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桂花难看的脸色,白芷继续说道,“可怜白礼成读书这么多年,花了家里不知道多少银子,马上就要功亏一篑了。”
许桂花一听到这里,想到真上了衙门,连累到白礼成不能做官,立马改口说道,“等等!看在你也是我们白家人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
“算了?凭什么?”
许桂花本以为白芷见好就收,没想到白芷突然冷笑一声,“把敛哥儿打成这个样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许桂花看着面前的白芷,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撕了她,她咬着后槽牙看着白芷问道,“你想干什么?”
“十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
许桂花闻言,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你你个小贱人说什么?!”
白芷抱臂站在一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给不给?”
许桂花扶着院子里的磨盘,白着脸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贱人!你在我这里吃我的喝我的,临了居然敢威胁我!早知道养出你这么个畜生,我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弄死你!”
“吃你的喝你的?要不是你在我爹灵堂上把我们家搬空,我们会走投无路险些饿死?你收养我们也不过是想抢我们家的房子,要不是我爹有先见之明把地契给了里正爷爷,恐怕我们三个现在连去的地方都没了!”
许桂花的脸一阵青白,白芷继续说道,“十两,给不给?”
许桂花满心纠结,给,这些银子几乎把自己的家底掏空,不给,自己的孙子以后就做不了大官。
就在她盘算这件事的时候,从外面旋风一般冲进一个人。
白芷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正是白文光的媳妇,白礼成的娘周香,周香一进来就跪在了许桂花面前,“娘,您可一定要答应啊,书院的先生说了礼成肯定能过县试,还说要跟县令老爷举荐礼成”
许桂花闻言,抬头看了看白芷,再低头权衡了一下。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好!我给你银子,但是你要当着全村人发誓,要是拿了银子还去报官就天打雷劈!”
白芷点头,许桂花在周香的搀扶下回了里屋,过了半晌缓缓走出来,脸色铁青的把一包散碎银子丢给白芷。
白芷接了银子,数了数之后干脆利落的发了誓。
末了看着薛福说道,“里正爷爷,今天的事情您也看见了,我们姐弟三个再住在这里怕是小命都没了,所以我准备带着芍药儿和敛哥儿回家。”
薛福的脸上满是担心,“你们三个?我不放心,不如去我家住吧。”
“谢谢里正爷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终究不是我们自己的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妹的。”
薛福见状也不再坚持,只是说道,“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我。”
白芷点点头跟薛福告别之后就先一步去了他家看两个孩子的情况。
到的时候就看到白芍正站在大门外翘首以盼,见到白芷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姐姐,你回来了!”
白芷点头,“敛哥儿怎么样了?”
白芍指了指里面说道,“小川哥哥去邻村请了大夫,大夫正在里面呢!”
白芷一听赶紧走了进去,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夫,敛哥儿怎么样了?”
大夫正在写方子,闻言说道,“伤的不轻,好在没伤到骨头内脏,我开几服药吃了也就没事了。”
白芷赶紧道了谢,大夫写完药方说道,“三十文。”
旁边的谭川赶忙去掏钱,白芷赶紧阻止谭川,“小川哥哥,不用了,我这里有。”
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了三十文交给了大夫,谭川吓了一跳看着白芷问道,“你哪来的银子?”
白芷伸手抱起白敛,看着谭川笑了笑说道,“老宅给的。”
谭川傻眼,“这不可能啊,那边的人平日里对你们三个那么刻薄怎么会”
白芷着急带白敛回去,只是冲着谭川点点头,“今天麻烦小川哥哥了,改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抱着白敛离开了,随后跟着原身的记忆回到了家中。
虽说已经从原身的记忆中看到了家是什么样子,但自己身临其境还是让白芷觉得分外头疼,这个家真是家徒四壁,墙是黄泥的,屋顶上盖着半拉茅草,还有一半什么都没有,像极了自己听过的那个笑话,外面下小雨,屋里下大雨。
这样的地方怎么住人?
不过既然回来了,再难也得咬牙坚持。
白芷想到这里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白敛,她到现在对这两个孩子并没有亲情,之所以救他们,是想报答原身,毕竟她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要为人家做点事。
想到这里,白芷抱着孩子走进了房间,房间里一片凌乱,地上有不少纸钱的灰烬,散发着淡淡的香灰味。
白芷走到床边,床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尘土。
“芍药儿,你先抱着敛哥儿,我打扫一下床”
白芷话音未落,转头才发现站在身边的白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破布,正奋力的擦拭着床上的尘土,废了好大的力气把床上打扫干净,对白芷说道,“姐姐,把敛哥儿放下吧,我打水给你和敛哥儿洗脸。”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白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白芍只有七岁,懂事的让人心疼。
白芷把白敛放下,就在房间里四处查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房檐下一个破了大口子的瓦罐,还有原身父亲留下了的一些草药。
白芷根据原身的记忆找出了白敛需要的草药,又把瓦罐清洗干净拿到井边准备打水给白敛煮药。
可家里好点的东西全都让老宅搜罗去了,压根没有能用的桶,白芷找了半天只找到了捆柴火的草绳。
白芷用草绳绑在瓦罐上,小心翼翼的用瓦罐取了些水。
随后将瓦罐交给了白芍,自己则找了些树皮枯草枯树枝之类的东西,准备给白敛熬药,可找遍了整个家都没有找到火石,正在犯难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怯怯的一声,“大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