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湘瞧她,心中有什么东西微微触动,在心海中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忍不住探手,拉起了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
“阿九有你真好。”
林轩久由着他牵着,没有挣脱,还反握住他的大手。
“你才知道我好啊?”
“一直知道你很好。”
有什么东西,在谢东湘胸口滋生蔓延,仿佛不吐不快。
忍不住脱口而出,“阿九,嫁给我好么?”
林轩久一怔,笑容更加明艳灿烂,娇艳绚丽,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这是在求婚?”
谢东湘脸浮起一层薄红,结结巴巴的点头。
“……是、是啊。”
林轩久眉眼笑的弯弯的,“啊呀啊呀,你说我们两个没有长辈做媒,我若是答应你了,算不算私相授受?”
谢东湘有点急了,“怎么会没有长辈做媒,我这不是先问问你同不同意嘛。”
林轩久忍不住调笑,“你确定要现在问我吗?”
求婚哪有这么潦草的,就算这时候不时兴婚戒,好歹也该有个浪漫的场景,或者什么仪式吧。
“我当然要先问清楚了啊。”谢东湘耍起了无赖,执拗的拉着林轩久,大有不听到答案不撒手的架势。
“你都没有请冰人上门,我怎么好回答你愿不愿意呢?”
好像是这个理儿哦。
谢东湘愣愣的挠挠头,显得傻乎乎的,林轩久瞧着只是笑,心中甜蜜又无奈,像是在看一只焦躁又傻乎乎的大狗狗。
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天色又渐暗了,林轩久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在谢东湘脸颊上落下一吻。
谢东湘足足呆了好几秒,脸陡然涨红,一直红到耳根。
他抓着小丫头的手收紧,“亲了我,你就要给我负责。”
“又不是第一次亲了,哪那么讲究。”
谢东湘,“……那也是你亲的!
总之,你得负责。”
林轩久无声轻笑,末了才道,“去准备吧。”
谢东湘还反应了一会儿,眼睛发亮,惊喜不已的说,“你答应嫁给我了?”
“喂喂,你好歹先走走流程啊,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许少。”
“一定的!
我的阿九,我一定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当最个最幸福的新娘子。
今后我还会更加百倍的对你好,让你做最幸福的妻子。”
一向口舌伶俐的谢东湘,此时却言语拙劣的像个孩子。
都是质朴又俗气的话,可难掩真挚的情谊。
林轩久心头温软,几乎要化开。
“好。”
谢东湘太高兴了,手足无措,倾身抱着林轩久,犹如抱着绝世珍宝,开心的像个傻子。
之后又过了两天安静日子,谢老侯爷渐渐的好起来,圣上那边派来打探消息的人换了三波。
平昌王又借着为圣上奔走的幌子,跑来永宁侯府蹭了两顿饭,气的老侯爷每顿都多吃了一大碗。
林轩久不是会一直享受安逸日子的人。
陪着老侯爷养病的日子,她深居简出,愣是写出了十几沓教案,都把弟子们来年的学习计划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等带回去了,绝对是给弟子的一大惊喜。
除此以外,林轩久另外一个收获,就是醉人仙的药方复原又更进了一步。
如今已经确定了药方的药材种类,但是不清楚各种药材配比,只能逐个试验。
林轩久窝在永宁侯府的日子,让谢东湘买来了百多只兔子,拿来做药物实验。
给兔子喂了药,等药物起效兔子昏睡过去,林轩久试着做开膛手术。
大部分的兔子刚下刀就醒了,也有不醒的,但那种基本就永远都会醒了,同样是失败的。
醉人仙的药方本身并无毒性,做过试验的兔子,也就切吧切吧炖了,拿去分发给贫民区的穷人们。
结果到林轩久准备要离开京城前,永宁侯府还因为天天施舍肉汤博得了个善名。
谢东湘相比来讲就要清闲一些,即便经常会应召入宫议事,可相比在军营的日子,潇洒的算的上度假了。
入了腊月,快要临近过年。
一道从清河州来的急报抵达京城,也打破了永宁侯府的平静。
大同骑兵又侵犯边境,掠夺了七八个村庄,造成的损伤不可谓不重。
清平帝闻讯大怒,立即要谢东湘回守岗位。
一道圣旨,又把谢东湘打发回清河州了。
林轩久担忧不已,“我们走了,老侯爷他怎么办?”
老爷子闻言哈哈大笑,“小阿九真把我当做瓷娃娃了,老头子我当年也是生里来死里去的,这点小状况,疏忽一次就算了,不会再有第二次的。”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那位也被送去庙里了,也不会有人敢胆大包天的敢明面儿对我下手。
毕竟圣上还要指望我谢家的儿郎镇守边境。”
谢老侯爷的路子,是忠于圣上,抱紧清平帝的大腿。
只要清平帝还需要他、需要他的后人出力做事,谢家就能稳稳的立于不败之地。
像雅岚这种实属例外。
手段又不高明,心思又不隐藏好,全靠着圣上的恩宠,才能嚣张至今。
但例外也就这么一个了。
消灭掉雅岚,京城里就没有能让谢老侯爷陷入危险的存在了。
林轩久被说服了。
花了小半天时间打包收拾,把这段时间的收获统统都带着,跟谢东湘一起踏上返回清河州的路。
半途中,林轩久突然想到什么。
问谢东湘,“祖父说什么相信圣上,其实依旧永远留着一手吧。”
谢东湘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老侯爷病危,平远侯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按照几次接触,林轩久发现平远侯还是个相当孝顺的人,把亲情看的很重。
不该老侯爷病危了,他还不赶回来看看。
怕不是就在防着是圣上设计,将整个谢家子孙一网打尽吧。
谢东湘戳她脸颊,“你啊,看破不说破。
其实手握兵权的世家,皆是如此。”
只是谢家的儿郎太少了,做起来就显得有些刻意。
“而且相对的,武将世家,也不能举家全员都在外地。”
这是世家与圣上早就约定俗成的一种相处模式了。
“说白了还是君臣都防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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