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岩睁开眼，看着旁边还在睡的“小弟”，或者说“小妹”，又躺了一会儿。
对方一睁眼，卫岩便立马起了身，走了出去。
清新的空气瞬间充斥肺部，直达大脑，让人精神抖擞。
对方把自己当成了桥洞的老大，卫岩可不想，一直呆在桥洞下。
迈步，卫岩往上面走去，沿着路，开始寻觅人烟。
对方一直跟在卫岩身后，安静地走着，好像认准了一般。
卫岩回头，走过去说道：
“现在不下雨了，你想去哪，你以前喜欢呆在哪里，你就去，别跟着我了。”
卫岩看着对方傻笑的表情，就当她是听懂了。
然后卫岩继续往前走，她还是跟在身后，隔个几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是不是一条路的原因？卫岩想道，随即停了下来，让她先走。
小乞丐继续走了几步，卫岩一喜，自己跟着她走，看她去哪。
谁知对方走到了卫岩身边，就呆住不动了，笑着看着卫岩。
好家伙，自己还没着落，还被你给讹上了。
卫岩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走吧。”
对方一听，笑了起来，跟在卫岩身边，乐呵呵的。
就这样，两个乞丐，沿着建设大道，往里面走去。
最后，走到了一片烂尾楼边，在这里，卫岩扫了几眼，发现有不少同行。
“你没事就来这里？”卫岩问道。
见对方不回答，卫岩也不多说什么了，这一片烂尾楼，的确适合这些流浪者生存。
沿着这里，卫岩继续往前走去，小乞丐仍然跟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见她还不回答，卫岩想了想，“以后你就叫小哑巴吧。”
从建设大道走去，四通八达的，旁边有不少街区。
路旁边，有着各种小铺子，剪头发的、修车的、卖衣服的、卖建材的、卖小吃的、家具店、文具店、五金店等等。
来往的行人，匆匆忙忙，有的步行，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则是候在站牌边，等待着公交车。
闻到食物的香味，卫岩饿了。
“滚远点，一身馊味儿，碍道了。”一道声音，在卫岩耳边响起。
卫岩看去，一个留着中分，染着金发的黄毛，正对着他吼道，眼神里满是嫌弃。
卫岩看了对方一眼，黑色的皮衣，蓝色牛仔裤，脖子上挂着铁项链，这不是古惑仔嘛。
“看什么看？”胡三呆了一下，继续骂道，这个臭乞丐，还敢看自己。
对方这体格子，比自己还高还壮，玛德，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乞丐这么猛，胡三想着。
刚想了下，就看到卫岩走近了他。
一拳，抡在了肚子上。
胡三吃痛，感觉被重锤砸了一下似的，说不出话来。
对方扣着他，往旁边小巷子里拖去。
没办法，实在有些饿了。
脱不了小哑巴的衣服，还脱不了你的嘛，卫岩想着。
十分钟后，卫岩穿着黑色皮衣出来了，皮衣很好看，就是可惜衣服有点小。
没有拿对方手机钱包，只是拿了500块钱。
巷子里，胡三就剩了条内裤，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刚刚那个神经病，竟然问自己这里是哪里，今年是哪一年。
问了一堆奇怪问题后，还要借自己点钱用用，还说以后会还。
玛德，这不都是他的话嘛，一直是他问别人借钱。什么时候，别人敢向自己借钱了，传出去，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胡三越想越气，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他必须要找回面子，好好教训下那个乞丐才行。
“喂，七爷，我被人给欺负了，那家伙大白天的，把我给扒光了。”胡三委屈地说道。
电话那边，是个叫七爷的男人，听到后起了兴趣，“扒光了？对方强暴你了？”
“没有没有，那倒是没有，关键是，那个乞丐，把我的衣服给穿走了，还借了我些钱花花，我这面子，往哪放啊？”胡三委屈说道，越说越难过，越生气。
“那家伙现在在哪？你叫几个弟兄过去不就行了。这点屁事，还来找我？”七爷听完，不耐烦的挂了。
还以为被强暴了，只是脱了衣服而已，就这点事还来找他，七爷索然无味。
胡三看着手机，继续打起了电话，七爷都说了，那就没问题了，他恶狠狠地，开始找人对付卫岩。
卫岩这边，在一家小店里，吃喝起来，整了个铁锅炖，味道很不错。
他对面是小哑巴，拿着面饼，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看着卫岩笑。
通过胡三，卫岩知道了，这里是沈州。
时间是1998年，9月23日，秋分。
还没到故事正式开始的时候，还有时间，卫岩想着。
“嗝～”小哑巴打了个饱嗝，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看卫岩。
发现卫岩好像在想事，没理她，她继续吃了起来。
卫岩吃饱喝足，准备去买两身衣服，顺带洗个澡。
主要还是小哑巴，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
这身衣服其实很不错，就是不太合身，有些紧。
拿着钱，旁边找了家服装店，选了两套衣服，一套自己的，一套小乞丐的，加上鞋子内衣，一共花了300块。
“走吧，再去澡堂泡个澡，然后换新衣服。”卫岩看着小哑巴，说道。
她看着卫岩，竟呆了起来，在衣服店里就是这样，只敢站在卫岩身边，对于其他人，有些害怕。
卫岩拉着她，到了一家澡堂里，她跟着卫岩，就往男区走。
“你往那边去，那是女人洗的地方，你去那边。”卫岩给她指了指。
她听不懂似的，只是跟着卫岩，手拉着卫岩手臂。
“这是男人洗澡的地方，那边才是女人的，你不能过来，知道吗？我也不能过去帮你洗。”卫岩看着她，说了两遍，“懂了吗？”
小哑巴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只是看着卫岩。
卫岩拍了下脑袋，心想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最后还是找了个大妈，给了对方50块钱，又好说歹说，才把小哑巴弄进去。
澡堂里，卫岩泡在里面，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几个恶徒，几个学生，自己都离他们太远了，得先想办法靠近他们才行。
不管怎么说，慢慢好了起来，吃到了饱饭，还能泡澡。
冲洗后，换上新衣服，走了出去。
小哑巴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了，见到卫岩，就抱了上来。
卫岩看着对方，一时间有些没认出来，清澈的眸子，脸蛋也干净了，头发黑长，披在脑后，穿着干净的衣服，皮肤也露了出来。
任谁，也看不出她以前是个乞丐。
拿了50块钱的大妈，絮叨了半天，说不知道用了多少水，才洗成这样，可算是累死了，那搓下来的灰，都能砌块砖了。
忙活了半天，才弄成这个样子，这50块钱辛苦费，不是白拿的。
卫岩又加了10块钱，又说了几句谢谢，对方才离开。
看着眼前的小哑巴，除了还黄黄的牙齿和冒着的傻气，和之前是天壤之别，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
钱也基本花完了，卫岩思索了下。
“走吧，以后我们不做乞丐了，知道吗？”卫岩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哑巴听着，好像听懂了一样，点了点头。
“我们去捡破烂。”卫岩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