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颜观察的细致入微。
男人脸上露出了笑意,桃花眼里都染着笑,但这笑意不达眼底。
他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观察得还挺细致。”
他吊儿郎当的坐着,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她确实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对我比陆良洲对我好。”
“陆良洲是你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他很怨恨你?”
陆郁深又是笑:“我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他的工具,一个工具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他自然会生气和怨恨。”
傅温颜微微的皱眉,心脏有些揪着疼痛:“他想让你做什么?”
“到陆家的公司上班,继承他的家业,把陆氏发扬光大。”陆郁深眼神看着她:“很显然我违背了他的意愿,选择了学医。”
他肯这么坐下来和她好好说,是在傅温颜的意料之外,傅温颜原本以为他会含糊过去。
男人点燃了打火机,火苗在手里攒动,打照在他深邃的眸底,看不清情绪:“和你说着这些,是为了让你了解我的接听背景。”
傅温颜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陆郁深的对面。
“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傅温颜的语气温和下来:“我们之间很少有这么好好说话的时候,平常都好像是敌人似的。”
陆郁深把玩着打火机,眉目上的笑意玩世不恭,“是你逆着我的话,怪我对你像敌人?”
“.......”又来了。
傅温颜不接他这个话,认真的开口问:“所以,上次祭奠会上,那个人是你的亲生母亲是吗?”
这句话一问出,男人就沉默了,手里漫不经心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也都跟着顿住了。
一切的寂静,昭示着她好像问到了什么禁忌的话题。
傅温颜微微的抿唇:“抱歉,如果这是不该问的,你就当我没问。”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份儿上。..
没有到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听对方**的份儿上,他们之间是有距离的。
不去打探别人的**也是一种修养和礼貌。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
陆郁深才笑了笑,沉吟一声开口:“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她就是我的生母,我只在她的身边待了四年,就被送到了陆家。”
“她也不是陆家曾经的夫人,她只不过是陆良洲的露水姻缘。”陆郁深的话有些讽刺:“她认为有了我,就能在陆良洲那里得到很多的钱,而陆良洲并不是善茬,从来不承认。”
“一直到我四岁,她去世了。陆良洲才把我接回了陆家,他发现我聪明,于是把我当做接班人培养,在我身上投入了很多,但我最后选择了学医。”
男人的唇角勾着讥诮的笑:“不怪他对我怨恨,他怨恨我是正常的。”
只不过人这一辈子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哪怕是他,也想要为了自己活着。
在不断而反复的受到病痛的折磨时,人就算又再强的意志力,也会被磨灭掉。
傅温颜听得眉头皱紧。
他说的算是委婉,可这其中的缘由和肮脏,都是不言而喻的。
他说的话,简单的理解就是,他是一个不被认可的私生子。
陆郁深看着她:“我的家庭背景以及我的身世,你都了解了,那么你的呢?”
傅温颜顿了顿,看着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等你想说的是再说。”
女孩子嘛,防备心强是正常的。
傅温颜摇摇头:“我不是不想说,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男人扯唇轻笑:“慢慢想。”
他的态度不急不躁的,让傅温颜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就算傅温颜不说,陆郁深也大概知道她的家庭状况。
母亲生病,没有父亲,有个妹妹。
“我的家庭状况怎么样,上次我妹妹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和你多说什么了,基本上就是那样。”
陆郁深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你对你妹妹很不待见。”
“她?”
傅温颜冷笑了一声:“我没有把她当做我妹妹看过,我愿意给她钱让她读书,完全是因为我母亲放不下她。”
“上一次跟你来着老宅,我妈在医院里脑出血,就是她气成那样的。”
“她现在年纪还小,但是年纪这么小,眼里就已经是只有钱和利益了。”
说完这些她淡淡的呼了一口气:“行了,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陆郁深。”傅温颜眼神认真的看着他:“我是真的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陆郁深看着她,笑了笑:“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
“只要你没有过分的要求,我会不听你的话么?”
两人之间,刚和善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了。
“我今天晚上在哪儿洗澡?”傅温颜:“洗澡以后,又穿什么,你没有和我说来了以后要住这儿。”
“衣柜里有衣服,睡衣内衣都有,按照你的尺寸买的,你看看喜欢哪个穿哪个。”
他说睡衣内衣,就像是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自然而然。
傅温颜的脸一下就红了。
“上次你自己给我报的尺码,要是穿上不合适,那就是因为你谎报尺码?”
傅温颜皮笑肉不笑:“我有那个必要?你以为我是你么,那么无聊。”
“不是最好。”陆郁深哼笑一声,起身往外走:“我出去抽支烟,你去洗吧。”
傅温颜点了点头。
陆郁深虽然看着不着调,但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给足了女孩子应该有的尊重。
她打开了衣柜,里面一排排都是女士的衣服,很多,都是全新的。
细节方面,他也都是上心了的。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在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内衣的款式,也有很多种,有风骚的,保守的,还有正常的。
傅温颜:“.......”
她看得一阵无语,最后拿了一个正常的款式。
女孩子晚上睡觉一般都是不穿内衣的,那样比较舒服。
可是今晚要和陆郁深共处一室,就只能穿着了。
傅温颜就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身子,用浴帽包裹着头发出来。
“扣扣——”刚一出来,门上就传来了敲门声。
“谁?”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那敲门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