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周之虽怕,心里直问候司马宗全家。有些事,并不是他想做就能做。
“今年朝廷没多少银子,皇上运来的银子,全填到其它地方,哪有银子做事?”
提到银子,司马宗的火气来了。
“银子的事简单,朕马上就去到处查,查那些大户贪官,查一个抄一家。”
“朕相信,不查全是清流,一查遍地硕鼠。”
司马宗说完,汗水、已不止韦周之一家在流。
谢瑶站出来:
“皇上,朝廷催缴赋税之事,已下发各地。殷大人也在外奔波,想来很快就有好消息。”
“谢相说得是,臣等也派人在四处催,应该快有好消息传来。”
司马宗怕殷仲文挂,给他配了五百兵,都是些训练有素的精兵。
“赋税的事暂且不谈,韦大人可懂木铁等工匠之活?”
韦周之自诩读书人,很光荣否认:
“臣只读圣贤书,不会那些东西。”
“难怪,工部的成绩如此差。”司马宗叹道:
“管任何一行,都得自身懂那行。你们认为,朕说的可有道理?”
韦周之呆住,他已猜到一些事。
“皇上说得是,”刘万忠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一个门外汉去管事,只会越管越糟。”
司马宗之言有道理,附合的人越来越多。司马宗拍板:
“韦大人不适合干工部之事,去青州吧!那里需要韦大人这样的人才。”
司马宗自始至终没说句下课的话,将众官员求情的嘴都堵上。
将大家说得不知该如何求?司马德文大为佩服。
谢瑶只能问:“皇上,如此,工部那边的事?”
“缺个工部尚书?”
司马宗看了众官一眼,有些人已昂首挺胸。
“工部非其它部门,必须要懂这一行的人。各位爱卿以为,谁适合当任此职?”
一些人还在整理之中,刘万忠跳出来:
“皇上,臣以为鄱阳公主府总管卫建宇,此人能识字,更精于工的之活,是最好人选。”
不少人一头雾水,他们都没听说过卫建宇。
但都以为公主府的总管,大小也是个官,没人鄙视。
一个叫裴中书的中年文官出来:
“皇上,臣推荐瘐范呈瘐大人。瘐大人学问自不用提,本就是工部侍郎,对里面之事最是熟悉。”
“臣附议,”推荐的瘐范呈,得到不少官员附议,连谢瑶也赞同。
工部侍郎是工部二号人物,一号倒下,二号上,天经地义。
名不见经传的卫建宇,仅只有刘万忠几个狐朋狗友支持。
如此明显的悬殊,大家都以为尘埃落定,司马宗说:
“公平起见,将卫建宇招来大家看看。”
有些人心里发虚了,司马宗每次说公平,往往都是不公平。
卫建宇很快被招来。
“卫爱卿,有人推荐你为工部尚书,你意下如何?”
“臣愿领此职。”
全呆住,瘐范呈受不了了。上次的青州刺史,才没能捞到。
“你有何能耐,胜任此职?”
卫建宇早有准备,将司马宗给他加工过的蓝图说出:
“工部现只有兵器、炼铁二司,连朝廷建设,也得招不少外面的匠师。”
“可广招天下匠师,增设水利、农事、建筑、织造……”
卫建宇说出一大堆,将所有人镇住。
“好好,”刘万忠受司马宗吩咐,来当卫建宇的托。
“这些东西,只是听起来就了不得。要是如此做,不知比现在工部强多少倍。”
许多官员也被卫建宇的蓝图惊到,只有瘐范呈很不服:
“吹得再好,你的银子从哪里来?能养活那么多人?”
这事卫建宇不用司马宗教:
“皇上对那些老兵的处理就很好,工部匠师也可搞产业,做生意甚至接外活,养活自己……”
卫建宇再次忽悠完,司马宗问:
“大家以为,他们谁更适合胜任工部尚书?”
……
乾央殿传来一阵笑声。
“陛下说得好,没对比就没伤害,又让那瘐范呈失望了。”
几女很高兴,史召英有些担心:.
“那些人本就对皇上不满,万一他们因此使坏?”
提起这些事,司马宗就头痛。
外面各地是烂摊子,朝廷里面同样是烂摊子。
“他们使坏更好,正好有借口将他们全换掉。”
谢青青和王神爱的胳膊,没向她们后家拐。王神爱说:
“他们的确太令人失望,要是他们肯出力,赋税之事,绝不会是这样。”
司马宗也知道如此,才有换人的想法。
“私心太重,朕可不会由着他们的意思来。”
刘玉从外面进来,脸色闷闷不乐,司马宗难得一见。
“你怎么了?”
“没什么,”刘玉报之一笑。
司马宗直接将她抱住,抬起她的下巴:
“说,发生什么事了?”
这招管用,刘玉苦笑:
“爹爹想给两位哥哥求官职,臣妾已拒绝。”
司马宗皱了皱眉头,他这四个老婆,只有谢青青孤家寡人。
刘玉的两哥司马宗知道,以前属于不入流的纨绔,现已入流。
以前还吸食五石散,还好中毒不深。
没像谢混那样,现还在慢性治疗中。
“这简单,让他们在薛夫子那里学段时间,去襄阳那边,先在一县当个官。”
刘家毕竟是大家族,那两舅子虽是纨绔子弟,读书识字还是没问题。
“多谢陛下,臣妾这就去告诉爹爹。”
刘玉虽拒绝,如偿所愿,哪会不高兴。
下午,卫建宇苦着脸来报:
“韦周之挂印而去,工部的事务一团糟。”
……
晋国虽弱,六部都有各自的衙门。
工部要造兵器,还有库房等等,地盘六部最大。
人并不少,现在还有六个有品级的官员,常用匠工两百多。
有大半人在铁矿场,剩下之人,现站在司马宗面前。
“朕还从未到任何一部检查过,这次来真是不虚此行,你们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
司马宗非常恼火,许多帐簿名册,还是去年的。
要不是听卫建宇说,司马宗以为韦周之破坏了。
这里有三个官员在,两个没敢抬头,最老的工部郎中曹鑫说:
“今年除做些修渠之事,没做别的,所以?”
司马宗没有更发火,这也是一大原因。
朝廷的银子虽未用完,太少,都是捏紧裤腰带,哪有银子给工部做其它事?
“以前的事就算了,从今开始,都给朕打起精神做事。不愿做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臣谨遵圣喻。”
工人还不觉得,三个官员擦了把汗。
卫建于从大厅出来,递上一本帐:
“皇上,臣算来算去,有五万斤铁料的帐目不对。”
司马宗耐着性子看完。
现在的帐目并不复杂,高中生能看懂。司马宗再次瞪向三个官员:
“那五万斤铁料在哪里去了?”
另两个年青的很聪明,又低下脑袋装傻。
曹金老实:“这事不归臣等管,我们也不知道。”
司马宗气难出,要张大嘴才能保持畅通。
铁料在这时候,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管理非常严格。
居然丢了五万斤?
“谁知道此事?”
“韦大人,铁器司郎中黄道泉可能也知道。”
“宣他们来见朕。”
第二天一早,司马宗得到一个消息,韦周之已举家消失,不知所踪。
另一个黄道泉,正在被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