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听到贾亮的声音,即使是贾亮现在的容貌大变样,周正国还是明白过来,大惊失色道,“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周正国最为担心的问题,现在两边打的如火如荼,可是严密的防御竟然还被人轻松的摸进来,摸到了自己的就寝之处,这太可怕了。
“首辅大人,许久不见,”一边赵义阴恻恻的用他那独特的公鸭嗓子笑道,“有咱家在,这金陵城还有不能去的地方吗?”
“原来是你这条老狗。”见到赵义,周正国依然没有释怀,反而更加担心了。
东厂不在了,但是东厂无处不在!
“别担心,”贾亮猜到了周正国的忧心所在,低声笑道,“我们是昨天进来的。”
昨天还没有出事,偌大的皇宫,在赵义的帮助下,藏两个人太容易不过了。
可周正国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觉得,贾亮就是最大的威胁。
“你孤身到此,实在是不智,”周正国坦然坐下,“在老夫看来,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即便是你今日拿了老夫,老夫也要让你丧生此地!”
贾亮还没发话,赵义气的够呛,合着我在你眼里就不是人了?
“大话谁都会说,”赵义不忿道,“老匹夫杀一个咱家看看,咱家倒要看看,是你先杀了我们,还是你的宫门先破!”
威胁,反威胁!
不得不说,赵义突然出手,这个威胁直接击中了周正国的要害。
周正国脸色一阵苍白,旋即大骂道:“你这个阉狗,先帝待你不薄,你如今却要帮着叛逆,你不得好死,活该你无后!”
骂人无后,在这个时候是最为恶毒的,那怕这个对赵义来说已经是事实。
“呸,老匹夫,”赵义怒急,当场就要给周正国好看。
“停停停,”贾亮无语,拉住暴跳如雷的赵义,“我说你们两个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
“侯爷,您刚才可是听到了,”赵义怒气不减,“是老匹夫先揭咱家短处的。”
贾亮点点头,充当起和事老:“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刚才是首辅大人的不是。”
周正国根本不听,怒道:“和你等叛逆,有什么好话说?”
老头还挺倔贾亮笑了:“首辅大人一口一个叛逆,本候想问问,你是在说我吗?”
自称的改变,贾亮就是在提醒周正国,老子现在还是平辽候呢,什么叛逆,你有证据吗?
周正国脸色一阵变幻,听出了贾亮的潜台词,他余怒未消道:“你年纪轻轻,就被先帝破格封为平辽候,如今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做这等叛逆之事,不是叛逆是什么?”
在周正国这种明眼人看来,贾亮的目的已经呼之欲出,就是存着坐山观虎斗,然后好收渔翁之利,他想着如今已经落入他手,不如骂一个痛快,管他什么证据。
贾亮知道老头的性格,早就做好了打一番嘴炮的心理准备。
“不然,老大人这话说的不然,”贾亮面色严肃道,“什么叫做破格?老大人们心自问,我立下的功劳,不值得一个侯爵的位置?只怕不是吧!”
周正国哑然。
贾亮在辽地,所立下的功劳无数,在本朝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估计也会后无来者,这些功劳如果换一个姓氏,那荣誉绝对破天了。
不说姓什么,即便是外姓,一个妥妥的国公也是够格的,而且近来,又是粉碎了陀满勇和水溶的联军,这番功劳还没有论。
“老大人也没话说了吧?”贾亮冷笑。
“这一条且放过,”周正国又道,“你私养军队,不尊圣旨,登州一带只知道平辽候,而不知道当今圣上,这又作何解释?”
贾亮手底下的林铁山、还有在辽东半岛朝鲜国肆虐的渝铁部水师和陆战队,都是听贾亮的话,其他人一概指挥不动,这个在当初大战之时就有明证的。
所以,周正国拿着个出来说,指望贾亮没话说。
没曾想,贾亮冷笑道:“私养军队?好大一顶帽子,老大人要是有记性的话可以回想一下,我的军队哪一个不是朝廷编制?如果老大人记不住,可以自己让人去翻看文书!”
这个不用说,贾亮已经做好了首尾,不会给人机会。
他又反驳道:“再说圣旨,请问老大人,何为圣旨?如今大明有君吗?再说,那等乱命,即使是圣旨又如何,我就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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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之事更加好说,老大人是了解民生的,百姓为何拥护水师而不至朝廷,因为水师给他们饭吃,朝廷只会让他们饿肚子。”
一席话说得周正国哑口无言,半晌他认为找到了贾亮语言间的漏洞,说道:“先帝去了,然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储君也是君!”
“君?他算哪门子君?”贾亮怒道,“秽乱宫廷,气死先帝,还有这个先不说,等事情完了,老大人见了证据再说,要我说,虽然朱统是一个不能容人的窝囊废,但他好歹是一个人,朱炎已经人都算不上了,何能称君!”
这已经是大逆不道的言论了,周正国气的浑身发抖。
文人就有这个毛病,在皇权没有发生变化之前,他们无比拥护正统,可一旦天下改了姓,最快忘记前朝的往往也是文人。
周正国现在就处于拥护朱姓正统的时刻。
“有你这番话,其他也不必说了!”周正国闭上眼睛道,“看来你是反定了,日后欺负十三王爷年纪弱小,仗着有军权在手,做那狭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动手吧!”
周正国果然看出来了贾亮的布置,只是一时没法腾出手来而已。
“老大人,你误会了!”贾亮忽然换了一副笑脸,在周正国面前坐下道,“实不相瞒,区区皇位我还真的不看在眼里,你大可放心,以后十三登基为帝,绝对是最自由的皇帝,没人敢说三道四。”
“你什么意思?”周正国湖涂了,觉得贾亮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好像有一股子志在四方的感觉。
“老大人,我以后不会呆在平洲,你能听懂吗?”
“不在平洲?你要哪里的封地?割地为王吗?”
“呃,王是王,但不是咱们的王,而是朝鲜国的王。”
“朝鲜国?姓李的能答应?”
“呵呵,答不答应,由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