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
祝国瑞丢掉手里的刀,脱力般毫无风度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他的上衣大部分都已经被染红,都是创口流出的血。
身上也有不少血迹的陈良蹲下身。
“祝老板,没事吧”
祝国瑞露出一抹虚弱笑容,咬着牙摇了摇头。
“陈董,谢了。”
抛开之前的恩怨,今晚要不是对方,他恐怕就不仅仅只是挨一抢了。
虽然尚且不知道这帮人到底什么来路,但祝国瑞已经下意识认为,这是冲自己来的。
陈良摇了摇头,看了眼周围。
几名悍匪都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着,死了一个,剩下的几个都伤势严重,可以算是全军覆没了。
“陈先生,祝先生,你们没事吧”
冲突结束,经理华安立即带人匆忙跑了过来,看向陈良的眼神,颇有异色。
祝国瑞什么背景,他很了解,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年轻人居然也如此勇猛。
要不是这个年轻人以一己之力解决那个抢手,今晚这事,恐怕还真不好说。
“我没事,不过祝老板中了一抢,帮忙叫救护车。”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和警查应该马上都要到了。”
这个时候,萧美姝也跑了过来,看着周围遍地狼藉血腥恐怖的画面,眼神透着惊惧。
她快步走到陈良身边,视线从坐在地上的祝国瑞身上快速略过,随即看向陈良,“你没事吧”
陈良摇了摇头。
十几分钟后,警查和救护车相继赶到,一帮条子看到这种血腥的场景,也相当惊讶。
几名悍匪和祝国瑞被带上了救护车。
陈良萧美姝以及经理华安几人则跟着警查回到警局接受问话。
一个多小时后。
陈良和萧美姝从警局走出。
这件案子性质很明确,有监控,有证人,明摆着是那帮歹徒有备而来意图行凶杀人,陈良和祝国瑞是受害者,哪怕那些歹徒死的死,伤的伤,两人也只不过是正当防卫。
当然,之所以案情认定如此效率,和陈良与祝国瑞二人的非凡身份也脱不了干系。
“你的胳膊要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在之前和悍匪的搏杀中,陈良的胳膊难免还是被刀给划了一下,伤口不太严重,在警局已经有医护人员帮忙包扎过,但是萧美姝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
陈良微微一笑,甚至还故意动了动手臂,以示自己真的没事。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拼命你不是和祝国瑞有仇吗”
走到科尼塞克旁边,见四下无人,萧美姝忍不住问道。
以己度人。
要是换作她站在陈良的立场,刚才那种场面,那帮歹徒全部被祝国瑞给吸引过去,她想的肯定是先自保再说。
可这个家伙却义无反顾的提刀冲了过去,不清内情的,指不定还会以为他和祝国瑞的关系有多好。
虽然不解、困惑,但萧美姝无法否认的是,刚才的场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很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假如今晚不是陈良,无论是祝国瑞,还是她,恐怕都会死在那个停车场。
她曾经以为,先夫蒋勋,是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但今天晚上,她的这种想法,似乎开始出现了动摇。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这个比她还要小三岁的男人就不假思索的冲了出去,然后居然还真的几乎一己之力解决了所有的悍匪。
她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那种踏实感。
今晚,她似乎找到了,在一个比她还要小三岁的男人身上。
虽然有点荒谬,但却也无比真实。
“那帮歹徒假如真的杀了祝国瑞,转过头肯定也会对付我们,救他,也相当于救我们自己。”
解释了一句,陈良拉开门。
“上车吧。”
两人上车。
科尼塞克驶出了警局。
今晚云甸会所前不少的车都遭受了无妄之灾,被子弹打的坑坑洼洼,但是这台科尼塞克倒是很幸运的毫发未损。
“你觉得那帮歹徒究竟是谁派来的他们又到底想杀谁”
回东方银座的路上,萧美姝皱着眉问道。
今晚虽然逃过一劫,但假如幕后黑手不抓出来,这样的危机,很可能还会上演。
毕竟这个世界上,亡命徒多得是。
“我、祝国瑞,甚至是你,都有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陈良轻声道,经历了这种生死劫难,可他的表现却太过稀松平常,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没任何心有余悸感,似乎压根没有歹徒出现过,就像只是去吃了顿饭回来一样。
“我”
见他居然提及自己,萧美姝不仅有点意外。
“你难道还觉得有人想杀我”
陈良看了她一眼。
“怎么不可能。你开那么大一家公司,难道就没有影响到谁的利益难道就没有挡住别人的财路”
萧美姝笑了,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可红唇动了动,却又发现无话可说。
的确。
只有庸人才不会有对手。
她虽然并不觉得会有谁丧心病狂到去买凶想要杀她,但是她的竞争对手,确实也不在少数。
“我觉得歹徒目标是祝国瑞的可能性最高,毕竟像他那样的人,吃的是人血馒头,名下的赌场高利贷公司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有人想让他死,很正常。”
“不管是谁,想必警方会查清楚的。”
陈良道。
萧美姝点了点头。
回到东方银座,两人上楼。
“今晚的事,不要太往心里去,要是晚上睡不着做噩梦,可以给我打电话”
分别时,陈良眨了眨眼。
原本压抑的心情瞬间破开,萧美姝噗嗤一笑,情不自禁白了陈良一眼。
“你想得美”
这个高贵优雅的美少妇,一时间竟然隐隐流溢出一股撩人心弦的味道。
“晚安。”
陈良笑了笑。
“晚安。”
萧美姝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自己的房门走去。
和陈良达成约定之后,她似乎也不再提换房子的事了。
陈良目送她进屋,然后收回目光,走向自己的房子,笑意敛去,身上血迹斑斑,脸上却如同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