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里,桌子上已摆好了早膳。
徐夕悦说的着急,真正吃的时候却又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一举一动皆有章法,绝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的出来的风度。
吃过早膳,徐夕悦坐在半开的窗前,慢悠悠喝着茶消食,一手撑着下巴,欣赏着院子里的景色,脑子里思索这苏瑶母女这次都在算计什么。
其实凭她手里的势力,完全可以直接灭了这对母女一了百了,但是又不能。若真如此做了,哪怕没留下证据,她也讨不了好。她还不想现在就被逼浪迹天涯,只得先容忍这对母女,时不时的陪她们玩玩。
“素言,通知庄子里,送些武艺比较好的人进府,徐娇娥及笄礼那日守好这院子,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思索了半响,也没想出苏瑶把自己调开是想干什么。懒得再想了,她直接釜底抽薪把院子守死,任那对母女有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无计可施。
素言应是。
这时,在外面忙着的素心进门禀报,“小姐,外面有个小丫鬟要见你,是苏夫人院里的洒扫丫头。”
“她派个小丫头过来干什么,不见!”徐夕悦翻了个白眼,很不耐烦,戏都演完了还装个什么劲儿!
素心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进来,“小姐,那丫头说有重要是事要跟小姐说。我问她什么事又不肯,说是要当面跟小姐禀告。”
徐夕悦想了想,看这架势,不像是苏瑶派来的,便道:“带她进来吧。”
那小丫头进来便跪倒在徐夕悦面前,也不说话。
徐夕悦低头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丫鬟穿着府里干粗活的三等丫鬟的粗布麻衣。袖口已经洗的发白了,这丫鬟头低低的垂下去,一副自卑样子,看起来并不受主子待见。
“你非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徐夕悦淡淡开口。
小丫鬟默了一瞬,才敢开口,“二小姐及笄礼那日,请大小姐小心些,夫人要在那日算计小姐。”
声音微弱,透着不自信。徐夕悦心里翻了个白眼,傻子都看的出来苏夫人要在那日有所动作,要你一个小丫头来告密!
“你既是苏夫人院中的丫鬟,为何来跟我说这些?”徐夕悦有些疑惑。
她回来时没带多少人,大部分都安排在庄子里和早前她在京中买的宅子里。因为没想着要在这里住多久也没往府里安排人。至于母亲生前的老人,早就被苏夫人以各种名义赶出去或者发卖了,流落各地,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重新找回来的。这丫头是从哪冒出来的?
“先夫人曾救过奴婢的命,不然奴婢早就没命了。奴婢不能看着继夫人欺负算计小姐。”小丫鬟抬头看着徐夕悦,眼睛里透出坚定,她不能让继夫人再伤害先夫人唯一的女儿,哪怕是要她的命。..
她本是被徐府买回来的粗使婢女,最先是安排在洗衣房的,那里的管事嬷嬷欺负她年纪小在府里又无依无靠。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来做,稍有不慎就是责罚加身,还经常罚她不许吃饭,她时常被饿的头晕眼花,还要做非常多的活计,常常熬到深夜才能完成。
有一次因不小心洗坏了嬷嬷喜爱的衣物,被嬷嬷拿着鞭子抽的满地打滚。她当时已经被饿了两天了,又饿又累,抽在身上的鞭子重极了,怎么躲都躲不开。
就在她被抽的奄奄一息,即将不行了的时候,夫人偶然路过救下了她。将那个恶毒的嬷嬷赶出了府,还找大夫来给她治伤。伤好后还把她交给厨房一个非常温柔的嬷嬷,让那嬷嬷好好给她补补身子。
夫人去后,她偶然被调到主院做洒扫的活计。大小姐回来后与继夫人母女不合,她便时常关注着继夫人母女,怕她们会害了大小姐。
徐夕悦被这眼神触动了下,收回眼神,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奴婢听到继夫人和二小姐说,要在二小姐及笄礼当天调开大小姐,好抢先夫人留给小姐的嫁妆。”
徐夕悦微微沉吟了下,便大概知道了苏瑶与徐娇娥的计划,看来先前让她帮着接待宾客不过是调虎离山而已。
软下声音对那小丫鬟道:“谢谢你来告知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自己小心些,别被苏夫人发现了。”说着冲素心使了个眼色示意送客。
“大小姐,继夫人为了那笔嫁妆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您一定要小心。”小丫鬟走时还不放心。
徐夕悦含笑点头,示意小丫鬟安心,“你放心吧,我的东西,没人能抢走。”
待素心带着那小丫鬟出门了,素言有些愤愤道:“那对母女真是不知廉耻,千方百计要抢夫人留给小姐的嫁妆。先前苏夫人拿走的这么多年铺子的收益,小姐都不计较了,真是贪心不足。”
“小姐放心,我一定让山庄那边多安排些好手进来把我们院子守的水泄不通,让苏夫人和二小姐无计可施。”
徐夕悦笑了笑,“不用安排人来了。”
素言疑惑,“为什么,小姐,若她们真趁着及笄礼忙乱的时候来抢嫁妆,我们现有的人是拦不住的呀?”
“我有些累了,不想再跟她们玩了,一次解决了吧。”徐夕悦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她简直烦透了这对母女。
想玩是吧,那我就一次让你们身败名裂,让你们再不敢打这批嫁妆的主意。
不一会儿,素心回来了,“小姐,人送走了,您放心,没有旁人看见。”
徐夕悦点头,招手示意两个丫鬟来自己身边,低声嘱咐道:“到了及笄礼那天,我们这样……”
两个丫鬟听的热血沸腾,当天一定能让苏夫人母女声名狼藉。
“还有刚刚那个小丫鬟,找个机会跟她说。我已经想到办法了,让她不要再去偷听苏夫人母女谈话,护好自己。”徐夕悦继续交代。
“小姐您信这丫鬟?”素心问道。
“这小丫鬟眼神澄澈,是真的担心我,没有说谎。你暗中找个机会跟她说,让她千万别再去偷听了。”
“是,小姐。”
“小姐可是想用这丫鬟?”素言问。
“是个知恩的,若有机会可以要过来。”徐夕悦道。
母亲不过帮了她一次,就为自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