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子阳来到了“他们家”。
看着上了锁的门,他不禁有些无语,用力一推,整个门就给推开了。
锁是好的,但房门的墙却是用木头加纸弄出来的,只是表面简单涂了一层白灰。
在长时间的开门中,墙壁被门锁给推得变形,已经完全锁不住屋子了。
一开门,房间内跃入眼帘的是粗制滥造的生活用品,宿舍标准配置的架子床。
墙上贴着自己和母亲的照片。
房间内有三张床,子阳的目光扫过,很快就看见了属于自己的那张床。
其它两张床的被子和床单很普通,只有他那张床是一整套的卡通米老鼠。
是有一次过年时,妈给自己买的。
看着这张床,他精神一时有些恍惚,于是躺了上去,闭眼感觉着。
床上所传来的温暖让子阳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回想着,令他不禁想起了系统。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奖励。
他集中精神,眼帘处再次出现了系统面板。
“恭喜圆满完成任务,系统奖励抽奖机会一次!是否抽奖?”
是!
子阳内心默念。
““收获体质点数+1”
系统结束时,子阳发现眼中的系统出现了变化,而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个人面板。
体质:7(+1)8
精神:7
魅力:9
物品:无
技能:家(lv5)(经验:0/100000)
金钱:无
(注:普通人巅峰点数为10点)
当系统里显示了抽奖获得的奖励,子阳发现身体突然出现了强烈的酸痛感。
就像是他做了一场非常激烈的运动,让身上的肌肉开始发炎了。
但这种感觉只是持续了短短几秒就结束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就像之前一直背着个笨重的书包,现在给扔掉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并且他明显能感觉身上的力量得到了增强。
也不知道自己一巴掌打人身上,对方会怎样。
看着面板中其它的属性,子阳不禁生出了期待感。
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有人用钥匙开门发出的声音。
子阳一下就从床上站起。
他内心有些欣喜,只有妈才会这样拿钥匙开门。
门开了,一名神色憔悴,外貌普通的中年女人佝偻着腰进入了房间。
从她的面孔之上,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美丽和迷人的俏皮笑容。
但在时间长河的流逝中,只剩下了病态的身子和麻木的神情,其它的都被现实这台榨油机给榨光了。
只是在看着子阳时,她脸上才恢复了色彩,露出了一抹笑容。
“儿子,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啊,我先做饭给你吃,上学辛苦了。”
说着,母亲十分熟练地去淘米切菜了起来。
“今天学校有活动,老师让大家早点放学,不用晚自习。”
子阳没有阻拦母亲,也没有上前去帮忙,只是在一边安静地看着,随口说了个理由。
不是他不想去帮忙,而是每次他动手帮自己母亲忙,母亲就会一直哭,问她为什么也不会说,就是那么哭着。
所以子阳从小到大都不敢帮自己母亲忙。
关于母亲年轻时发生的事情,子阳并没听她听过。
他只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跟人去挖矿,就没再回来。
而母亲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上官星彩。
十几分钟后,饭就已经做好了。一共两个菜,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醋溜土豆片,都是素菜。
子阳和母亲坐在凳子上,安静地吃着饭。
母子两人说着一些普通的家长里短,但子阳觉得自己却很幸福。
不过他有些疑惑,就刚才学校那个班主任的脾气,怎么没打电话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母亲呢?
碰!
门突然被撞开,穿着不整,脸上阴沉无比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房间。
子阳在看见这人时目光同样阴沉了下来。
看着对方手中握着的手机,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学校打来的电话是给这个男人接了!
“这是怎么了,张哥?”
星彩站起身来,面色关心地说着。同时她连忙盛了一碗饭,让男人坐了下来。
中年男人明显是饿了,看着还在吃饭,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的子阳,冷哼了一声,就先坐下,大口大口干饭,那样子就像是饿死鬼投胎。
子阳想夹菜,中年男人却一筷子狠狠打在了他夹菜的手上,在上官星彩心疼的目光上,他的手背上多出了两条深红的印子。
子阳倒是无所谓,自顾自地干吃米饭。
这一顿饭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其它再重要的事情都能暂时放下。
“吃吃吃,你就特么知道吃!
好你个子阳,胆子这么大,竟然顶撞你们班主任,让我丢尽了颜面!
老子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在学校逞威风的!
你个贱种玩意,本还指望你有点孝心,书读出来后可以给我养老。
现在好了,连一个高中文凭都要没了,以后别说养我们了,就连你自己养自己都办不到……”
姓张的男人一边吃饭一边骂着子阳。
好像这样可以让饭菜味道变得更香。
“我读不读关你什么事。你放心,过两天你会被一个精神失常的杀人犯杀死,不要那么担心自己老了后会怎样的问题。”
子阳头也不抬地说着,说话的语气也都没有带一点感情。
他恨这个家伙,母亲上班辛苦赚来的钱都被这男人给扔到赌场里了。
记忆最深的是他初中时的一件事情。
那时一群人上门来要债,母亲拿刀威胁,维护着这个姓张的男人。
结果姓张的男人却当着所有人面对自己母亲拳打脚踢,还以杀死自己作为威胁,让母亲掏出了家里所有积蓄还债。
长大后,子阳都为自己母亲感到不幸,一个女人一生嫁给了两个男人,结果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让她白白送葬了一生。
“小杂碎,你想造反啊!”
