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黑猪同样痛苦地颤抖着,因为梦的悲痛以至于让它发出了*声。
他梦到自己走在一座仙山之上,此山建设得有富丽堂皇的殿堂,而众多天女穿梭在这殿堂之间,顿时间香气弥漫,云雾袅绕,天女们衣着轻纱,飞舞在这空际之中,她们美丽而动人,而那些仙人更是气宇轩昂,傲然风骨,让人望之而不由为之自卑,黑猪低着头,走在这仙山的殿堂之间,每走一步,便听到一位仙女讥讽的嘲笑声,“好丑的半兽,居然会有这种半兽出现在仙山之上。”“哪来的如此丑陋的妖兽,还不快快离去,好免一死。”
黑猪仿佛芒刺在身,它待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它惶恐难安时,突见一个身着白色锻袍的仙人拿着剑朝着飞了过来,道:“你这卑贱的半兽,不在下界受罪忏悔,却还敢跑来此处,是不想活了吗?看剑!”
黑猪已经吓得像木人一样无法动弹,那剑朝他刺来他也不避不让,剑刺进胸口,一道强大的白色光芒将他笼罩住,黑猪痛苦地大声呼叫出来,可是自己的呼叫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心同情,那些天女的笑声反而更加兴奋狂乱了些,黑猪的意志在一点一点变弱,心中无数次念想着,为何我会变成这样,为何我要接受你们的惩处,为何我要听从命运死去。
突然间他求生的意志变强,矮胖的躯体开始变化,变成了庞然巨物的妖猪形态,那如血盆的大口,尖利的獠牙,流淌的涎液,让本已有些丑陋的它显得更加的恐怖,那些仙女看到变化后的黑猪,都先是一愣,随后又笑道:“原来他的真面目竟然更让人鄙夷,这样的凶恶半兽不该存在在这仙山之中,杀了它吧!”“对,就算它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之伤心,啊,好可怜的半兽。”说完之后又是一阵讥讽的尖利笑声。
没有人会为他伤心,黑猪因这句话而木然当地,连最后想反抗的本能都失去了,它万念俱灰,卑微的心渐渐沉默下去,仿佛只希望等待着一死,好解脱一直以来的痛苦。
而现实中被白树藤蔓缠绕的黑猪,面上也呈现出绝望之色,他连挣扎都未再挣扎,意志就这般被剥夺,被占于,被侵蚀。
白发如雪的崎雪狠狠地抓着树皮,她也一般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梦魇之中,这梦魇让她痛苦,让她绝望,眼角边的泪水扑簌而下,纤细而小巧的手紧紧拽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觉得安心。
在梦中,她回到了雪灵山中,那片洁白到没有其他颜色的世界,在那世界中,有那样一个黑发的人,他飘飞在空际,将这洁白的雪灵山映上了一抹黑色,那黑色仿佛死亡之色,将这雪灵山笼罩弥漫。
崎雪走在雪地中,抬头看着这身影,这熟悉的身影,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轻声唤着,“承…风…”
那空中的人回过头来,他俊美的面庞上有着燃烧一般的眼,那眼一片血红,仿佛一汪地狱之火在燃烧一般,而此人不正是堕落成妖魔的承风却又是谁呢?
黑色长发被风吹拂着,拂过他如血的面庞,而他再空中肆意地笑着,道:“嘿嘿嘿嘿,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无比的自由,不用再受什么拘束,不用再管什么人性道德,我可以放手一干,将这世间的一切都主宰在我的手中。”
“不要,风,不要,不要堕落下去,你快清醒过来。”崎雪因为害怕而颤抖。
“不要?为何不要,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快意吗?那么,现在我就拿你的血来祭奠我的剑吧!”承风疏忽急下,便朝崎雪冲了过来,崎雪没有逃,那剑刺中她的体内,她被弹飞出去,摔倒在雪地中。
崎雪从雪地里撑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狂的承风,无比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那个女人堕落,为什么?”
