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
“是,先前的那个杀人,后来的那个把他救走了。”
贺府外书房里,贺大正在汇报事情,贺鸿锦皱着眉头再次问道,“可有跟上?”
“跟丢了。”
对这结果,贺鸿锦似是不怎么意外,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习惯性的握拳敲着桌面。
贺大自是不敢扰他想事,遂也没有再开口。
一下、一下,贺鸿锦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面上一如既往的沉静,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般,波翻浪涌。
那小子不止睚眦必报,还冷酷无情,竟连自己的外家都不放过,端的是心狠手辣。
正在贺鸿锦思绪翻飞之际,大管家脚步匆匆的进来。
“大老爷,门房刚刚收到一封书信,上面写着事关重大,需大老爷亲启。”
这事委实古怪了些,他不敢大意,立即将信函给贺鸿锦呈了过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谨慎些总是错不了的。
贺鸿锦直觉这信有问题。
“送信的人呢?”
“没有人。”
大管家脸色不大好,“信是被人用箭射在门柱上的。”
贺大惊的瞪大了眼,这一着急也顾不上规矩了,抢在贺鸿锦的头里急声问道,“可看清箭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没有”,大管家摇头,“门房的几个小厮听到动静时,箭已经插在了门柱上了。”
说到这里,他脸色越加的难看了几分。
在贺家当差几十年,他还是头回碰到这样的事,门房小厮来报信时,直把他给惊着了。
待反应过来,他第一想法就是嚣张,此人实在嚣张。
简直没把贺家放在眼里,可恶!
不过这话他憋在心里没有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是不要给大老爷添堵了。
他想破脑袋了也猜不透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这么嚣张的挑衅贺家,贺大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临安县内居然有人敢到贺家生事,胆子可真够肥的。
唯有贺鸿锦已猜测到了对方的身份。
射箭送信与当初的锦盒送礼有异曲同工之效。
又是他!
贺鸿锦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书信,眼底情绪复杂,莫名的生出几分怯意,犹疑着迟迟没有动。
直到贺大的目光越来越直白,直白到让他无法忽视,他方微微吐了一口气,伸手拿起书信。
信件有些厚。
他轻轻挑眉。
缓缓打开信封,他不动声色的抽出折叠整齐的信笺,轻轻打开,力透纸背的字体铁画银钩,入木三分。
贺鸿锦忍不住赞了句好字,他最欣赏读书人,特别是写得一手好字的读书人。
然而眼下的他,着实没有雅兴好好欣赏这些字。
因为他已被书信上的内容惊到了。
粗粗看完第一张信笺上的内容,他直觉冷意逼人,如坠冰窟。
待他强做镇定的撑着把书信全部看完,一颗心已是凉了。
那小子是个妖孽!
谄害钱家,攻击叶家,确是他急了些,仓促行事,难免有所疏忽,被他抓住把柄倒是说得过去。
可那吴家、刘家还有……,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啊,他竟然、竟然能查到!
向来神定气闲稳如泰山的贺鸿锦从未象此刻这般慌恐过。
那些罪证一旦曝光于人前,贺家最好的下场是抄家流放,而最坏的结果他简直不敢想。
念及此,他直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老爷您还好吗?要不要小的去请大夫来?”
贺鸿锦摆手,“不用,我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