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众人欢呼着高唱“礼成歌”:
礼成啰、礼成啰!
看见长辈深鞠躬,
恩谢日夜养育情,
从此不再尿床了。
礼成啰、礼成啰!
看见龙兄用力抱,
如今终于长大了,
莫忘昔日尿泥巴。
礼成啰、礼成啰!
看见龙妹亲一口,
大胆往妹腰上搂,
妹若喜兄莫挣扎。
礼成啰、礼成啰!
看见晚辈高抬头,
馋得娃娃哭呀呀,
期盼自己快长大。
呜呼!
众人兴奋地高唱,舞蹈不断配合歌中的歌词;时而鞠躬、时而拥抱、时而蹲步学着小孩的步态,特别到“大胆往妹腰上搂”时,几个龙兄强迫把十二人的双手伸向身边的龙妹腰间。特别尴尬的是曲阳,他身边的龙妹就是冬妹呀,哪有长辈这么无理的?机灵的阿孥赶上前,伸出双手拉着曲阳,一起搂向冬妹的腰间。这个“搂腰”动作是盘龙族风俗,表示对成年女子的敬仰,对盘龙族妇女地位尊重和崇拜。虽然之前赵师公把承宗礼全过程给大家有所交代,但现实中还是闹得十二人满脸臊红。
身边的龙妹倒是没有任何害羞的表情,坦然接受那双“咸猪手”搂抱,脸上竟然还洋溢幸福的笑容。
盘巧更是主动地抓住疯子哥的双手紧紧地搂在自己腰上,疯子哥也只好红着脸、低着头享受巧妹身体的温暖。
原本庄严、虔诚的歌声骤然变成一曲诙谐、欢快、俏皮的调子,把承宗礼推向圆满的**。众人唱着、跳着缓缓走出盘王府。
“咚咚呛!咚咚呛!咚卟咙咚咚咚呛!”一阵热闹的锣鼓声沸腾在獒龙峒的上空。
獒龙峒已是面目全非,那些“火海”?“刀山”和成功台都不见踪影,变成一排排长席,桌上摆满热气腾腾山珍菜肴,每一桌底旁还摆着一个硕大的酒坛,看来不醉不休可不是一句虚言。
饮酒是盘龙族常年来的嗜好,酿酒技术经历几千年的提炼,远高于山下。
承宗礼结束后,成功宴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叫“礼成宴”,从未时开始至通宵达旦。
礼成宴的长席布置是非常讲究的,紧靠獒龙神像前东西向摆放一张长桌,紧靠南桌边摆放一顶香炉,香炉前摆放三只酒杯和碗筷,其他位置则摆放菜肴和蔬果等。这是贡宴,共设有二十四席,是供奉先祖祖辈的宴席。
獒龙峒最中央的位置摆放一丈五见方的十字长桌,这是为完成承宗礼的盘龙子嗣和峒王的宴席,峒王、族母坐在八角太阳花的最南端,背对獒龙神仙,其他人只能东西和北面就坐。就是说,全峒只有峒王和族母可以背对神像,因为他是先祖的沿袭和代表,其他任何人是绝对不能背对神像的。
十字桌的两边分别摆放五排十丈长、南北走向的长席,十排长席分别就坐十个司部的执事代表,最北边,面向神像的是各司部长老的座位。
待全部就位后,赵师公高唱:“一敬先祖养育恩,永世不忘盘龙情!”全体向神像深鞠一躬。
“二敬苍天日月神,保佑盘龙代代兴。”全体用中指沾少许酒水向空中弹去。
“三敬大地土地公,来年万物更茂盛。”全体把杯中水酒弯腰轻撒在地上,然后全体高唱敬酒歌:
敬啰!满满一杯酒哟。
唱啰!恩情比海深哟。
手举一杯酒啰。
叩首敬先祖啰。
心热似烈酒啰。
思恩飘酒香啰。
喝啰!醇香盘龙酒哟。
念啰!莫忘先祖情哟。
呜呼!
唱毕!“当……!当……!当……!”寻龙塔上又敲响三声钟声,表示礼成宴开始。
赵师公恭敬地向峒王点点头。
峒王高声唱到:“开席!”
“呜呼!”全体高呼。
三天没闻到肉香的十二人,早就按捺不住肚中的馋虫,但与峒王、族母共桌还是很拘束。
大熊可不管那么多,摔开大腮帮好似一头饿猪闯进菜园一般……风卷残云。
“大熊,休得如此鲁莽!”陈祚荣一旁轻声提醒。
“哈哈哈!”峒王笑着摆摆手:“不打紧,年轻人多吃,多吃!”
看到峒王帮自己讲话,大熊一嘴油腻地看着陈祚荣:“就是嘛!人家三天都没闻到肉香了,大……大熊忍得住,可着肚子能知受得了呀?”
