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已经死了,俗话说人死债了。
钱老太其实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人,很可能同情狗子,愿意与狗子的灵柩同行。
谁知,钱老太拒绝了,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想法很简单淳朴:“我当然不会同意!大正月的不吉利,而且我回去是嫁孙女的,可不想沾晦气!”
上官若离放了心,道:“其实很不方便,走不到一块儿的。你们一路上要住客栈,他们拉着棺材,要住寺庙、道观或者荒郊野外。”
“哦……”钱老太点头,“我恍然大明白了。”
上官若离笑了笑,道:“娘,这叫恍然大悟。”
钱老太哈哈笑道:“对对,恍然大悟,是恍然大悟,五郎跟我讲了,就是终于明白了的意思。”
上官若离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钱老太拿过一根黄瓜,掰开咬了一口,问道:“今天顺利吗?”
上官若离就将周娘子和五姑娘的事儿说了,然后道:“我拒绝了,二郎并没看上那个五姑娘。”
钱老太啐道:“我呸!弄个小老婆养的往我家塞,瞧不起谁呢?哼!你做的对,那周娘子没安好心!”
眼珠儿一转,问道:“她又是摘菜,又是搬花的,有没有给银子。”
上官若离笑容一僵,道:“没有,她没说给,我也没要,都是邻居,想来将来礼尚往来还吧。”
钱老太气道:“她都算计到咱们家二郎身上了,还跟她客气个啥?什么狗屁邻居,什么礼上往来的,还是礼下往来吧,我要让她知道老娘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惹到我呀,没有什么脸面的!”
随即叫了她的丫鬟过来,吩咐道:“去周家,让她将菜钱和花钱付了,就说是我说的!”
丫鬟看了上官若离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就去了。
周娘子一听,就知道是上官若离跟钱老太说了五姑娘的事,钱老太这是生气了。
怒道:“不识抬举的泥腿子!眼皮子薄的,活该在泥地里打滚儿!”
周逸轩回来,在门口听到妻子的怒骂声蹙了蹙眉,进了屋,沉声道:“一个当家主母,不修口德!”
周娘子脸上一红,瞪了门口的丫鬟一眼,相公回来了,这小蹄子竟然不通报!
她温柔小意地上前,伺候他脱官服,“相公,妾身知道错了,是让东家那钱老婆子气到了,才口不择言的。”
周轩逸伸着胳膊享受着她的服侍,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丞相交代的事!”周娘子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道:“人家瞧不上五姑娘,钱老婆子这是给妾身没脸呢!”
周轩逸无所谓地道:“看不上五姑娘,就让丞相换一个吧,这事儿没强摁头的。”
他也很憋屈,从小就为人聪明会读书,无论在家里还是族中都是最得宠的。科举路也算顺当,本来觉得前程大好,轻松就能得个状元。谁知,到了春闱、殿试,却被东有福这个泥腿子踩了下去,又因长得好,被点了个第三。
本以为自己仗着周丞相,官路却比东有福要顺,谁知东有福竟然攀上了皇上,颇得圣宠。
以至于周丞相都挖空心思要与东有福攀上关系,往他府里塞人。
他不服啊!
感慨地叹了口气,道:“他们是从乡下来的,闹起来不顾脸面的,尤其那个钱老太可是能当街撒泼挠人的,你以后办事要小心些。”
周娘子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儿,道:“知道了。”
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不知道钱老太一战成名,将很多人家都吓住了。他们让管家去帮忙处理狗子的后事,过了三天封棺以后,就让狗子的下人扶灵东下了。
钱老太他们等到过了元宵节,正月十六才出发。老两口、东有田、东有粮两口子、大郎、三郎、三丫。二虎、陈月月、高留根、周立东、周显、东石都跟着回去看看,离家这么久了肯定也想家了。
另外,家里的壮家丁、丫鬟、婆子。另外,容川借给了二十个侍卫,上官若兰借给了二十个侍卫,浩浩荡荡也不少人。
家里呼啦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上官若离道:“但愿这次东有银别气到爹娘,能收敛听话些。”
东溟子煜不知可否地道:“够呛!别惹出什么事来就好。”
虽然他委托了人看着东有银,但外人总不能天天盯着他啊。
越怕啥,就越来啥,估计钱老太他们还没到奉城呢,弹劾东溟子煜治家不严、纵兄欺压乡里、收受钱财的折子就递到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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