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将那些吓得不敢动弹跌坐在地的女子安慰一番,让他们离去,然后与陈凡来到院中,刚才他与太守说的事情,是与陈凡商量后才决定的事情。
除了皇城,每座城池都会有宗门下放弟子在城中,一般都是一位引气境再加上几个锻体境,坐镇这座城池周边的乡镇,以防有散修作乱。
陈凡说,下放弟子在外身死并不常见,但也偶尔会有发生,基本上没有散修胆敢如此明目张胆挑衅宗门,这种事情一般是那些疯子所为。
但那些人都不在乎宗门报复了,哪里会手脚那么干净,甚至有些散修行事嚣张至极,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做的。
可此事,竟然真的没什么线索可言。但只要将消息传出去,他们二人学着失踪之人去做些什么,凶手肯定会坐不住。
这件事颇为蹊跷,再怎么说,几个人凭空消失,且又不是凡人,哪里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的。
眼下情况棘手,确实没有线索,二人无奈只好将自己暴露出来处于险地,看背后之人在听闻又来了锻体境修士之后,敢不敢再动手。
陈凡认为宗门修士失踪这件事,背后之人必定有所图,那几人肯定是挡了某些路,才会惨遭不测。
眼下太守已经按照吩咐去做此事,下一步便是让他再唤来那些与失踪弟子密切接触之人问话,之后再试着模仿那三位失踪的弟子行事。
到了晚上,在苏云的嘱咐下,太守将他们安排在了城中一个酒楼里面。
一连几天过去,这种引蛇出洞的方法并未有任何作用,他们两人是什么事情都干了,到处花天酒地肆意享受,青楼也逛了,姑娘也陪了,一些个乡镇也去巡视过了。
可没有任何用处,就连他们莫名跑到野外去,也都安全,二人彻底没辙了。
按照旁人所说那三个失踪弟子所做的举动,就是这么多,苏云实在想不到这些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在第六天早上,他站在酒楼二楼,看着十分有烟火气的街道,他对陈凡苦笑说道:
“陈师兄,我算是明白了为何那苍雷派来了人又走了,这破事情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还修不修炼了?”
陈凡也没辙,只是连连摇头叹气,可这时候已经花了这么久时间,让他们就此罢手,二人心有不甘。
苏云心中有些愧疚,觉得此次将陈凡拖进来,心中过意不去,他刚想开口抱歉,余光却在底下的街道尾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来不及言语,他直接翻过栏杆跳到街上,陈凡与小白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跟了上来。
此时正值早晨,街上人来人往,苏云穿过层层人群,终于追了上去,喊道:
“张虎大哥!”
前方那几位汉子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皆是惊喜万分,他们冲过来抱住苏云,激动之下眼里甚至有些泪光,道:
“苏小子!能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一阵寒暄,简单交谈过后,苏云得知他们四人这次是护送人来秋水城,为了不耽搁事情,苏云便说道:
“张大哥,你们忙完了来鼎盛楼,我在那落脚,天字一号房。”
众人短暂告别,苏云与陈凡一路上聊了些几人的故事,随后便让酒楼之人设了酒宴。
半炷香后,张虎四人找了过来,在饭桌上,苏云先是询问了些他们的近况,得知他们一切都好后便放下心来。
“那柳家老贼背信弃义,见自家儿子平安回来,便对你不管不顾,真是个混账东西!他儿子也是个软蛋,态度软弱,若是他以死相逼,他那老子岂能冷眼旁观?”
张虎满脸怒意,重重拍了几下桌子,其他兄弟三人也说着如此言语,随后他叹了口气,愧疚看着苏云,道:
“我们几个气不过,去找了帮手准备救你,可来回大半个月就过去了,等到了那马贼说的地点,却看不到他口中盯梢之人,我们在那找了好多天,最后也没办法只好放弃,还好苏兄弟你没事,否则我们这辈子怕是都活在愧疚当中。”
听他说到柳浩言,苏云短暂沉默片刻,随后宽慰说道:“张大哥,没关系的,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们四人面对十几个马贼,仍然拼死抵抗,已是仁至义尽了,苏云只会感谢你们。”
张虎心中一酸,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苏云赶忙制止他,端了杯酒调笑道:“张大哥,怎么几十岁的人,还像个姑娘家家的,这传出去了以后可怎么行走江湖?”
一阵笑骂后,众人端起了杯子,张虎兄弟一饮而尽,见苏云不喝,便问他是何意思,莫非是瞧不起他这当大哥的。
“这怎么可能,只是苏云现在入了修仙门派,刚入门修行不久,尚在辟谷,无法吃凡俗之物,这位便是我的师兄陈凡,他境界比我高,所以可以喝酒。”
张虎四人先是一惊,随后皆是十分惊喜祝贺他,庆祝说了些咱们早就看出来你不是常人等话,随后又倒了杯酒端在陈凡身前,歉意说道:
“实在抱歉,咱们几个就是又见到了苏小子太过兴奋,一时间将你忽略了,还望仙人莫怪。”
随后又将酒杯清空,陈凡也喝完杯中酒,提高声调“哎——”了一声道:“什么仙人,叫我名字便可,你们几人是苏师弟的兄弟,那便是我陈凡的朋友,万万不可如此见外!”
张虎四人连忙称是,又告罪一番,陈凡正欲向他们询问当初马贼之事,莫名其妙牵扯到柳浩言,这让他对其中的因缘很是感兴趣。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开,苏云将门打开,只见门口是位六七十岁的老人,这人他也刚见过,正是张虎四人此次接活的雇主。
他一进门,就对着张虎四人直接跪下,大伙都被吓到了,连忙将其拉起安慰好,随后便问其怎么了。
原来这老人这次来秋水城,乃是来探望自家儿子,他儿子在秋水城当差,是城卫。
他儿子为人节俭,且极为孝顺,除了在秋水城偏僻角落租了间屋子饮食起居,其余月俸都随着一月一封的信件,发往了在老家镇上的家里。
此事从未断过,他儿子一有假,还会回家看看。
可就在上个月,这老人没有收到信件,在等了几天后老人觉得心里有些发慌,便想来秋水城中探望,可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拿了一些儿子寄回家存下来的那些钱,求人找来了张虎四人,这才来了秋水城。
这秋水城,老人也来过几次,他去了那间自己儿子租的屋子后,却发现没有人,连灶台旁放的米都发霉了。
老人便觉得自家儿子肯定是遭了不测,那地方偏僻,连街坊邻居都没几个,他问都找不到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