姓张的男人听着子阳说出的话,他深感到自己的威严被人侵犯,一下怒不可遏起来,直接将子阳手中的饭碗给打翻在地。
碗是塑料的,摔在地上后发出了一声闷响,并没有碎掉,里面的米饭洒了一地,洁白的饭粒沾上了灰尘。
“子阳,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他也是为了你的学业好啊。
张哥,子阳今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不让孩子先把饭给吃完。”
星彩说着把自己装着米饭的碗推到了子阳面前。
随后她起身捡起摔在地上的碗,把滚落地上的饭用筷子小心赶回了碗里,坐在座位上,动筷子就要吃了起来。
“妈的,都是你教的,他咒老子死,你竟然还要让我等他吃完饭再说,我怎么摊上了你们两个家伙!”
男人直接从凳子上站起,红着张脸把星彩踢到了地上,拳头狠狠砸在她瘦小的身上。
“张哥,你消消气,是我没做好…”
星彩明明自己哭着,却在安慰着生气的男人。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谁给你资格打我妈的!”
当自己母亲突然被踢在地上时,子阳一下就瞬间暴走了起来。
他顺手抄起桌上的碗,直接砸在了男人脸上,令对方猝不及防,紧接着一脚踢其肚子上。
男人抱着肚子摔倒,子阳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去就是一套组合拳招呼。
中学生的体质比不锻炼人不知好上多少,而且加上系统所奖励的一点体质强度,让子阳出拳的力道得到了增强。
面前的男人很快就没有了反抗之力。
“别打,别打了!”
星彩看着子阳在动手打张哥,她紧张得急忙叫道,就要上前阻拦。
倒不是心疼张哥,而是担心自己儿子会因为打人犯法。
今天子阳是怎么了,就跟变个人一样,不再和以前那么沉默了。
星彩隐隐从子阳的身影上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背影。
感受自己的手臂被拉住,怕伤到母亲,子阳没敢挣脱,只是拉着母亲离这个男人远了点。
“你疯了吧,我可以是你爸,嘶!好疼,好多血,我的牙,啊啊啊!”
张哥被打得卷缩在地上,在星彩将子阳拉走后,他才终于敢站起身来,声音惊恐地喊着,抬手摸了一下自己鼻子,有点湿润,看了下手,上面竟全是鲜血。
嘴里出现了异物,随后他吐出了一颗被子阳打掉下来的牙齿。
这次他是真的有点怕了!
这小杂种,是真的在下死手啊,他就不怕把自己给打死了?!
“你这个只知道拿我们家钱去赌的人也配是我爸?
要不是你,我和我妈也不会过得这么惨!你自己没有点数吗!
滚出去!”
子阳冷冷地说着,但他现在的状态说话比起愤怒时更让人胆寒。
重活一世,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瞻前顾后只是一种软弱。
面对很多事情,你都不能退让,不然人家就会认为你老实,然后一直欺负你。
利益场上,退一步并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人家的得寸进尺!
都特么以为老实人很好欺负!
“哼,上官星彩,看看你养出的儿子,我看他长大后怎么办。”
张哥也不敢放狠话了,他话语惊慌地说着,赶忙起身,就要逃离这里,现在的子阳太特么吓人了。
“谁让你就这么走了?”
子阳突然开口,令打算离开的张哥身子都僵住了。
“你、你要做什么。”
张哥出口说道,那结巴的语气却暴露了他内心之中的胆怯。
面对子阳,男人突然有一种在面对十多年前,赌场里那些金牌打手的感觉。
只要出得起价格,只要他们绑架就绑架,杀人就杀人,是赌场给老赖赌徒发出的死亡通知书。
但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
“手机留下,那是我妈自己出钱买的手机,谁让你带在身上的!”
子阳抄起菜刀,冷漠开口,手中的刀狠狠砍在桌子上。
“给就给……”
张哥吓得把手机放在了地上,小心地一点点挪向房间门口,开门后立刻冲了出去。
直到确定子阳没有追上后他才敢放狠话,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儿子,你今天怎么了?”
星彩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直到现在才颤巍巍出口,目光注视自己的儿子。
“妈,儿子没事。
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儿子现在已经不读书了,也可以养你的。
儿子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子阳放下了菜刀,脸上露出温和笑容对着面色惊恐的母亲说着,安慰着母亲。
听着自己儿子对自己的许诺,上官星彩一把就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声音哽咽。
“不,妈妈不要你为我做什么,妈妈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什么都够了。”
……
夜已深,被铁架子固定着的窗外传来虫鸣之声。
今天上官星彩太累了,做了一天体力活,再加上吃饭时造成的精神冲击,整个人躺床上后一下就入睡了。
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有面对世界时,说出“不”的能力了。
这让她的内心之中出现了极大地欣慰。
似乎今天的劳累也轻松许多。
穿越回来,子阳在自己的米老鼠的床单上辗转着,难以入眠。
头顶楼上活动室嘈杂的声音穿过了天花板,无情袭入子阳所在狭窄小屋,令子阳难以入睡,甚至他都能清晰分辨出这些噪音的源头。
人群走动引起的脚步声,几人凑一起聊天打牌的喧闹声,以及几个小垃圾打乒乓球时,球不停从桌面掉下,发出的清脆声……
曾经子阳一直生存在这种吵闹的环境,已经习惯,哪怕旁边有钻头钻墙也吵不醒他。
在学校午睡时,还有同学嘲笑过他睡着了是个怎样都叫不醒的蠢猪。
甚至有人趁他睡觉时,偷偷地跑到他耳边骂他。
至于子阳他怎么知道的。
那是因为他当时是在装睡……
前世他身为一名扑街作者,本来就失眠严重,对声音十分敏感。
现在重生之后,再在这种环境下,已是被吵得失眠。
当务之急是自己一定要从这个地方搬出去。
不知过去多久,在子阳胡思乱想中,楼上活动室里的声音很快就散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活动室关门了。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子阳的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