“说得对!哈哈哈!”峒王哈哈大笑:“小孔明呀,你就让弟兄们甩开膀子大口吃吧,这才是我们盘龙族的龙兄。”
“谨遵峒王吩咐!”几个年轻人齐声向峒王行礼,然后低头甩开膀子埋头苦干起来。
峒王故意吩咐把梁宇辰和盘巧安排在自己旁边,目的就是为了更近距离地观察这位准姑爷。
梁宇辰在二老不停打量的目光下,显得极其不自然,很想靠近几天不见的巧妹,但在两对猎鹰般目光注视下,只能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常言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老丈人看姑爷哪哪都不顺意。”这不!族母的眼光总是那么慈眉善目、温暖如春;峒王的眼神则不然,好像在审视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士一般严厉,恨不得看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天祖,干嘛老瞪着疯子哥嘛!看得人家都不敢吃饭了。”盘巧撒娇地埋怨峒王。
“哦哦!”峒王也感觉自己的失态,不住捋着雪白的长髯哈哈大笑:“不打紧,不打紧!这都怪巧妹子你自己呀?”
“哼!”盘巧娇嗔地假装生气:“干嘛怪晜孙儿?”
“这几天你把你疯子哥都灌满天祖的耳朵了,这不,见到本人了还不让天祖验证一下吗?哈哈哈!”峒王也冲着盘巧做了一个鬼脸。
盘巧看着满脸通红的疯子哥,故意问峒王:“天祖可看出疯子哥对巧妹是否真心?”
“哈哈哈!”峒王指着盘巧:“你这小丫头,人家子峰本来就紧张得无地自容了,你还要落井下石呀!”
“没有嘛!晜孙儿只想知道这个疯子哥对巧妹是否真心实意嘛。”盘巧嘟着粉嫩的小嘴直勾勾地看着梁宇辰。
“哈哈哈!”看到自己晜孙对意中人这般喜爱,峒王总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满意地点点头:“本王已经审视过来,这小子对本王的巧妹子绝对痴心一片。哈哈哈!”
“那干嘛天祖还要盯着人家看嘛!你看,疯子哥头都不敢抬了!哪还敢吃饭呀?”盘巧嘟着小嘴冲着峒王撒娇。
“好啦,天祖不看了,看把本王的巧妹子心疼的!”说着轻轻在盘巧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族母轻轻地碰了峒王的脚:“别老盯着子峰看了!看得人家头也不敢抬,饭也不敢吃,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说着,夹起一大块香喷喷的扣肉放到梁宇辰碗里:“子峰,快吃吧!别理这个糟老头子。”
梁宇辰抬头看,是族母慈祥的面容,那个紧绷的心情才缓缓松弛下来,连忙将碗伸出,接住族母的扣肉:“谢谢族母!”
“哈哈哈!”峒王哈哈大笑:“这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呀’!”
族母轻轻用胳膊肘捅了峒王一下,笑骂道:“就你这糟老头子话多!”说着又夹起一块扣肉放进峒王的嘴里:“用这块扣肉堵住你这糟老头子的嘴!”
“唔唔唔!”峒王开心地大嚼:“唔唔唔!好吃!好吃!本王以为,你这老丈母娘看见新姑爷就忘了我这个糟老头了!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见峒王夫妇如此这般诙谐,都开心地笑得前仰后合。
“嘿嘿嘿!”梁宇辰也跟着傻笑起来,看着这对一百五十多岁的老夫妻还这般相亲相爱,真希望与自己的巧妹也恩爱白头!想着:“嘿嘿嘿!”地傻笑起来。嘀嗒网
“噗哧!”盘巧一把抓住情郎的手:“疯子哥,你傻笑什么?”
梁宇辰深情地看着巧妹:“我们要是到峒王和族母这般年纪也一定相爱如初!”
“嗯!”巧妹甜蜜地点点头。
“那是应该的!”没想到这句话被峒王听见了,他高兴地抓起筷子,将一块大肘子夹给梁宇辰。
梁宇辰赶紧站起来,双手将碗伸过去:“谢谢峒王!”
巧妹疼爱地一把将梁宇辰按在凳子上:“天祖可好了,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下不紧张了吧?”
梁宇辰这才腼腆地点点头。
“峒王老神仙偏心哟!干嘛偏心疼大师兄!”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那个傻家伙,也只有他才没心没肺地敢跟峒王开玩笑。
陈祚荣刚想阻止,峒王连连摆手:“不打紧,不打紧!”说着峒王站起来:“哈哈哈!好好好!这位大熊龙孙讲得好,峒王一视同仁,为今天成功完成承宗礼的子嗣布菜!”
陈祚荣与几个师兄弟连忙站起来:“这可要不得!这样可折煞晚辈了。”
说话间,峒王已经走到大熊一侧,那个高个子魃女眼神不错地端起峒王筷子指向的菜盘送到峒王跟前,峒王将一大块酥嫩的猪肘夹到大熊的盘子里。
“谢谢峒王老神仙,嘿嘿!”大熊咧着嘴幸福地傻笑。
接着峒王又给陈祚荣等众人一一布菜。
按照盘龙族长年的习惯,上桌先用饭菜,约一刻钟后再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