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藩和家人从厢房出来,远远看见司马宗在那里看风景,其子胡峰跑去。
“马叔叔,爹爹答应投靠朝廷了。”
胡藩呆住,胡母说:
“藩儿得好好感谢这位马将军,要不是他,我们哪能来此劝说你?”
“他不是马将军,他是皇上。”
一阵惊呼,胡家人被吓得不轻,卢氏说:
“他、他是皇上?我们?”
卢氏骂司马宗暴君之事,没敢说出来。
司马宗仿佛没看到他们,拍了拍胡峰的脑袋:
“投过来就好,以后你长大了,也去朝廷当将军,建功立业。”
“好,我长大了也要当将军。”
胡峰说完,胡藩已来到面前。
司马宗的奸计终于得逞,一个皇帝如此煞费苦心,估计诸葛亮也只要两顾茅庐。
胡藩跪下:“胡藩愿誓死效忠皇上,致死不悔。”
“胡爱卿快快请起,朕得爱卿,如虎添翼。”
司马宗没说虚,胡藩的武艺,是他迄今为止,在这世上所见最利害之人。
那天胡藩赤手空拳,就能硬抗他三招。要是有武器,还能和他斗不少回合。
……
司马宗只对胡藩才如此用心。
除外,他封吴甫之为从三品京官,许了一堆空头支票。
另外活着的俘将,一个个皆有册封。
摆平这些将领后,司马宗将两万桓军招集到操场。
“这些天大家的心已静下来,有些话,朕让你们的将军给你们说。”
吴甫之第一个走出来,现在他只要不落到敌军手里,不会背叛司马宗。
“皇上才是正统,以前我们都是叛军。皇上肯原谅我们,我们有什么理由,不誓死效忠于他?”
第二个是胡藩,胡藩已是司马宗的铁杆粉丝,说的话更感人。
“皇上冒险混入城中,又冒险去军营。这些事,那天在场的兄弟都看到。”
“他如此冒险,只为减少我们的伤亡。两万守军的城池,仅死几人,大家还有何可埋怨?”
原本这些俘兵,就被以前的战友忽悠得膝下大软。
几十个将领忽悠完,全跪下。
“愿誓死效忠皇上,绝不背叛。”
“众爱卿请起。”
司马宗现在是求兵若命,他现在看似兵马不少。
要守的地方太多,这点兵要是洒出去,就如一瓢水。
“大家以后都是朝廷兵,无论以后在哪里,待遇和京城的兵一样。”
证实那些战友所言非虚后,众俘兵更是激动。
一番安排完,司马宗将吴甫之和胡藩招来。
“前方消息,卢循已率三万大军离开邵陵,朝我们这边赶来。”
“硬拼伤亡大,朕有一计,还请两位爱卿配合。”
“愿听从皇上吩咐。”
吴甫之还在想又是什么坑,胡藩已跪下表态,只好将话复制一遍。
“任务并不复杂,你们带五六千人,逃出江陵城……”
……
南方的雪早已停止,但山上树梢,仍有不少积雪。
没有雪的阻挡,感觉北风更大,更刺骨。
如此冷天,一群人站在城楼上了望远方。风如刀,铁甲冰冷。
城楼上的人非常有特点,服装极不统一。
有些士兵也穿着丝绸锦衣,有些穿着乞丐衣,还能看见一个个破洞。
只有城楼中间,一群身穿盔甲之人能看得过眼。
“桓修的两万兵马怕是已废,现朝廷军已占领江陵,我们的计划,只恐再难进行。”
说话之人是个肩宽背阔的壮年男,长得甚是雄伟。
男子叫卢循,他在江陵安排有人,已听到江陵被占的消息。
众手下反应不一。
“听说晋帝司马宗武艺无双,领军之能也非凡。桓家十万大军,就这样被他给灭了。”
“他不过运气好而已,碰到桓修那些傻瓜。”头目赵伦不以为然:
“两万大军,还敌不过一万几千兵马?我们现在去,说不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群人并不知内情,只知道江陵已落入司马宗之手,说战与不战的都有。
卢循心里也没底,看向大冬天也拿着把羽扇、额宽眼大的中年男:
“康军师,你以为如何?”
康军师名康严士,为卢循军立了不少功劳,甚得卢循器重。
“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听到底发生何事?他们的兵力如何?桓修那两万兵马如何?”
他们运气不错,卢循回到军营,士兵带进来一中年男:
“大将军,小人丘五,是桓大人手下功曹,有急事报与大将军。”
刚才还有些吵闹的主营,一下子冷清下来。卢循急问:
“江陵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会落入司马宗之手?”
中年男一脸悲愤,只看那表情,就非一般人做到。
“司马宗勾结洪隆,在军营兵变,控制住桓大人他们。”
“他们誓不降,桓大人等数人,被司马宗所杀。死了不少人,万多弟兄,落入司马宗之手。”
谜团终于解开,卢循叹声:
“原来是洪隆和他们勾结?洪隆是军中大将,难怪会被他们所谋。”
“司马宗最擅长策反,”康严士一脸凝重:
“不少桓军落到他手里,没多久就降了他。那一万多人,只怕也难例外。”
这一说,刚才想去捡便宜的人,也打了退堂鼓。
他们不过是些普通民众组成的队伍,再狂的人,也知道和正规军有些差距。
在兵力差不多的情况下,攻司马宗的城?没人有半点把握。..
丘五说:“不然,桓大人他们被司马宗所杀,众弟兄愤愤不平。就算投他们,也绝非真心。”
一身高脸长的中年男冷笑:
“你莫不是想让我们,去替桓修报仇才如此说吧?”
丘五认识中年男,对方名宗孝廉,卢循手下大将。
“宗将军何出此言?正因我想替大人他们报仇,才不会害你们,便宜司马宗。”
这话、卢循也暗自点头。
“你能否联系到他们?与我军里应外合?”
“如司马宗用他们,大有可为。不用,只凭司马宗那点人,大将军也不怕。”
丘五说完,再撒一把狗粮:
“桓大人虽不在,司马宗在那里。若能抓到?”
听懂的人全亮眼,有些人幻想过此事,但没敢说出来。
赵伦起身:“大将军,机会难得。如果能抓到司马宗,胜过我们东征西战一辈子。”
“赵将军说得是,大家拼命,也不过是谋个富贵。现在富贵就在眼前,岂可轻弃?”
卢循自己也被诱惑到,这次他没问康严士:
“既然各位兄弟都有此心,我们就去拼一把。”
第二天,江陵那边的消息,源源不断传来。
听到的,和丘五所说没什么出入。
……
江陵的百姓才安定下来,一个坏消息传来:
“卢循率三万叛军,兵分两路,杀向江陵。”
原本这个消息,并不让大家太心惊。又传来一个坏消息:
“吴甫之等人,借去白水县防御之机,率五千兵马逃了。”
“皇上大怒,将新投的那些兵将,全禁足军营。”
这个消息传得极快,快得不正常。一天时间,就传到离江陵一天距离外的地方。
江陵第一富豪沈府,几个关心时政之人来访:
“现江陵如此乱局,沈兄有何打算?”
沈是非笑道:“皇上也在此,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然,”一个中年男说:
“皇上武艺无双,他随时可以突围,我们不行。一旦城破,那点家底,全都得姓卢。”
“听说皇上已不敢用新投的桓兵,连长林白水几县,也无法派兵去守。再不走,封城后谁也走不了。”
许多流言,还是沈是非几家派人所传。这些事,不便让其它人知道。
“大家稍安勿躁,只要皇上还在江陵,大家就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