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天早上陈良下楼,就看到了满眼血丝的豺狼一帮人。
他们显然一晚上都没有休息。
“锡那罗亚昨晚又来了?”
陈良明知故问。
“这帮杂种,一个个跟兔子一样,见到情况不对就溜了。”
这位咬牙切齿的爷们名叫雪豹,眼镜蛇成员似乎都喜欢用野兽来命名。
众所周知,雪豹是高原地区的岩栖性的动物,经常在永久冰雪高山裸岩及寒漠带的环境中活动。
而这个汉子也是人如其名,很符合雪豹的习性,一手狙击枪玩的出神入化,比起安娜贝尔也毫不逊色。
昨晚塞塔可谓是严阵以待,在各个重要位置都安排了重兵把守,守株待兔,就等着敌人自投罗网。
可哪知道锡那罗亚转变也快,见塞塔有所提防,立即就换了目标,纵火烧毁了大片无人看管的罂粟田。
“陈先生,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对于陈良,眼镜蛇成员现在都很是尊敬,不仅仅只是对方是自己的老板。
上次在和依马木的斗争中,陈良用行为赢得了他们的认可。
“我们的人力不足,他们假如长此以往的骚扰下去,会严重干扰我们的生意。”
这就是游击战的恶心之处了。
就算塞塔军事素质再高,可毕竟人手有限,不可能兼顾整个蒂华纳,更何况蒂华纳周边还有很多罂粟种植区,也是这个行业的基石。
假如那些种植区被烧毁,那等于整个业务都会面临停摆的风险。
别说塞塔只有不到一万人,即使再多一倍,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这帮一根筋的毒贩,什么时候居然学会兵法了?”
汤晓龙情不自禁说了一句,不过玩笑归玩笑,此时他也是愁眉深锁,想不到太好的办法。
墨西哥当局的态度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两不相帮,很典型的坐山观虎斗,似乎是想让双方“江湖事江湖了”。
反正锡那罗亚动手的时间都是挑在晚上,虽然有影响,但毕竟有限。
毒贩集团火拼,这在墨西哥根本就是常态嘛。
“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收手的,不能坐以待毙。”
陈良朝开口的安娜贝尔看去,点了点头。
“对,不能坐以待毙,以锡那罗亚的架势,摆明了是打算和我们玩持久战,他们今晚肯定还会来,一直被他们这样耗下去,吃亏的永远会是我们。”
“把地图拿过来。”
虽然不知道陈良为什么突然要地图,但金刚还是很快照办。
他拿过来的这张地图和市面上售卖的地图不同,虽然依然是墨西哥全境,但是整张地图色彩鲜明,被不同的颜料划分成一块块区域。
一种颜色代表了一个毒贩集团,简单直观的将墨西哥毒贩集团的势力分据情况全部展现了出来。
可以情绪看到,黄色区域的面积在地图上最为显眼,几乎覆盖了墨西哥一半的国土。
这就是锡那罗亚的势力范围了。
“只要是战争,损失便不可避免,关键的是要明白如何将损失减轻到最小。”
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眼镜蛇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陈良抬起手,指在了地图上的一块位置上。
所有人都定睛看去。
洛斯拉蒙斯。
墨西哥北部的一个边境小镇。
距离蒂华纳很近,与多个贩毒集团地盘接壤,用东方的话说,这个地方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美利坚为何能够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因为世界大战的战火,从来没有蔓延到它的本土上。如果战争无法避免,想要降低损失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战火控制在自己的地盘之外。”
闻言,这些眼镜蛇成员像是逐渐明白了过来,眼睛齐齐发亮。
“听说你们按照严格的军事化训练,组建了一支千人精英部队?”
陈良抬起头。
“现在,到了检验和实战的时候了。”
“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将这个小镇打下来。”
雇佣兵最喜欢什么。
无疑是战争。
听到陈良如此坚决的选择反击,憋了一口气的眼睛蛇成员全部变得兴奋起来,血液沸腾,眼神狂热甚至都开始发红。
“陈先生,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陈良点头。
“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意味着什么。
眼镜蛇成员迫不及待转身离开,一时间都忘记了征询老大安娜贝尔的意见。
“你要和锡那罗亚开战?”
等他们都走后,安娜贝尔才出声,并没有当众去质疑陈良的决定。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以塞塔的实力,突发奇兵,想要攻下一个小镇不难,关键攻下来以后怎么办?
锡那罗亚是墨西哥第一大贩毒集团,塞塔与之相比,差距还是确实存在的。
“不是我要和锡那罗亚开战,是他们已经向我们下战书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既然要玩,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陈良笑容平和,但是从他的笑容里,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尸骨成山的场景,还有浓烈的血腥味漂浮出来。
这不是一场游戏。
塞塔和锡那罗亚一旦正式开战,注定会血流成河。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理智决定,到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安娜贝尔极为难得的保持了冷静,没有被锡那罗亚的挑衅和骚扰冲昏理智。
从硬实力来讲,塞塔不是锡那罗亚的对手,假如真拼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倒下的肯定不是会是锡那罗亚。
换句话说,选择与锡那罗亚死磕,不是英勇,而是自取灭亡。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直选择忍让,别人不会觉得你大度,反而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更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只有懂得反抗,并且让他们感受到疼意,他们才会产生忌惮。”
陈良语气平缓且平静,听不出任何的火气,但是这个从理智上确实过于鲁莽的命令,似乎是并不打算收回或者更改了。
安娜贝尔也没有再劝。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
况且,她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说的,似乎并不是锡那罗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