为我与他的那位娇妻一般,应当是纯洁无邪如同白绢一样,所以认为在这种地方见面就会羞辱到我,可是他却不知,我从小就是逛院子的人,怎会在意这些。
“公主的心性倒是让在下佩服。”大胡子见我面色如常,完全没有小女儿家的惊慌,于是在我身后挖苦道。
“将军过奖。”我侧过脸冷冷地回应着。
走过一座院子,络腮胡子带我来到一处类似天井一般的地方,天井的中间放着一张四周由绯色纱帘围着的桃木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似乎是一个女人,女人侧脸俯卧,露出了曲线美好的裸背,下身覆盖着丝帛,丝帛勾勒了女人整个身形的完美,裸露出的肌肤如霜如雪,长发垂地,犹如墨色的瀑布一般光亮。风吹起床边四周的轻纱,轻纱四散,我抬起眼睛朝床上看去,瞬间从头顶凉到了脚尖。
我飞奔过去,拿起挂在床边的衣服,紧紧地将床上的人裹了起来。
“娘亲,娘亲,你醒醒,你醒醒。”我摇着趴在床上毫无知觉的美人娘亲。
我见娘亲身体被冻的冰凉,虽有微弱的呼吸,却始终不见她眼皮动弹。随即将斗篷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我反复揉搓着她的手,希望能帮她回暖一些。我竟不知,娘亲已经被子逐出了陈国,送来息国任凭这息国侯侮辱至此。我的心里就像是燃了一把火一样,烧的我心里直疼。
“姬留,姬留,你这个畜生,给老子滚出来。”我站起身,顺手抄起床边的木板凳,朝着空旷的四周喊道。
“呦,合欢夫人,当真许久不见啊,怎么蔡侯丢弃你如糟糠,你便来孤这里摇尾乞怜了吗?”一身月白袍子的息国侯闻声,缓缓从暗影里走了出来。
我双眼通红的看着他,抬起手就将木板凳朝他丢了过去。从他那张惶恐的脸上看得出,他并未想到我能有如此的野性,正期待他的脸被砸开花的时候,络腮胡子飞速出手,用银枪将木板凳稳稳地接住,并且环绕着枪头转了两个完美的圈,落在了地上。
我气的牙痒痒,拼全身之力朝着姬留扑过去,却又被络腮胡子拦住。他单凭一只手就捏住了我两个手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死命挣扎着的双手扣在背后,并顺势将我抵在了天井连廊的圆柱上。
“姬留,你这人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在归天之时,无人为你殓尸拣骨,你的灵魂同你的终日曝露在荒野里,无处可去。”我大力挣扎着吼道。
“你这小姑娘嘴巴到挺毒的。”络腮胡子丝毫没有收到我挣扎的影响,谈笑风声依旧。
“我呸,你这个一丘之貉。”我朝他脸啐了一口。
他用手摸了摸被我啐了口水的地方,许是见我双眼猩红,犹如泼妇疯狗一般,便也没再说话。
“合欢夫人倒是好力气。”息国侯调整了一下刚刚的狼狈,缓缓地朝我走了过来。
“不过孤的桃花夫人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抬起手勾着我的下巴说道。
“妫薇死了吗?”我挣脱他的钳制,厌恶地问道。
“死到是没有死,不过已经有孕足足四月有余,从八月到现在,妫翼,你说你的好妹妹是怀了谁的孩子呢?”息国侯歪着嘴不怀好意地笑道。
“是你自找的。”我冷冷地说道。
息国侯欢愉的笑了起来,并且不断地拍手。我心想不会是这个孩子的到来把他刺激成疯魔了吧,不过像他这种人就是被刺激成了疯子也是活该。
“蔡国侯碰了孤的妻子,你说孤是不是要从你这里,找回点什么做以补偿自己。”息国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竟然回过身缓缓向桃木床走去。
我心里一慌,心想姬留这厮本就是个不顾人伦纲常的,若真的无法无天起来,那还了得?
“姬留你个不知人伦的牲畜,你胆敢碰我娘亲,我便拿命跟你拼了,我发誓,就算我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我连忙冲他大吼,生怕他这没羞耻之心的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姬留笑着坐在床边,将我方才盖在她身上的衣服又重新脱了下来。他拿着娘亲的衣物仰着下巴,并且耀武扬威地将它们丢在了地上。
而后,他的手在娘亲的后背游走,慢慢地滑到了下身的丝帛之下。
我的头仿佛浸了沸水炸开了一般,使劲全身力气去挣扎都无济于事。早已将姬留在心里面鞭笞个粉身碎骨了。我咬着嘴唇,鼓着气,挣脱到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留行那可耻之事,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着急的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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