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王被立为太子?”江皎听着竹枝的话,立刻从凳子上站起了身。
原本鲁王被起底后局势确实对他很不利,可江皎觉得宣德帝不至于立刻立下太子,鲁王后面还有机会扳回一城,再加上谢逾和秦善封又在帮他……谁成想宣德帝突然决定立秦王为太子。
“立秦王为太子的消息已经通知下去了吗?”江皎又问道,紧张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谢逾那怎么说?他回来了没?”
“督主还没有回来。”竹枝摇了摇头,话音一转,又说道,“但是闻说前几日大殿之上一众大臣们请求立太子,原本争执不下,今日再次提及后皇上便说要立秦王为太子。”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皇上不会突然想要立秦王为太子。”江皎的眼神里不由的带着一些深沉和暗色调,这段时日她也密切关注着朝局,可并未发现任何的不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皎倍显焦灼的等着谢逾回来。
原本他们的打算便是扶持鲁王上位,而后再将其拉下来,毕竟对付鲁王可比对付赵瑾要简单多了。
谢逾如今的身份不能暴露,因此只能借力打力,可没有想到赵瑾却先一步被立为太子,他们的如意算盘也等于被打破了,所有的计划失败。
江皎没有等来谢逾,倒是将江瑶等了过来。
她直冲冲的进来,质问道,“江皎,你不是说会扶持王爷登上太子之位吗?可现在呢?被立为太子的是秦王。”
江皎看着面前这张怒气冲冲的脸,温温静静的回答道,“三姐姐何须这般生气,我夫君可是一心一意帮助鲁王殿下,可鲁王殿下似乎隐瞒了许多事,若是他早一点说出来,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鲁王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一事,自然不单单是因为祭祀大典上出了问题,而是各地灾情所致,被有心之人散播谣言,说其德不配位,且影响最大的,乃是鲁王私底下做下的肮脏事,让朝中之人尤其是宣德帝大为光火。
这一点不用江皎提醒,江瑶也很清楚。
她的眼神有些闪躲,却硬着头皮道,“倘若谢逾真的全心全意帮鲁王殿下,这点小事又岂会办不好?”
“三姐姐说的这般简单,你怎么不去帮忙?”江皎冷笑着道,“我夫君可未曾收过鲁王殿下任何的好处,选择帮鲁王殿下固然有鲁王殿下登上太子之位会对他更加有利以外,最重要的还是顾及我与三姐姐这点血亲关系,三姐姐不领情我大可将封地印章归还,左右那东西对我们来说并无任何用处。”
这话说完,江皎也不等江瑶反应,直接朝着竹枝吩咐道,“竹枝,你去书房将那印章拿过来。”
“是。”
竹枝转身便要退下去,江瑶连忙喊道,“慢着。”
她的面色青白交错,闻言却是赔着笑脸,“四妹妹言重了,王爷的事情还有赖于妹夫,还请四妹妹帮忙在妹夫面前美言几句。”
江瑶这次过来主要还是受鲁王所托。
前些日子谢逾负气从鲁王府出来,鲁王被那一众谋士说的认为自己没有谢逾也无所谓,便没有找谢逾,谁知道这才过了没多久,宣德帝就当众说出要立赵瑾为皇子,他这才慌了,就让江瑶赶紧过来找江皎,走一走关系让谢逾帮他。
江瑶本想摆一摆脸色,谁知道江皎也是硬气的不行,她这才软和了下来。
江瑶又说了一番好话之后,就离开了谢府别院。
“夫人,那印章是不是要还给鲁王了?”
“还什么还?”江皎轻笑着道,语气显得轻慢,“他想要要回去哪有那么简单。”
“若是江侧妃过来闹呢?”
“这事她和鲁王都不敢放在明面上说。”江皎肯定的道,心中思虑了一番,紧接着道,“竹枝,你去办一件事……”
谢逾回来后已经是很晚了,江皎没有睡下,一直在房中等着他。
“谢逾,秦王要被立为太子了?”
“钦天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起来,相信不日便会有正式的册封大殿。”谢逾回答道,表情不咸不淡,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江皎并不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任何的不妥,但她始终有些不放心,因此眉头紧蹙着。
谢逾抬手,轻轻的摩擦着她的眉心,想要让她舒展开来。
“昭昭,你不必担忧。”他说着,扬起唇角温柔的笑着。
“谢逾,倘若赵瑾当了太子,他会对付你吗?”江皎自然不可能因为谢逾的一两句话便放松下来。
谢逾坦诚的点了点头,“他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自然不能看着我坐大。”
“外祖父那……”江皎心中有个猜测,她咬着唇瓣斟酌了一会,才继续道,“外祖父会帮你吗?”
“昭昭,外祖父自然会帮我,你在担心什么?”谢逾原本凌厉的五官在对视上江皎的时刻,刻意柔软了起来。
他将她抱在怀中,面色却在江皎看不见的地方阴沉了下去。
脑海中回响起谢长留的话——
“阿逾,我早说了秦善封不可信,他从始至终都不是我们这一路的。”
“如今他竟然在背地里倒向了赵瑾,我们所有的部署他都知道。若不是因为他,我们怎么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
“那便好。”江皎听了谢逾的话,稍微的放下了心。
如今的局势似是已经成了定局,钦天监很快便测出了适合册封太子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初。
唐王和新封的七皇子韩王彻底放弃了太子之位,显然是已经认了这个结果,而鲁王还在上蹿下跳着。
原本他是最有利成为太子的人选,可如今却被赵瑾占得了先机,又怎会甘心?可任由着他如何蹦跶,似乎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情。
江皎明显能够感觉到随着册封大典的接近,谢逾的处境越来越不好,四处充满着危机。
很多时候,她于睡梦中总能感觉到一双眼睛担忧的看着自己,可醒来之后,什么也没有。
躺在身边的男人安稳的睡着,似乎一切就是她多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