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惊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面前的青年男子居然就是飞羽军的都督。
根据如今的九品官制，一军都督可谓位高权重。
正三品。
在外位比一州的州牧，在京相当于六部主官。
因为飞羽军中多蜀汉旧将后人，且对内监察百官，地位超然。
权势还在其他军都督之上。
面前的青年男子如此随和，完全不像手握生杀大权的人。
刘狄未及跪下，就被姜其鹿双手掺住，笑道。
“我们兄弟之间，不兴这些繁文缛节。”
下一句话就把刘狄都给气笑了。
“当然了，答应我的五瓶贵兰春可不能少！”
刘狄顿时就不想跪了。
“我啥时候答应你五瓶贵兰春了？”
“姓姜的，你信不信我去兵部参你一本，说你吃拿卡要！”
刘狄看向姜其鹿道：“话说都督，你怎么亲自来了？”
姜其鹿不禁笑道：“好了，闲话休提，先办正事！”
姜其鹿看向鱼玄机说道：“鱼姑娘，我受温前辈的委托，带一封信给你！”
鱼玄机接过信笺，雪白光芒之中，一名鬓角发白的中年男子立于纸笺之上。
中年男子嘴型微动，却只有鱼玄机自己可以听到。
片刻以后，鱼玄机合上信笺。
姜其鹿继续说道：“我依你师尊之命，送你到蜀魏边境。”
“为防止夜长梦多，一会就请鱼姑娘跟我走吧！”
鱼玄机点了点头说道：“麻烦姜都督了。”
“我还有一些事情……”
姜其鹿笑道：“鱼姑娘，我们都会处理好的。”
他转过来对谢灵韵道：“飞羽军什长谢灵韵上前！”
谢灵韵神色肃然，起身拱手道。
“拜见姜都督！”
姜其鹿笑道：“谢灵韵，你送回无字玉牌，及时化解了我国与白鹿洞书院的矛盾，可谓大功一件。”
“我听刘狄说，之后你又配合众人杀了一个铜雀军的校尉？”
谢灵韵赶紧解释道：“都督，击杀铜雀军郭威，主要是李浩然与鱼姑娘的功劳。”
“我不敢贪功！”
姜其鹿看向谢灵韵的眼神，反而更加欣赏道：“击杀铜雀军校尉一名，奖励军功是一百首级。”
按照《蜀汉律》，一枚首级的军功至少可换银铢十枚。
李浩然知道姜其鹿说的“首级”就是战场上敌军的脑袋。
一名铜雀军校尉的脑袋，相当于砍下敌军一百颗脑袋的军功。
这里的首级并不一定是真的血糊刺拉的脑袋，而只是军功的计量单位。
按照《蜀汉律》，一枚首级的军功可到兵部固定兑换五十枚银铢的赏钱。
这也是通行蜀汉国内的硬通货。
姜其鹿继续说道。
“谢灵韵，你此战出力不少，分得二十首级军功。”
“两功并赏，擢升你为飞羽军百夫长。”
“奖励你入飞羽军武库一次，文宝、典籍、灵兵任取一件。”
什长上面是伯长，伯长在战场上可统兵百人。
伯长上面才是百夫长，可统御五名伯长，也就是统兵五百人。
谢灵韵连跳两级成为了百夫长，相当于从七品的县尉。
若是正常在飞羽军中靠积累情报，靠资历升迁，这两级军衔至少需要五年时间。
更别说还奖励一次进飞羽军武库的机会。
飞羽军自成立以来，对外征战的战利品，对内查抄贪官污吏的罚没品，蜀汉皇室的赏赐都在武库之中。
可以说藏宝程度仅次于蜀汉国库。
谢灵韵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拜谢。
“至于另外八十首级的军功，鱼姑娘得五十，李浩然得三十，如何？”
谢灵韵刚想说话，鱼玄机就说道：“都给李浩然即可！”
李浩然顿时一愣，姜其鹿笑道。
“行，那八十颗首级的军功都算在李浩然身上。”
仅仅二十颗首级外加一次大功，就让谢灵韵连升两级。
八十颗首级的战功都算到李浩然头上，那还了得？
李浩然刚想推辞。
姜其鹿抬起手来，隔空递了一枚青铜令牌给李浩然。
“你的事情，刘狄都跟我说了。”
“你可以暂时不加入飞羽军。”
他指了指青铜令牌说道：“这枚飞羽军令牌只做记录你可供领赏的军功之用。”
“里面的军功可以与其他令牌交易。”
“你只要没有正式加入飞羽军，身份就是普通的文士，进入魏、吴两国游学都不会有阻碍。”
李浩然看向令牌，其上有数字八十。
显然这数字就是代表了他可用的军功了。
他急忙拱手道：“多谢都督体恤！”
姜其鹿笑道：“蜀汉国文道衰弱，唯一的大益书院都被魏国人把四大书院的帽子抢走了。”
“天下三分，四大书院居然蜀汉国无一席之地，可笑可悲！”
“蜀汉国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说到这里，姜其鹿似觉得有些心烦。
他提起刘狄的那壶贵兰春，拎起来一口饮尽了，放下酒壶道。
“鱼姑娘，我在门外等你。”
“你准备好了就出来。”
离别在即，一桌珍馐索然无味，桌上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默。
鱼玄机少许吃了一些，便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李浩然道。
“傻小子，以后精明点。”
“下次见面不要再这么傻不拉唧的了！”
李浩然点了点头。
鱼玄机回过身来，拄着残剑，一瘸一拐地缓缓出了房门。
不多时，后院空旷处传来一阵飞剑掠空的声响。
众人知道，鱼玄机应该是离去了。
许麒憋了好久，说了一句话：“该不会再旁生枝节吧？”
刘狄如释重负说道：“若想拦下姜都督，估计得要来一位半圣才行。”
许麒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好家伙，半圣啊！”
一直在酒席上敬陪末座，低头吃菜的青青，怯生生问道：“少爷，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要跟谢夫子一起回县城吗？”
李浩然微微皱眉道：“峨眉山一趟，最大的机缘可能被刘鹏松给抢走了。”
“我现在应该还不够中举的最低气运。”
想要中举，最低气运是淡红色。
低于这个气运，哪怕写出惊圣诗都不会中举。
况且除了李浩然这个异数，也没有气运如此低，还能写出惊圣诗的怪咖了。
气运基本可以代表一个修炼者的上限。
官府希望培养上限更高的修炼者也不奇怪。
“关键现在州府举人试在即，我到哪里再去弄气运来？”
谢灵韵皱了皱眉，说道：“都江郡有一条都江堰，你知道吗？”
李浩然眼前一亮。
鼎鼎大名的都江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许麒激动地一拍手道：“对哦，都江堰的李冰庙近日有一年一度的伏龙文会！”
“参加伏龙文会说不定能得到半圣李冰的青睐……”
“到时候还愁什么气运啊！”
他一扒手指头，却是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行啊，还有三天时间了。”
“不眠不休赶路差不多能到……”
“我们可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