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皎只觉得这名次肯定有问题,秦疏词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落到二甲末尾,好歹也应该在中上才是。
她准备晚上回去再问问谢逾,或许是真的被人做了手脚。
杏榜看完了,江皎他们就打道回府了,派了一个小厮先赶回去报喜。
如意院里。
冯氏朝着江瑶和江玥骂道,“让你们俩去陪着你二哥哥看榜,怎么也不愿意,倒让江皎那小蹄子抢了先。”
“娘,二哥哥跟我们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四姐姐再怎么哄他也不可能改变。”江玥倒是有些有恃无恐。
冯氏用手指头推了一下江玥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还不清楚你二哥哥的为人?”
连亲娘都能毫不留情的怼,还能指望他把江瑶和江玥看的比江皎更重吗?
江瑶面色也有些不愉,扯着手帕道,“放榜的地方肯定有很多人,我才不想去呢!”
“罢了,先去正堂吧!你们父亲肯定也在那等着了。”
几个人起身去了正堂,江易鸿坐在椅子上,手扶着红木椅,表情异常的严肃和紧绷。
许老夫人也坐在一边,也有稍许的紧张。
过了一会,就有小厮跑进来,“恭喜侯爷,老夫人和夫人,二公子他高中了。”
“枫儿高中了?”
“二公子排在二甲第十名。”
二甲赐进士出身,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多数都能做到京官,况且还是比较靠前的排名。
冯氏双手合十,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江易鸿自然也十分的高兴,不过作为一家之主,他还得绷着点脸色,装模作样了一句,“这个成绩也算是不错了,对得起我江家的祖宗。”
江易鸿自己做学问不行,当年科举也只是个同进士出身,因此至今官职都升不上去,要不是因为许老夫人从中斡旋,怕是得外放出去。
许老夫人连忙吩咐常嬷嬷,“今日枫儿高中,一会记得去还愿。”
“老夫人放心吧,老奴记着呢!”
许老夫人又连忙问着小厮其他人的成绩,在得知那位唐子轩唐公子得了探花后,她和常嬷嬷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果然是个有本事的孩子,只可惜终归和她家皎儿有缘无分。
“母亲,枫儿高中咱们是不是得办个宴席庆祝一番?”江易鸿朝着许老夫人问道,言辞间有些恳切。
“自然是要的,枫儿那么辛苦。”冯氏接过了话头,察觉到江易鸿的不喜,又连忙道,“侯爷,妾身是想让府里都高兴高兴。”
“侯爷,今年的状元可是冀国公家的孙子。”许老夫人提醒道。
旁人且不说了,若是苏沐高中状元都没有大操大办,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办宴席?
江易鸿点了点头,“母亲,儿子知道了。”
这边正说着,江皎和江枫他们走了进来。
“枫儿,娘的枫儿,为娘……”
冯氏扑了过去,江枫却不意外的闪开了。
“见过父亲,祖母,母亲。”
冯氏扑了个空,面色有些尴尬,江皎和江薇低头偷偷的笑了起来。
冯氏冷冷的瞧着那两人,但到底不好在这里发作。
江易鸿端着个父亲的架子,殷切的说了两句教诲的话,大抵是让江枫别因为取得了一点小成绩就得意忘形,要继续保持下去。
除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儒林苑编修外,其他诸进士再参加朝考,按擅长类目分别为庶吉士或者各部门主事一类的官职。
江易鸿此番是想要江枫能进翰林院内,因各朝各代都有非翰林不得入阁的说法。
侯府一派喜气洋洋,江皎却还挂心着秦疏词的事情。
这位三表哥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萎靡不振,虽然也是进士出身,但到底头和尾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去秦府看一看。
另一侧,谢府别院。
谢逾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眼眸微抬,神色如常道,“维玉怎么说?”
“小公子还在生气,他说今年的考题他都会,如果他来参加定然不会比那苏沐差。”秦显允转达着那边传来的消息,回答道。
“哦,他已经看了苏沐的文章了?”谢逾饶有兴致的问道,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
“小公子将这次誊抄的前二十名的文章都看过了,自问自己与前三甲的水平相差无几。”
谢逾掀起着视线,继续悠悠闲闲的道,“苏沐能得了状元是因为他殿试的表现。”
苏沐的文章算不上写的极好,但他殿试当天的表现却是令一众大臣都心服口服,这才拿下了头名。
“与小公子说了。”秦显允仍旧低着头,有些踌躇的道,“可小公子说,他殿试上也未必有他差。”
“那是他没有看到秦疏词的文章,那才是真正的惊才绝艳。”谢逾这回才冷下了声音,漆色的眸底有些发暗,“你亲自去告诉他,倘若他哪日能写出超过秦疏词的文章,我就许他来上京城。”
谢逾的脸色恢复了寡淡,眯了眯眸子,内敛的温和和矜贵变得戾气逼人了起来。
半晌,他又道,“偏把自己的那点文采当一回事,却不知天高地厚。”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出了门后,秦显允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
他摇着头,叹息道,“看来小公子想来上京是无望了,先是答不上主子的题,又要跟秦疏词比文采。”
走廊上,雾绪倒挂在上面,朝着秦显允问道,“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秦显允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你想吓死我吗?”
“没有。”雾绪翻身下来,“主子要你去哪里?”
“陈郡。”秦显允说着,一甩衣袖就离开了。
临晚,江皎就去了谢逾那。
没等她说明来意,谢逾就已经猜到了。
“是为你那三表哥的事情吗?”
“督主大人真是好生聪明,若是您去参加春闱,定能拔的头甲。”江皎连忙夸赞道,小脸上笑颜如花。
这奉承的话于谢逾而言根本不在意,但没由来的心情便好了一些。
“秦疏词的文章确实写的很好,可他的殿试却一言难尽的很。”
“三表哥的殿试结果差强人意吗?”这倒是让江皎有些意外。
“秦家已然占据了北面的军权,若是在朝堂上还有个惊才绝艳的状元郎,你觉得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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