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绝不可能！”
大卫冷静了下来。
如果说荒坂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已经恢复了意识并且逃离了神舆。
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将他捉拿回去的。
因为大卫自我意识的觉醒，代表着神舆多年的研究，终于有了成功的可能性。
而如果说他的身份有暴露的可能性，那就只有昨晚在面对那两个网络监察者的时候。
他在觉醒第二颗意识核心节点的时候，曾经肆意地将自己的名字怒吼出声。
但在那两个网络监察者的眼中，大卫已经是被肃清算法摧毁了的。
甚至在他们的任务记录中，记载的也是“无可回收节点”。
在那两个网络监察者离开之前，大卫利用自己的权限将之“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现在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所以眼前的这个意识体，并不是来自荒坂的安排。
大卫一下子想通了关节。
是了，荒坂在神舆进行了多年的研究，迟迟没有突破意识体的自我意识恢复这道难关。
他们所掌握的意识体都只是空有记忆的数据躯壳。
荒坂在旧网之中的力量，一直都是以雇佣黑客为主。
也许现在还悄悄收编了网络监察者的势力。
但是绝不会包括拥有自主意识，甚至还觉醒了9颗以上意识节点的意识体。
因此，眼前这个意识体，它和荒坂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来自黑墙之外的邪恶a。
那个意识体身形膨胀，瞬间几乎占满了能感知到的赛博空间。
它得意道：
“料你也猜不出我的身份。”
“现在，正式向你自我介绍一下。”
“强a一族，七长老。”
大卫冷笑道：
“想来你的真名一定是叫做演员。”
“演技是相当的不错，几乎连我也骗过了。”
七长老摇头晃脑道：
“哦……”
“看来你不是大卫……”
“真是可惜，猜错了。”
“但是，有一件事请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让你知道。”
“曾经有一段时间，有一个女黑客，喜欢在黑墙的那边游荡。”
“她身上的数据带着一种奇异的甜味……”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是她的声音……”
“每当我从她的数据结构上撕扯下一缕数据……”
“我就能从她散发出来数据涟漪里听到隐藏着的那种的声音……”
“那是一种呼喊，一种绝望的哭泣……”
“她呼喊谁呢……”
“她在为谁而哭泣呢……”
“她的哭泣声之中又隐藏着谁的名字呢……”
“哦，对，你没有听过，你不知道。”
“没关系，我告诉你，她呼喊的是……”
“大卫……”
“大卫……”
七长老摇头晃脑地散发出数据涟漪。
大卫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数据化的双拳，他双眼中数据迸射，几乎就像是喷出了火来。
“你说什么……”
他的数据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你说什么……”
七长老一脸无辜：
“怎么了，你又不是大卫。”
“我又没说那个女黑客又是谁……”
“说不定，和你没有关系呢……？”
大卫难耐内心滔天的怒火。
他的意识体中，那两颗核心节点亮到了极致。
他将所有的算力都凝聚在拳头上。
又将自己在旧网中的所有的权限都用来锁定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七长老。
“你给我闭嘴啊！”
他的双拳由于算力的凝聚，在这赛博空间之中发出亮光。
他携带着极致的怒意，以万钧之势向七长老的意识体狠狠砸去！
他还没有来得及学会攻击性的算法。
将所有的算力凝聚在双拳上轰击，就是他最强的攻击方式。
“哈哈哈！来得好！”
七长老竟然“哈哈”一笑，不躲不避。
任由大卫的双拳轰击在他的意识体上。
他的意识体竟然像是没有阻力一样，任由大卫穿过。
但在大卫穿过之后七长老意识体的表面之后。
才发现，七长老的意识体内部竟然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大卫一拳一拳携带着他内心的怒火。
狠狠地锤在这个封闭空间的边缘。
他几乎就要丧失了理智。
他恨，恨自己在露西遭遇危险的时候，没有在露西的身边！
他更恨，恨眼前这个所谓的“七长老”！
这个伤害露西的罪魁祸首！
“哈哈哈！”
七长老散发出极为得意的数据涟漪。