承风依然肆意地笑着,道:“快点拿起你的剑,这样任凭我的斩杀实在没太大的意思,不过你心甘情愿地愿意死在我剑下的话,我也承你的情,让你痛快地到地狱里去。”
崎雪无法相信这话是承风所说的,就算面对这个已经失去人性的承风,崎雪依然不肯拔出剑将他杀死。
突然间空中传出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声音严肃沉重,喝声道:“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了他,拿你的斩魔剑杀了他。”
崎雪听到这声音,感到很惶恐,道:“不,爹爹,承风只是一时迷失了而已,我不会杀他的。”
“杀了他,愚蠢的女儿,快杀了他,你是侍魔者,这是你的天职,快杀了他。”这个声音一直紧迫地催逼着。
“不,我做不到,爹爹,一定有什么法子的,一定有什么法子的。”崎雪拼命地摇着头,希望能够挽回这一切。
他爹爹的身影从雪空中显现出来,那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威严的男子,他从空中飞了下来,落到雪地上,对着这个无用的女儿怒喝道:“他现在已经只是个妖魔,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并且你不要忘了,就算他不杀你,你也会被天女处死,快,拿起你的剑杀了他。”
崎雪捂住耳朵,不愿听从父亲的命令,“我就算死也不会杀他的。”
一旁的承风听到两人的争执,道:“好令人感动的父女深情,只可惜你们也用不着再争辩了,因为我会送你们一起离开的。”
他父亲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红眼黑发的男子,拔出了剑,肃然道:“既然我女儿无法完成使命,那么就由我这个父亲替他来完成。”
“啊哈,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死在我的剑下了,那么就来吧!”承风什么都未再说,提起剑朝崎雪父亲刺来。
看着两个自己所爱之人在相互厮杀,崎雪痛苦异常,她拼命喊着,不要,快住手,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两个人瞬时间仿佛成了仇视的敌人,不将对方置于死地便不会收手。
不能这样坐视不管,不能这样任由他们拼杀下去,她站了起来,召唤出雪刃,朝两个死命拼杀的人冲了过去,她的本意是要阻止两个人相互杀戮,然而承风见到崎雪冲过来,以为是决定要对他出手,他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是想杀了我,这样也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吧!”
他倒转剑锋,奔跑过来的崎雪刺了过去,作为崎雪的父亲,他见自己女儿有难,忙得横剑将承风的剑挑开,随后挡在承风身前,让承风不能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然而,令人悲绝的是,崎雪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一切都太突然,她已经来不及收回雪刃,那雪刃竟然毫无偏落地割裂向父亲的躯体。
只听到雪刃划破血肉的沉闷声,顿时殷红的鲜血流淌下来,犹如在这雪山里开出的红莲花,绽放着飘逝的美。
崎雪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她看着父亲缓缓地倒向雪地,看着他的鲜血飞溅在自己的白衣衣裙上,看着他惊愕的面孔瞧着自己,看着那双无法瞑目的双眼发出的悲绝之光,崎雪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扑通一声,她父亲跌落地面时,鲜血蔓延开来,仿佛生命就此离逝了一般,崎雪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她蹲了下来,颤抖着手抚摸着她父亲已经在冰冷脸,好久好久既没有流泪也没有嘶喊,只是这样木然地看着死在自己手中的父亲,因为太过惊吓,她的瞳孔不断放大,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悲痛已经让她痛苦异常。
背后的承风对准崎雪,举起了剑,道:“真是不孝的女儿啊,连自己的父亲也忍心杀害,既然你这么痛苦,那么我就送你去见你的父亲吧!”
将剑刺下来时,现实中的崎雪痛喊出声来,因为太过痛苦,以至于她的身体被藤蔓刺出鲜血,而那些藤蔓则肆无忌惮地舔舐着她的鲜血。
而婕蓝也沉沦下去,沉沦在这被白妖之树控制的梦境之中,她痛苦地挣扎着,可是却依然无法从梦中清醒过来,一旁的小貂碧落已经有些气息奄奄,它看着自己的主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便使出最后的力气,朝她的方向挪去,藤蔓牵制着它的行动,它每移动一寸,藤蔓便嵌入它身体一寸,鲜血将它的皮毛染红,然而它依然朝婕蓝奋力移过去,当移动到婕蓝身边时,它伸出舌头舔舐着婕蓝的面庞,希望自己能够将她从睡梦中拉醒过来。
而在梦中的婕蓝看着面前这个虚伪而卑鄙的擎战,沉沦的心无法再清醒过来,可是因为小貂碧落的舔舐,梦中的她仿佛得到了感应一般觉得面颊一阵滚烫,她抚摸着自己的面颊,仿佛嗅到了它的味道,那味道是碧落的味道,而碧落的身上也残留着擎战的味道,婕蓝嗅着这味道,心中仿佛有一束光亮射进来一般,将她暗黑的心灵照亮,以至于让她没能迷失方向。
突然间她想起来了,想起了过去与擎战的种种,想起了那日在‘纵目楼’上两人相拥而吻的情景,想起了他一直守护自己保护自己的过去,想起了他对自己说的话。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