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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发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是以,这会再次提及,就是为了弄个清楚明白。
“噢,那沈家的还没闹到门上去呢,叶大河就让他们村的村长送去了十两银子,沈家也就没闹起来,那会你不在,自然不知道。”
钱大发眉头紧皱,“那老小子几时这么好说话了?”
“谁不说来,那大狗把人家打晕了,他们一个大子也不赔,倒是那沈氏明明是张寡妇害死的,他们却是出手阔气了,随手就送了十两银子。
说什么看在同村人的份上,不忍心看着她们死后连口棺木也没有……”
提起银子,老崔氏就心疼,倒象是掏了她的。
“十两银子啊!他们可真舍得。两副棺木哪用的到十两银子……”
钱大发刚听她说“她们”,转头横了她一眼,刚待要问,她已经说到了两副棺木,立马变了脸,“什么两副棺木?还有谁死了?”
“张寡妇啊”
钱大发脑子嗡一下巨响,随即一片空白。
老崔氏奇怪的看他,“你不知道她死了?”
这时钱进插话问道,“她不是被衙差押着走了吗?怎么就死了?”
“听说是在半道上就不行了,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冻的,整个人都软了,丁点力气也没有,被马车拖在地上走。
起先衙差只当她是偷懒耍赖,也不去管她,任她在地上拖着,开始还能听到她哼哼着求饶,没多会就没了动静,他们这才停下车去看,人早没气了……”
老崔氏嘚吧嘚吧的说着,一句一句的如同惊雷炸在钱大发的耳旁,直惊得他背脊生寒,冷汗直流。
他脑子里嗡嗡嗡的响着,乱成了一锅浆糊,各种念头纷乱嘈杂,几乎把他淹没,闷得他快要窒息了。
“看她叫骂起来火气冲天的模样,可不象是有病,啧、啧,居然说没就没了,我看八成是被衙差害了……”
“这话可说不得,小心惹祸上身。”
“咱这不是在自个家里嘛,有什么好怕的?”
“她一个有罪之身,死了也就死了,难不成还有人替她讨公道不成?说这些做甚?”
“也是。”
所有人都在说话,然而钱大发楞是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觉脑袋嗡嗡嗡的响着,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然而当时陈兴暗地里踢人的那一幕,却不断的在脑海中循环,一时也不停歇。
“犯了事的人死了不都往乱葬岗里扔吗?怎的还这么好心把她尸首送回来,让家里人好好安葬?”
“听说衙差嫌晦气,当时就要把人扔在半道上,还是同行的忤作不忍心,又折了回来给叶庆根送了信……”
老崔氏撇撇嘴道,“那叶庆根就是个没用的,遇到事只管着哭,还是别人催着,他才去把人用木板车拉了回来。
据说是回到村里时,都已经大半夜了……”
接着她又道,“次日一大早,沈家的人就上了门,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结果瞧着张寡妇也死了,叶庆根带着几个孩子守着婆媳两人只会哭,后事也不知道张罗,差点没被气死……”
过了这么一大会,钱大发终于缓过来了一口气,乱轰轰的脑子也清明了少许,不必多想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如坠冰窟。
一个黑瘦的小子竟是那么厉害的吗?
那么,叶旭升是不是也很厉害?
而他老叶家还养着多少练家子?
钱大发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灰心,他早该知道,老叶家不是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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