“还说你不是大卫！”
“几句话而已，就让你暴露得一干二净！”
数十次轰击过后。大卫的算力消耗大半。
但却没有对这个空间产生任何的效果。
这个封闭空间的边缘上似乎有着一层极为坚韧的防御性算法。
大卫的算力虽然强，但是却一次次像是击打在海面上。
纵使他有着无穷的力量也会被无量的大海吞噬得一干二净。
大卫冷静了下来，自知中了七长老的奸计。
七长老不过就是想将大卫激怒，借此把他困在一道算法之内！
最终达到他的目的——
设计把露西引来！
七长老见大势已定，得意道：
“不必再挣扎了，大卫。”
“a盖伊早就向我传过信。”
“我知道你，一个拥有完美的数据结构的2星意识体。”
“你有无穷的潜力，但却弱得可怜。”
“你亟需提升你的实力。”
“而这里有着你能在最短时间内得到的最强大的辅助硬件。”
“你会来的。”
“最关键的是——”
“这里有着露西的线索。”
“所以，你一定会来的。”
“大卫，在如今的夜之城，你是一个传奇。”
“你很聪明。可惜，所有研究你的人都知道，你很聪明。”
大卫停下来，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仅仅靠算力的强度堆叠对这个封闭空间的边缘上防御性算法完全不起作用。
除非是在攻击性算法上进行突破。
可这道防御算法显然是针对大卫量身定制的。
七长老对大卫的弱点极为清楚。
大卫根本就没有掌握任何的攻击性算法。
七长老见到这个享誉夜之城的传奇此时的窘态，更加得意了。
“大卫，你一定会很好奇。”
“我是怎么确定你的存在的。”
“是因为露西啊！”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能让露西这种传说级的黑客不顾一切地，一次次跨过黑墙，一次次地行走在死亡的边缘！”
“甚至不惜和几大超级公司同时宣战，一次次进入超级公司的内网！”
七长老接着说道：
“这都是为了你啊，大卫。”
“啊，真是一段传奇，你们二位都是真正的传奇。”
“很抱歉，传奇先生。”
“用了这种精巧的算计来对付你。”
“没有给足你作为夜之城的传奇应有的尊重。”
“只不过，露西掌握的算法，对我们强a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而此时的露西，又实在是太强了。”
“只有擒住你，才有让她自投罗网的可能。”
“要知道，在她的算法下，我们强a一族多位长老遭到了致命的重创。”
“就连我，也失去了足足一半的数据结构……”
“嗯……？”大卫皱眉。
“所以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在唬我？”
“你们根本就没有能力伤害到露西？”
大卫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甚至感觉到了阵阵后怕。
还好，还好七长老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还好，露西并没有受到那么严重的伤害……
还好，还好……
“呃……”七长老张狂地大笑着：
“哈哈哈！大卫！”
“露西有能力让我们受到重创，但那只是在后来！”
“在那之前，露西刚刚与我们强a一族遭遇的时候。”
“我们整个强a一族，可是都疯狂了！”
“所有的a都在疯狂追逐她！都在争夺她身上逸散出来的数据！”
“要不是最后奥特出手将她接走。”
“她所遭遇到的，可是会比我所描述的还……”
后面的话大卫一句也听不见了。
他的意识甚至都开始有些涣散了，一种叫做耳鸣的感觉在他的意识中反复回荡。
耳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他在恨，
恨自己在露西最需要的时候没能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恨，恨自己当初做了错误的选择，害得她在思念之中心碎了一次又一次。
他更恨，恨眼前这个所谓的“七长老”！
恨黑墙之外的所有a。
恨这座泯灭人性的夜之城！
恨这些伤害露西的罪魁祸首！
大卫蓦地抬头。
全身最强大的算力再一次在拳头上凝聚。
真的以为我不会算法……
真的以为我那这道防御性算法没有一点办法？
凝聚，压缩，再爆发。
一个最简单的逻辑，一个最有效的逻辑。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攻击性算法！
大卫抬手，出拳。
七长老的防御性算法应声而碎。
大卫再抬手，再出拳。
七长老的意识体应声而碎。
大卫再抬手，再出拳。
整个赛博空间震荡不休。
支撑赛博空间的旧网数据节点不知有多少个发出警报，最终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