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赌输,不是因为我带给你晦气,而是因为你有眼无珠。”
谢长风冷笑。
“我有眼无珠,哈。”扳指哥怪叫:“我怎么有眼无珠了。”
“不服是吧。”谢长风冷冷的一撇嘴,走到一堆原石前面:“例如这一块,你本来都入手了,结果又放弃了,是不是?”
那是一块香瓜大小的原石,皮象不错,扳指哥先前确实入了手,但后来又觉得太小,放弃了。
“没错。”扳指哥点头:“这块石头我确实看中过,但我觉得它还是不行,所以没要了,怎么了?”
“那我现在买下来。”
谢长风转头对工作人员道:“我买这块原石,多少钱。”
“十万。”
“行。”谢长风付了钱,道:“帮我打开。”
工作人员立刻捧了石头,到切割机前面,准备开石。
扳指哥愣了:“你什么意思?这石头里有翡翠?”
“对。”谢长风点头:“你有眼无珠,放着有翠的原石不要,却来怪别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扳指哥有些懵,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的意思是,你还知道鉴石?”
然后他就大叫起来:“大家听听,这只死鸭子,居然说他懂鉴石,你们信不信?”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不信。”
“要说他懂得鉴别女人的假体,那我信,富婆摸多了嘛,有经验,鉴石就算了。”
“我今年就指着这个笑话活着了。”
扳指哥的狐朋狗友们不信,孙红裳关山月同样不信。
关山月更是冷哼一声:“出丑。”
她扭头对孙红裳道:“红姐,呆会你先走。”
孙红裳本来的意思,让谢长风跟着她在人前露一面,知道谢长风在给她做事,别人就有些顾忌,一般的人,就不敢找谢长风的麻烦。
这是对梅浅影的承诺。
但现在谢长风自己主动去人前去丑,而如果再跟先前的想法一样,让别人知道他是孙红裳的人,孙红裳也会莫名的给人议论。
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所以关山月让孙红裳先走,至少今天这一场,不跟谢长风扯在一起。
“不急,看看。”孙红裳皱着眉头。
她答应梅浅影,让谢长风留在身边,如果别人故意挑衅,她当然要出手,那是不给她面子。
但谢长风自己出丑,那是另一回事,她也不会护着。
不过谢长风的神情,让她有些疑惑。
谢长风一脸漠然,对所有的议论嘲讽叽笑,全都当成路边的狗叫,没有任何反应。
三年来,他早就习惯了。
天书三卷的修练,更让他性近天人。
如果没有梅浅影,他应该已经修到天人之境,或者功力不够,但心境应该是够了。
他心境惟一的破绽,其实就是梅浅影。
至于其他人,已经完全撼动不了他。
洪水暴雨,死者成千上万,甚至十万百万,可见老天爷眨一下眼晴?
天道无情。..
即不需要你爱,也不在乎你怒,看不到你的笑,也不会在乎你的哭。
至于嘲讽讥笑漫骂,跟狗叫蛤蟆跳,有什么区别?
他冷眼看着扳指哥,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打赌,好啊。”扳指哥这下来劲了:“赌什么?”
“你先前放弃,是觉得这块石头里,没有翠是吧,我赌它有翠。”
“好,我跟你赌了。”扳指哥应得非常痛快。
“焦少。”他旁边一个半白头的中年人忙拦住他:“不能这么赌?”
这扳指哥姓焦,名叫焦少和,家里也是珠宝行业的,这半白头中年人,是家里的供奉,懂珠宝鉴石。
“怎么了?”焦少和斜眼看着半白头,他连输四把,对这个供奉的水平,已经是很信不足了。
“这块原石,虽然切不出大料,但看皮象,里面可能是有翠的。”半白头道:“如果赌的仅仅是有翠无翠,那焦少你就……”
“哦。”焦少和恍然大悟,指着谢长风道:“差点就上了你这死鸭子的当,不能这么赌。”
“那你要怎么赌?”谢长风问。
焦少和一时拿不定主意,转眼看半白头。
半白头道:“看皮象,这原石里可能有翠,但我肯定,里面的翠不多,这样,看切出的水头,如果切出的翠,能值二十万,那就算我们输。”
“这办法好。”焦少和转头看谢长风:“赌不赌?”
“赌。”谢长风点头。
“等等。”焦少和旁边一个染了一撮黄毛的同伴叫:“输赢要有点彩头,不能这么白赌吧。”
“对啊。”焦少和猛拍额头:“我差点又给这死鸭子忽悠过去了。”
关山月在旁边,暗暗摇头:“二哈。”
她心性高傲,即讨厌谢长风,同样也看不起焦少和这样的纨绔。
“输赢要来点彩头。”焦少和指着谢长风:“敢不敢。”
“你说。”谢长风全程表情漠然,八风不动。
“一百万。”
焦少和下巴挑着谢长风:“敢不敢,但要先拿出钱来,照规矩,交给老板保管,输赢他来付帐。”
“可以。”谢长风点头。
老板出面,接下了两人赌注,赌石本就是赌,赌外加赌,很常见。
见谢长风轻松的拿了一百万出来,先前的黄毛道:“我加注一百万,敢不敢让我加。”
谢长风瞥他一眼:“你加。”
说着,他自己先加了一百万给老板。
焦少和咦了一声:“这死鸭子看来真有两手,梅浅影给了你不少钱啊。”
黄毛叫:“不一定全是梅浅影给的,这家伙是大富豪的金牌呢,还不知舔了多少富婆。”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里面有你妈没有。”
又有一个人叫:“只怕他就是你爹吧。”
“谁。”黄毛暴怒:“给老子站出来。”
但他看到的,却是人群的哄然大笑。
来赌石的,很多都是珠宝行业的,这一类人,非富即贵,可不会怕了你一个纨绔二代。
孙红裳却在看谢长风。
她发现,谢长风始终一脸漠然,别人骂他,他不怒,激他,他不恼,就仿佛,他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人,而只是一群蝼蚁。
你看到一只蚂蚁,会有什么表情吗?
必然没有。
“这小子有点意思。”她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