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德玛西亚在‘禁魔令’之后严苛对待魔法,希瓦娜的形象也有些奇怪,但因为赛亚斯的命令,要隘守卫的德玛西亚士兵依旧表达了一份善意,为她准备好了足够多的食物。
在希思莉亚的安排下,大量温好带着热气的罐装牛奶,大块大块圣水浇灌成长的谷物烤的面包,用油炸得喷香的腌肉,还特意准备了一大筐熟透了的果子,这些食物很快就送到了她的面前。
而赛亚斯自己,则只简单的准备了清水还有面包,便静静的坐在要塞飞翼神的神殿里思考。
神殿很安静,里面的熏香具有安神的作用,也无外人打扰,完全可以让他静下心来,这也是他这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有重大决策时,他总是会这样先来祷告冷静一番。
按照游戏背景中的叙述,希瓦娜现在应该还在被她母亲伊瓦追杀途中,或许用不了多久,那条火龙就会找到这里,他必须提前做好计划。
烛光勾勒出飞翼之神面庞的剪影,她头顶的圣辉在周围投下耀眼的光环,洁白如玉的圣像上因此闪着星星点点的金辉,精雕细琢闪耀金色羽翎的翅膀罩在双肩上,两柄合在一起燃烧着圣焰长剑举在胸前,赛亚斯坐的端正,细细的用呢绒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长剑的剑式就像他身前圣象手中的那对石剑一样。
飞翼之神圣象头盔下的表情漠然、似乎双眼正在看着他,无形的目光异样严峻,但仿佛她面前容不下任何一点无礼和参差。
擦拭好长剑,赛亚斯将清水点在额头,随后杵着剑柄开始祷告:
“正义之火凛然,我却甘之如饴,女士啊,请原谅我的罪孽,求你让我实践你的话语,体验你的道”
“我不曾诡骗自己,亦不曾诡骗他人,我心中始终存在信仰的国,承蒙圣恩,我将永远践行荣耀的路,求您垂下怜悯,让我踏上您走过的圣迹,拿着玫瑰,细嗅芳菲”
“您无虞质疑我的忠诚,我会了解我为正义之义所付出的一切”
一遍又一遍的喃喃念咏着拜祭飞翼之神的祷告词,赛亚斯的心里不断浮现凯尔的样子,他一边想着自己的身份,一边握着剑祷词履行自己的誓言,渐渐的,种种怪异而禁忌地感觉让神殿内的气息变得异常肃穆。
朦胧的光线散乱,在他视野中逐渐聚集成为模糊漂浮的金色人影,伴随着无名呢喃的的话语向他伸出指尖,但强烈的光线让他一点也无法看清楚降临的存在。
一种炽热的压迫之力从眼前的金色人影上垂下,它带着令人臣服的正义,而莫名的阴影自下而上,凛然中带有决绝。
他在将手指下意识伸出去将之接触的一刹那,一金色的光辉在他身前轰然炸裂。
浓稠的金色液体似的东西,顺着他的手指向上,慢慢的向他身体包裹!
赛亚斯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这一瞬之间似乎被无限的延长,而且能清晰的感觉得到,随着咏颂着的咒语,眼前莫名的金色虚影有了更多的反应。
金色的光辉就像是有意识的随着咒语覆盖上了他的手指,随后是他的手腕,莫名的力量像是千万只蚂蚁一样不断的撕咬着皮肤,它们不断向上攀爬,慢慢的淹没了他的小臂,随后覆盖上肩头,很快他的整个右臂上全部被染成了金色。
与之同时,精神中就像是有无数个不规则的符文在他皮肤表面翻动踊跃向前,细密如咒语的纹路不断出现涌动,薄薄的一层延展到了他的左臂,全胸,上半个身躯,脚后跟、随后在脚尖闭合,将其全身包裹。
他身前圣象的基座上的一排排字符在闪烁微光——古老的字体扭曲而飘逸就像拥有生命,它们是如此的精细而生动,字里行间的厚重代表着它们所经历的时代和纪元,刀剑镌刻的凌厉笔锋令人惊叹,赛亚斯感觉自己耳边似乎响起了金铁碰撞之声。
灵与质,魂与血、黑暗与光明的剪影不断的充溢在粘稠的血液之中,在他的眼前一一闪现。
凯尔手持剑刃,她的身边流淌着正义之火,莫甘娜张开双手,暗影幻化的锁链散播在无尽黑暗之中;光明与黑暗之间的争锋让圣歌和密咒同时低语的呢喃,天际有无数黑白的羽扉如雪如雨般落下。
赛亚斯细细的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思维都仿佛在这在天际飘落的羽毛之中静止了,仿佛有某种力量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魂魄和心灵,光明与正义之火拥抱的灼热,哀伤与黑暗包裹而上的冰冷,两种感觉同时缠绕向他。
他渐渐沉迷在这种感觉中,直到他感觉自己的手触摸到了圣象的手……刚刚的这段时间仿如一瞬掠过千年百年。
陡然之间,所有的幻象戛然而止;赛亚斯感觉自己身躯一颤,随后精神上所有的异状散去,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又重新开始流转。
他手中长剑上有两行咒文显现了出来。
“于星辰照耀的穹顶下,俯首回望”
“在公理与道义秉持中,意纵天高”
“我怎么了?”
赛亚斯的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微微颤抖着,他似乎刚刚通过【洞察】观想到了某些东西,继而脑海中出现的声音轰隆隆连成一片,但同时感觉又非常的虚幻,仿佛做了一个梦一般。
他下意识的用手抹了脸,再次抬头看向飞翼神的圣象时却没有了刚刚那种感觉,可是他也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现其他什么异状,刚刚似乎真的只是神情恍惚了一下。
但是低头时他手上的红迹让他明白,刚刚经历的这一切不是幻梦,似乎真有一种古老而深远的声音直接渗进了他的脑海里……
德玛西亚史诗中有关飞翼姐妹的传唱也绝对不是虚构,他感觉自己刚刚似乎揭开并观想了尘封千年的秘密门扉。
“先锋长!你怎么了!”
神殿外响起了脚步声还有呼喊,第一个感觉到能量异动冲进来希思莉亚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惊叫,她立刻跑过来掏出手巾扶住赛亚斯,眼里全是关切。
“无事!”赛亚斯摆了摆手,接过希思莉亚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鼻血,“可能是最近没有怎么休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希思莉亚未来得及回答,烁银山脉深骤然传出了一声尖利的吼叫,莫名的气息让整个山脉里的动物都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