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玉,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江皎见到谢维玉后,连忙问道。
要不是秦疏词一直强调说他没事,她早就出去找他了。
“姐姐,不对,应该叫您小婶婶了。”谢维玉摆正着姿态,朝着江皎躬身行礼,“侄儿谢维玉,见过小婶婶。”
“谢,维玉?”江皎还有些呆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谢逾是我小叔叔。”谢维玉回答道,有些神采飞扬的感觉。
他总算没有看错,他的江姐姐果然适合他小叔叔,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怪不得。”
江皎一直觉得谢维玉和谢逾的眼睛长得很相似,敢情这两个人竟然是叔侄吗?
“小婶婶,我就说我小叔叔是天下最最厉害的人。”谢维玉对谢逾十分的敬仰,提起他来赞不绝口。
秦疏词刚好从外面踏进来,就听到了谢维玉对谢逾的夸赞。
他想起自己以往打听他小叔叔的事情,还一心想着要将他小叔叔和江皎凑成对,就觉得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弄了半天,他竟然想要牵线的对方还是谢逾……
真是孽缘啊!
“秦三叔。”谢维玉很是懂礼貌的朝着秦疏词喊道。
秦疏词则目光幽怨的看着他,同时语调有些酸溜溜的,“弄了这半天,你怎么从未说过自己姓谢?就算如此,你说一句自己的小叔叔叫什么也好。”
“长留叔说出门在外,凡事要留个心眼。”谢维玉眨了眨眼睛,如实说道。
听着谢维玉如此一本正经的回话,秦疏词就是有火也发不出来。
他好好的妹婿人选,怎么就会变成谢逾了!
“三表哥,你是不是对谢逾……”江皎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江皎想起以往秦疏词的热切,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是谢逾后,他应该不好受吧!
换做是别人,江皎或许无所谓,可……对方是谢逾啊!所以即使是她的三表哥,她也不能相让。
“孽缘!”秦疏词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他得找个地方静一静,否则非得吐出一口血来。
这都叫什么事啊?
翌日,就是秦疏风和楚红玉的大婚典礼。
楚红玉穿着流光溢彩的大红嫁衣,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用金灿灿的凤冠挽住,两边各插了一对长步摇,轻轻摇摆着,光影投射在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别有一番韵味。
黛眉轻染,朱唇微点,脸颊扫着淡淡的胭脂色,犹如盛开的牡丹花。
一捧盖头落下,遮住了她的娇颜,和眸底属于新嫁娘的羞赧。
“不孝女楚红玉,拜别父亲母亲。”楚红玉在喜娘的搀扶下跪了下来,朝着父母跪拜了下去。
“从今往后,你就是秦家的媳妇了……去吧!”
楚家大哥背着她出了院门,楚夫人站起身朝着她喊道,“红玉,不管怎样,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若是想回来……”
“红玉无悔,但定然会回来看望二老。”
到了门口后,前来迎接的队伍里,却少了最为重要的一个角色。
无数人想象着若是他们的少年将军还在,定然一身红衣,骑着白马来迎接他未来的妻,这该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一幕。
可如今十里红妆,应是满城皆庆的场景,终归有些落寞。
那匹拴着大红绸布的白马上空无一人,唯有两侧,分别立着秦疏朗和秦疏词两兄弟。
他们今日是来帮忙迎接着大嫂入门。
“花轿起——”
随着喜婆的一声唱和,花轿缓缓升起,而后便一路敲敲打打向着将军府行去。
路上井然有序,满城皆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还有站在两侧的士兵,涌动的人群跟随着花轿也走了一路,有些掩面哭泣,有些则送上祝愿。
今日,这注定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婚礼,成为了望城最轰动的一件事。
“新娘子来了。”江皎听到了锣鼓声,朝着里间喊道。
于是,大家便纷纷准备了起来。
花桥停下,楚红玉下了花桥,跨过了火盆,便被搀扶着到了正堂。
最上首坐着秦善封,两侧则是秦誓城和欧氏。
“一拜天地——”
楚红玉一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过身子,朝着天地拜去。
“二拜高堂——”
她再转身,朝着上首跪拜下去。
“夫妻对拜——”
对面蒲团上,放着的是一套盔甲,属于秦疏风的。
楚红玉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轻轻提衣,弯腰叩首。
秦疏风,我来嫁你了。
她弯起了唇角,被盖头掩住的脸上,带着一抹欣喜与娇羞。
来宾们鸦雀无声,直到傧相再喊了一声,“礼成。”
掌声轰鸣的响起,她与他终于是礼成了。
“大表嫂。”江皎跨入了新房内,朝着楚红玉说了一番祝福的话,除了她之外,其他过来的人也凑趣了几句。
没有人提起这是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无论如何,她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他们最敬佩的嫂子。
夜色渐深,外面的喜酒还在继续,楚红玉抱着秦疏风的盔甲,缓缓的贴在自己的脸上,眼神里则带着满足的笑意。
自从,她便是他的妻子。
远在千里之外,仿佛感应到什么一般,昏睡的男人睁开了眼眸。
他起先是迷茫了一阵,而后从床上坐起身,刚准备下床,腿脚却使不上什么力气,便直直的栽了下去。
“红玉……”沙哑的嗓音响起,秦疏风漆黑的眸子里溢出些难言的思绪。
目光环视着四周,一间破旧的小屋,屋外似乎还有风沙肆虐。
他只记得自己深入北疆腹地,而后便被人伏击了。
这是哪里?边关大军如何了?望城还有红玉呢?
秦疏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并未发现那纸被自己贴身藏着的婚书,他情绪紧张了起来,艰难的移动着身子想要爬起来。
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一对老汉夫妻。
他们扶起了他,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关切的询问着他的情况。
在老汉夫妻的解释下,秦疏风才知晓是他们救了他,而后将他带了回来,且他昏睡了两个多月。
“这里是哪?”秦疏风问道,斯文温和的脸上深藏着一些孤寂。
“塔北。”
“塔北?”他掀动着眼眸,情绪有些茫然。
一座他从未听过的小镇,距离望城也不知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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