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锦本能的感觉贺馨儿没有好话。
“我自请出族……”
果然被他猜中了。
“逆女!”
贺鸿锦气极,抬手就要打,结果他将将把手扬起来,大白就猛得站直了挡在贺馨儿身前虎视耽耽的瞪着他。
对上它幽冷的目光,哪怕贺鸿锦心理素质一向过硬,也忍不住后脊生寒。
他总算能理解当年他娘为什么想要弄死这狗东西了。
有它在,谁也别想动这丫头一个指头。
真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教训不得。
偏这丫头又是个有主意的,而且她对这个家对他都没什么感情,根本就没有父母之命不敢不从的意识,什么事都只按着自己性子来,丝毫不顾及别人。
贺鸿锦恼怒的瞪向贺馨儿,心底暗恨。
当初她愿回来,并不是什么被逼无奈,不过是为了与叶旭升那臭小子脱离堂兄妹的关系罢了。
打一开始她便没把自己当做贺家人,更没想过认祖归宗。
她从不在意有没有上族谱,现在更是毫不在意的表示要出族。
左右叶旭升那小子已死,她便不再需要贺家女的这层身份了。是这个意思吗?
贺鸿锦越想越气,“你这是想要一走了之?”
他真想剖开这丫头瞧瞧,她到底有没有心。
再怎么样,她也姓贺,竟然丝毫不担心这件事会给整个贺家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还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他们。
当真绝情!
贺鸿锦气恼之余还有些许失落。
他感觉自己对贺馨儿还是不错的,至少比对贺兰儿上心多了,可到头来,她仍旧没把他当做一家人。
更没有喊过一声爹。
她心里只有叶家,只有那对早死的夫妇。
叶家若有个什么事她比谁都急,甚至连王家出事都倾力相救,却至贺氏于水火之中。
更是害得他没脸再见表哥。
思及此,贺鸿锦直气到两肋生疼。
更让他生气的是,竟是一点拿捏她的法子都没有。
叶家动不了,王家的事又刚过去没多久,若再整出事来,她难免是要怀疑的。
想到这里,贺鸿锦更气了。
逆女!
“现在永昌伯府一定恨死所有姓贺的了,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呢,我贺氏眼看着要败了,而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的人却扔下这个烂摊子不管了,还说什么不连累……”
贺鸿锦冷冷得看着贺馨儿,“你以为贺家倒了,青青丫头她们,还有他们……”
他伸手指向贺家宇的儿子,两岁多的贺允文,还有贺家宣的女儿,将将两岁的贺思旋,“将来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这就是你说的不连累?”
他正情绪激动的骂着,贺家宣突然贼兮兮的掀起门帘一角探进头来,“那个、那个……”
之前贺鸿锦要打贺家恒不成,又想打贺馨儿,却更是没能得逞,一股子火还没发出来呢,乍一看到他想也不想就薅起手边的物件扔了过去,“没用的东西!给老子滚!”
贺家宣吓得嗖一下收回脑袋,隔着门帘大声道,“南宫泽来了,现在正堵在家门外管咱们要人呢,说是不将四妹妹交出来就要去报官。
说是要告咱们骗婚呢。
爹还是快去看看吧。”
贺鸿锦怒视贺馨儿,“看你干的好事!”
贺馨儿平静的道,“此事不能全怪我。”
“你!”
若是可以,贺鸿锦真想赏她一个大耳刮子。
不过大白在旁虎视眈眈,他还真不敢。
这狗东西是真打人啊。
他可不想被拍飞,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你跟我来。”
贺鸿锦没好气的叫着贺家恒,一想到要面对南宫家的人,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活似被人打了。
但他再是不愿,也不得不出面收拾这个烂摊子。
谁叫他是一家之主呢。
贺鸿锦将将甩帘而去,贺家杰就跳到了贺馨儿跟前,“四妹妹,你没事吧?”
贺馨儿摇头,“我没事。”
“折腾这么久,你也累了吧,快些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等明儿再说。”
“嗯。”
贺馨儿转身。
宋氏质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清早那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你这是为了什么呀?”
贺家杰看过去,就瞧见她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摇摇欲坠的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皱着眉头转而望向贺馨儿,结果看了个寂寞,贺馨儿已经带着大白扬长而去。
回到清新幽居换了个家常便服,她便拿着落花准备好的东西去了前院。
此时贺鸿锦好不容易打发轴家恒温,正一个人坐在书案前生郁气呢。
“这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锦盒,贺鸿锦语气极差。
“银票。”
贺鸿锦一怔,随即毫不客气的收下。
这丫头就是太有钱了,才不在意贺家四小姐的身份,等她窘迫了,就懂得要珍惜了。
次日天尚未亮,贺鸿锦便带着贺家恒与贺家宣出发了。
与他同行的是南宫泽。
在北城门略等了会,城门方才打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城,与急匆匆进城的南宫耀辉迎了个对头。
于是,队伍更加壮大了。
对于贺馨儿没有同行的事,南宫叔侄看在眼里却是没问。
到了现在,她嫁不嫁已经不再重要了。
早在昨日,伯府的人已经丢尽了,眼下便是她回心转意,伯府的脸面也捡不起来了。
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贺鸿锦这一趟不过是赔罪罢了。
是的,贺鸿锦是去赔罪的。
不光自己赔罪,贺家恒与贺家宣也要赔罪。
当着南宫家所有人的面,他让人狠狠的仗责两人,没多会的功夫两人就挂了彩,看的南宫耀庭不落忍,赶忙让人拦了下来。
两人才不至于命丧当场。
他自己则跪在周老太君跟前红着眼道,“千错万错都是鸿锦的错,都是我没有尽到为人父的本份,没有好好教导她,才……,老太君要罚要打,鸿锦都认,只求您老人家别因为那个逆女气坏了身子。”
周老太君叹气道,“我原先瞧着那丫头极好,谁知竟是这样的性子,也太不顾全大局了。”
贺鸿锦诚惶诚恐,“都是鸿锦没用,没有好好管她。”
“她到底是在乡下长大的,性子野些也属正常,这倒怪不得你。”
虽然老太君一如既往的温和端庄,贺鸿锦却是丝毫不敢懈怠,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着,终于哄得老太太笑了,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只要拿下了老太太,这事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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