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皎一路跑出去,脚步都不带停歇一下,不过她再怎么跑也不可能跑过谢逾。
谢逾一把拉住江皎的手腕,脸色十分急切的道,“昭昭,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我都看见了,你还想解释什么?”江皎捂着脸颊,一脸哀戚受伤的神情。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
“谢逾,她是公主之尊,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你要是喜欢她当初就不该娶我。”江皎压根没有给谢逾解释的机会,直接截断后一股脑的说道。
她的眼底氤氲着一些泪意,手指头蜷缩起来,握成了拳头后又很快的松开了,略显苍白的脸上湿湿的,一看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谢逾,我们和离!和离后你就可以和玉山公主在一起了。”
谢逾的心脏在一瞬间瑟缩了起来,仿佛被一只大掌紧攥着,带出钝钝的痛意,经久不息。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小姑娘,几乎忘记了反应。
江皎的眼泪似乎掉的越发凶猛了,可谢逾半晌都没有动作。
男人的神经绷得笔直,却清晰的残忍。
她要和自己和离!
脑子里陡然出现一个念头,就算是毁掉,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她离开。
谢逾强自按耐住心底丛生的魔怔,情绪被压制着,可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加重。
有那么一瞬间,江皎觉得自己的手骨快要被捏断了。
她抽了抽眼角,朝着面前的男人递了个眼色,可谢逾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江皎觉得再让他这么拉着自己,恐怕她这只手就要废了。
她连忙伸手掰开了男人的大掌,随即趁着谢逾愣神的功夫连忙又跑开了。
竹枝跟上她,就见江皎往宫门外跑去,几乎不带任何的停留。
等她们上了马车后,江皎喘着粗气,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小眉头紧蹙着说道,“疼死我了,谢逾这个混蛋,难道不会轻一点嘛!”
“夫人。”竹枝面容晦涩的瞧着她,有心想要安慰一番,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此时的江皎哪里还有半分悲伤的情绪,她神情自然轻快,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在意。
“竹枝,让车夫先回去吧!”她说道,嗓音轻轻慢慢的。
竹枝吩咐完车夫后,才问道,“夫人,督主和玉山公主的事情……”
“我难不成还不相信他吗?”江皎眨了眨眼眸,笑着回答道。
“那刚刚您跟督主说要和离。”竹枝睁大着眸子,诧异的问道。
“不过是做给有些人看的罢了。”勾起的一边唇角陡然变得讽刺起来,她低眸笑的嘲弄。
江皎当时的余光可看的一清二楚,那先前引路的宫女躲在暗处就这么偷窥着她和谢逾,恐怕如今已经跑去跟玉山公主禀报胜利的成果了吧!
除此之外,皇宫中的人也应该知道了这件事,不出意外,事情会被闹大。
既然玉山公主脸都不想要了,那她不妨再帮她一把。
“可督主好像当真了。”竹枝无法忽略谢逾当时的神情,那种深暗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森冷荒芜的寸草不生,让人发自心底的寒。
“等他回来再说。”江皎蹙眉,她刚刚朝着谢逾使眼色,可对方都没有看见,想来是当真了。
马车一路往谢府驶去,江皎百无聊赖的揉着手腕,陡然睁大着眸子,“对了,灵溪!”
她们走的匆忙,把灵溪给忘记了。
竹枝也是才反应过来,“夫人,要回去接灵溪吗?”
“言欢和初微知道我走了后,应该会将灵溪带回来的。”江皎随即又放下了心,之前她就将灵溪托付给了她们俩,所以应该不用担心。
与此同时,宫中。
“公主,奴婢在假山后看的分明,那谢夫人气急了,直接跟掌印说要和离,随后就边哭边跑开了。”
“掌印如何说?”玉山公主听后,神色不由的带上来得逞的笑意。
宫女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掌印倒是什么都没说,就愣愣的站在那没有动。”
“也没有去追江四吗?”玉山公主坐直了身躯,眉眼间含着几分讽刺。
“没有。”宫女摇了摇头。
“公主,想来公主的离间计成功了。”碧儿在一旁替玉山公主高兴着。
“嗯。”玉山公主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倘若掌印能够和江四和离,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即使无法和离,那这一幕也会永远成为江四心中的刺。”玉山公主冷声道,本来娇艳的面容染上了几分狠毒之意。
“公主,贵妃娘娘那……”
“本宫暂且不能去见母妃,以免被皇后抓住把柄。”提起郑贵妃,玉山公主的声线便沉了下来。
“是,那奴婢着人跟娘娘说上一声。”碧儿连忙说道。
“嗯,让母妃先在冷宫里好生待着,总有一天本宫会救她出去的。”玉山公主微微抬着下巴,眼神里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气势。
接近谢逾只是第一步,她要做的是在整个皇宫中站稳脚跟,而后将自己的母妃和皇兄救出来。
谢逾一直站在园中未动,整个思绪是乱的。
喉结滚了滚,他紧抿着削薄的唇瓣,眼眸里的墨色越发的浓厚起来,耳边一直回响着小姑娘脱口而出的话。
和离!
双拳握紧,骨节上隐隐泛着青白色。
心上翻滚着的巨浪掀起,他笔挺的身躯极端的冷漠,终于在此刻爆发。
五指抓起,他直接朝着旁边的巨石打去。
“轰隆”一声,石块被击碎,站在那石块后的顺来惊魂未定,差一点他就要去见阎罗王了。
顺来连忙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道,“督主,是奴才,奴才……”
他支支吾吾的说着,眼眸不敢乱看,但是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事?”谢逾闭了闭眼,随即将极冷的视线递了过去。
“宫外传来消息,说……说夫人,夫人在收拾东西。”
谢逾的眼底眉梢很快的溢出一层阴霾,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戾气逼人了起来。
过了半响,他才语气艰涩的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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