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秦飞正在钻研元代釉里红瓷器的制作方法。
宋朝之后,元代的瓷器继续发展创新。
其中尤以釉里红为代表。
那个时代,宋朝五大名窑“汝哥官定钧”,只有钧窑瓷还完好的保留,其他的建窑之类,都几乎销声匿迹,瓷器领域迎来大洗牌。
元代最出名的是哲江龙泉窑系,尤以龙泉青瓷最为出名,是元代瓷器一大代表。
而能与龙泉青瓷分庭抗礼的地方,就是锦德镇!
锦德镇的白瓷、青白瓷、青花瓷、釉里红最为出名。
元代的瓷器广受世界欢迎,从东南亚到印度洋,再到波斯湾、土耳其等地都有大量的元代瓷器被发现。
“元代最大的变化是红釉瓷,然后再出青花瓷。”
“接着,匠人们把红釉瓷的釉和青花瓷的釉下彩结合,就成了釉里红。”
“釉下彩对我来说不难,毕竟釉上彩+釉下彩的斗彩我都烧出来了。”
“但红釉瓷,我还从未烧制过。”
“看大家说,红釉瓷和黄釉瓷都是极难烧制成功的瓷器,红釉瓷的难度甚至在黄釉之上。”
“有点意思。”
秦飞笑了起来。
久违的兴奋的的感觉再一次从身体内蔓延。
对他来说,有挑战才有灵感,有压力才有动力。
比如国礼瓷,全国的瓷器大师傅同台竞技,优中选优,挑战难度极大!
正因为有这份动力在,秦飞才能保持最高的水平状态,做出两件旷世佳作!
“先挑战一下红釉瓷,红釉不是什么秘方,可以去找丁会长问问。”
“红釉和黄釉的区别,黄釉加入的是铁元素,而红釉则是铁元素和铜元素都可以,釉的质感不同,呈现的颜色也不同。”
“我既然烧制出黄釉,那么红釉应该也不难。”
秦飞做出打算。
于是,他又给丁海和林燕都发去消息,询问红釉的情况。
这个消息传递到林燕的耳朵里,林燕颇感兴趣。
“你要烧制红釉瓷?”
“是要参加什么活动吗?”
秦飞回应道:“只是寻常的尝试。”
“好,红釉有很多种,比如鲜红、宝石红、郎窑红、珊瑚红,你想要哪种釉?”
“我想买祭红釉。”
听到秦飞的话,林燕眼神微微一变。
祭红釉,有一个很美丽的传说。
1430年,宣德皇帝上任不久,就下令锦德镇御窑厂烧制红瓷。
几个月的时间里,锦德镇彻夜通明,炉火不断,但烧出来的红瓷全都没有达到皇帝的要求。
为此,宣德皇帝龙颜大怒,严厉的惩治了当地的督窑官,不少窑工为此赔上了性命。
后来一位窑工的女儿,为了救自己的父亲,竟跳入到窑中,以身祭窑,终于烧出如鲜血般的红色瓷器。
人们说窑工女儿的血染红了瓷坯,所以,这种鲜红色就被称为祭红。
华夏的传统故事,多多少少有些悲剧色彩,但又很值得回味。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
但在那个年代,无数窑工为了烧制出极品红色瓷昼夜不分的劳作,肯定发生过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祭红釉,极为珍贵。
还有一种祭红釉的仿制版,叫做郎窑红釉。
郎窑红釉颜色更加艳丽,但烧制成本极大,工艺要求非常高。
所以,锦德镇有一句名言:
“若要穷,烧郎红。”
也就是说,烧郎红釉,往往会花费很多钱,最后还烧不出来,白白赔钱。
祭红釉也差不多的道理,成本很大。
有时候甚至要花费几万十几万进去,可想而知难度多高。
“直接烧制祭红釉瓷吗?”林燕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嗯,就是祭红釉,我喜欢祭红的鲜艳和明媚。”秦飞确定道。
“好,我帮你联系,要多少,我这边的工厂还是能搞到一些祭红釉的。”
“不过现在烧祭红釉的人比较少了,只有一些大厂才能做出来。”
“你如果能烧出来,都不用署名,价格就在二十万以上,要是有你的落款,价值会更高。”
“你现在在锦德镇里很出名。”
确实如林燕所说。
现在秦飞的名号受到很多人追捧。
许多人想要从他的手里买到一件瓷器。
也有很多博物馆在联系他。
秦飞对私人买家一般不会轻易答应,但是对博物馆的请求还是会考虑。
尤其是省级或者市级的大型博物馆。
毕竟,博物馆不会盼着瓷器升值。
所以,等下一次有雨的时候,秦飞会专门烧制一批天青色汝窑瓷。
接下来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天,秦飞来到锦德镇的一家瓷器工厂,按照提前约定好的,准备带些红釉回去。
瓷器工厂的负责人刘凯旋热情接待。
“秦大师,欢迎,燕姐都和我交代过了,我们这里的祭红釉绝对正宗。”刘凯旋客气的说道。
他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心生佩服。
瓷器行业若想练出高超的手艺,必须下苦功夫,而且需要看天赋和努力,秦飞这么年轻就能在锦徳镇名声大噪,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麻烦了,我能看看祭红釉吗?”秦飞笑道。
“没问题,已经准备好两缸,供您品鉴。”
两人来到工厂内部,一位工作人员打开釉缸。
顿时,透明粘稠的带着些许明艳红色的釉浆呈现在秦飞的眼前。
这些都是极品祭红釉。
由天然的矿物质原料,经过不断加工才能培养出来,造价极为的昂贵。
光是这两缸釉,成本就要四万多块。
在手工瓷器领域,这无疑属于奢侈品的行列了。
但高投资,高回报,越是难复制的作品,收藏价值越高,卖的价格就越高。
只要是一件极品祭红釉瓷器,保守价格都在二十万以上,如果有大师的拓印,卖到五六十万都不是什么难事。
“不错,都是好货,多少钱,我买了。”秦飞很爽快的问道。
“燕姐的朋友,成本价,四万三,这个价格绝对是最低,如果是渠道售价,这样品质的两缸祭红釉至少需要七八万。”刘凯旋介绍道。
“好,谢谢了。”秦飞感谢道。
他心里对林燕也有几分感谢,林燕虽是收藏家和商人,但为人大度,帮了秦飞不少。
“应该的。”刘凯旋笑道。
接着,秦飞带着极品祭红釉,开车回到了小镇。
他抱着一缸釉回到院子里,小黄狗出来迎接他,绕着他的脚边跑来跑去。
“大黄,去,边儿玩去。”秦飞用脚轻轻的拨开它。
大黄却更加的兴奋,又往秦飞的脚边扑了过来。
小镇院落的日子,一如既往地悠闲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