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养了我爹,你养了我吗?我凭什么要给钱?占着我的屋子还有理了?”
林轩久沉下脸,“我可以赡养亲阿奶,可没有连大伯一家都要养着的道理。哦,很快你们也不是我大伯家了,毕竟我爹被逐出了林家宗谱。”
她凌厉的眼神如刀,嗖嗖的飘,“想继续留这里住着,就给我管好嘴,再胡言乱语惹人嫌就搬出去!”
事到如今,林家大房二房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还是大房做了缺德事,是理亏的一方。都闹着要断亲了,完全不用再跟他们客气什么了。
林轩久终于把头顶的血缘大帽子给摘掉了。
王氏脸白了白。
他们家没余钱,搬出去睡大道上不成?
恶婆媳俩灰溜溜的钻回了屋去,不敢再惹人嫌,给林轩久赶他们出门的借口。
林轩久转身,赵氏站在屋檐下,神色复杂。
在林轩久回来前,赵氏已经被指着鼻子骂了好久,骂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骂得她恨不得去死。
可这样的林老太在林轩久回来后就怂的跟孙子似的,别说嚣张谩骂,就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般落差,让赵氏很是挫败。
或许她的女儿是对的,该强硬的时候,是得要强硬些。
“阿九。”赵氏迎上来。
“娘,我饿了,咱们去做饭。”林轩久如以前那般挽着赵氏,跟她去厨房。
靠着女儿温软臂膀,赵氏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好。”
不到下晌时候,林福父子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辆借来的板车,放着刚被打完五十大板,痛的昏迷不醒的林田。
王氏抱着林田,痛哭不已。
那哭法的跟死了丈夫似的,或许林强真的死了,她都不至于这么难过。
王氏巴心巴肺,把所有好东西都堆给林田,不就等着大儿子出息了,接她进京过富贵生活。
林田落罪,代表着她当举人娘的梦破灭了。王氏哭的不是林田受伤,她哭的是自己多年的辛苦白费了。
王氏一哭起来没完没了,都入了夜还趴在林田身上哭。
过了霜降后,就彻底进入深秋,夜里还是很冷的。
王氏光顾着伤心,都不给受伤的林田考虑,不想儿子身体受不受的住,是不是要请个郎中给看看。
林轩久关上了西屋所有的窗户,把吵闹的哭声隔绝在外,她对大房一家自私自利算是有了新的认识。
“这院子住的真糟心,还是得尽快搬去新屋。”
林轩久一边逗着狗,一边吃饭。
赵氏放下碗筷,不好意思的解释,“我让朱里正把新屋的工程停了。”
当时林福突然落罪,林强重新露出了贪婪的丑恶嘴脸,林轩久又不在身边。
赵氏生怕新屋盖好了,会被大房一家直接占了去,于是以尾款不够为由,让新屋的工程停了。
故此,新屋至今还是毛坯房的状态,墙上没有抹腻子,院子的地面也没有整平,至于那些亭子、水池的设施就更没有了。
林轩久没有表现出多少不悦。
心道赵氏还不算傻到家,知道会护着自己的东西。
如果在林轩久不在的期间,新屋建成,肯定要被大房先糟蹋一番的,到时候就算今后林轩久把屋子抢回来了,也难免心里膈应。
“我明儿跟朱大伯商量,重新动工,咱们尽量赶在入冬前搬过去。”
她想到赵氏手里的银钱应当都给王氏搜刮走了,林轩久翻口袋,掏出今天刚到手的银子,她把十两银票换成了碎银子,还有一贯铜钱。
“这是二两银子,娘你拿着。”
赵氏盯着银钱,微微摇头,“算了,娘护不住银子。我不是当家的料,今后银子就都由阿九你保管吧。”
林轩久执意把银钱塞到了赵氏手里,“这不是给你保管,是给你花的。”
还另取了一两碎银子给了阿迁,“你跟童先生念书,要机灵点,买菜买肉都主动点,别抠门,家里有钱。”
阿迁没有推辞,小心的收了起来,“谢谢阿姐,我会好好跟着童先生学习的。”
赵氏这才红着脸,也收下银钱。
吃过饭,林轩久把去府城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分了分。
除了带给个人的礼物,还有不少点心、布料,林轩久留下自家人吃用的部分,另外分了几份。
“阿迁你带给童先生,明儿就去,家里的事让你耽搁够久了。”
林迁应下。
“这些,阿爹你现在跟我走一趟朱大伯家。”
赵氏连忙说,“我也去。”
她红了眼睛,“要不是朱里正,我都活不到见你们了。”
在林轩久不在的时候,朱有贵几次出面干预,才没让赵氏遭了毒手。
至此,赵氏才明白打理好邻里关系的重要性。
“行,索性阿迁也一起来。翠翠你看家。”
何翠翠一口应下,林福一家子带好了礼物出门。
朱有贵对他们一家的到来,表示最高规格的欢迎。朱有贵不住拍着林福的肩膀,“林福你是个有福气的,我就说你不会这么栽倒,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福你今后还有好日子过呢。”
“是闺女有本事,我沾了阿九的福气。”林福得意的夸奖林轩久。
“今次多亏了朱里正您的关照,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林轩久把点心、布料送给朱有贵。
朱有贵推辞不过,乐呵呵的收下了。
他很高兴林轩久如此知礼,敬重他,也不枉他为她的事情奔波操劳。
王春花喜不自胜,这么大一包布料,他们入冬做衣裳都不需要另外买新料子了。
送过礼,林轩久又道出了加急造物的请求。
朱有贵拍胸脯保证,“没问题,交给朱大伯!”
林家满意的告辞。
次日,林轩久又带着礼物,跟赵氏去了县里,看望闻师兄。
一来报平安,让贺老放心。
二则也是为了告知闻清谭,她在陈总兵府里治病的经历。
闻清谭听闻了陈夫人的病情,又询问了用药,道出了自己疑惑,“真按你说的,陈夫人应当不会病这么久啊。”
林轩久压低了声音,“应当另有原因。我的药应当能让陈夫人好起来,再出意外了,我再去看看就知道了。”
“只能这样了。”
师兄妹俩聊起来就没个停,闻夫人跟赵氏也聊得投机,还留她们母子俩用了午饭,才不舍的送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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