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心神蓦然从无字天书中抽身出来。
他看向神坛上的粉衣神女,难以置信道:“你是——琼霄仙子?”
粉衣神女听到这话,不禁莞尔。
“想不到大劫之后,还有人记得本姑娘的名讳。”
她蓦然跳下神坛,掀起一地的浮灰,笑着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士?”
李浩然恭恭敬敬拱手道:“小生姓李,名浩然。眉山县人士!”
琼霄仙子两手叉腰,笑容自信道:“行,李浩然,不论你所求何事。”
“就凭你还记得本姑娘的名讳,凡你所求之事,本姑娘一定帮你完成!”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李浩然给三霄神像上香,本来只是顺手为之,不曾想居然引来了琼霄仙子的显灵。
李浩然看向一身粉衣,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的琼霄仙子,刚想说话。
琼霄仙子已是大大咧咧地抱膝坐到了李浩然的身边,笑着说道:“什么愿望都可以,你但说无妨!”
李浩然吞了吞口水,沉声道:“小,小生近日要应举人试,希望琼霄仙子可以借我一点气运……”
琼霄仙子美目圆睁,默然不语。
李浩然顿时会意道:“气运一事,让仙子很为难吗?”
琼霄仙子低下头来,羞愧难当:“我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供奉香火了。”
“气运这个东西,我是真的没有……”
琼霄仙子想起之前信誓旦旦,做的承诺,羞红双颊道:“不如你换一个愿望吧?”
“你就没有看上什么漂亮姑娘吗?”
“我可以帮你给她托梦,说你是她的真命天子!”
琼霄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
“到时候她肯定喜欢你,喜欢到死去活来的!”
李浩然想起这处供奉三霄的洞穴废弃已久,没有气运相赠,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笑了笑说道:“行,那就依琼霄仙子的,我换一个愿望。”
琼霄笑着连连点头。
李浩然沉吟道:“请问琼霄仙子,当年大劫到底发生了什么?”
琼霄仙子微微一愣,低声说道:“李公子,咱们还是谈谈气运的事情吧……”
李浩然差点被琼霄给逗笑了。
“琼霄仙子,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我为诸位上香,纯粹是一片心意,并不求回报。”
这样一说,反而让琼霄仙子不好意思起来。
她不禁问道:“李公子,你……你的气运我能看一看吗?”
李浩然淡然道:“看吧!”
琼霄仙子抬起右手,竖起两指在右眼前轻轻一抹,以左眼看向李浩然。
他不禁讶异道:“李公子,你这气运好奇怪啊!”
李浩然之前已经被谢灵韵说过一次,见怪不怪了。
“我身上有些事情,气运被削过。”
哪知琼霄仙子说道:“你文运被削过,可是你的武运没有啊……”
“我看你体格健壮,为什么不兼修武道。”
李浩然蓦然一惊,他再看向琼霄仙子。
后者一脸真诚,全不似拿他寻开心的样子。
“仙子,武道讲究根基。”
“往往七岁就要开始学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十五六岁才能有所成……”
李浩然迟疑道:“我已经十九岁了,再开始习武,还来得及吗?”
“况且,我一边学文,一边学武,三心二意……”
“万一文武两道皆不成,又该如何是好?”
李浩然话音未落,坐在他耳边的琼霄仙子已是嗤笑出声。
“嗤!”
琼霄仙子毫不掩饰对这个说法的不屑。
“有武道圣人,一生下来就有九牛二虎之力。”
“但也有武道圣人,人到中年,投笔从戎,一样成就圣位。”..
“武道一途,既看先天,也看后天,世上哪有什么定数?”
李浩然又问道:“文武兼修,当真可行?”
琼霄仙子又笑道:“看你样子,应该是个文士吧?”
“难道你当真觉得才气灌顶只是让你们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吗?”
李浩然蓦然一愣。
琼霄仙子又说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你们文道的老祖宗孔圣,教授的君子六艺,你还记得吗?”
李浩然脱口而出道:“诗书礼乐射数御,是为君子六艺。”
琼霄仙子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自己说,文武两道兼修,可行吗?”
李浩然沉默不语。
琼霄仙子又说道:“文道,武道,还有你跟我讨要的这个气运,我姑且称为神道。这三者啊,其实本出同源,是可以相互影响的,就是说……”
琼霄仙子说到这里,忽然自觉失言,一把捂住嘴巴:“不行不行,说漏嘴了……”
李浩然不解道:“就是说什么?”
琼霄仙子矢口否认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李浩然刚想再问什么,琼霄仙子已是佯怒道:“问这么多干什么?臭小子,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
“知道那么多不该知道的,对你无益有损。”
琼霄见李浩然似乎还想问什么,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抬起手来就在他的脑门上一拍。
“呔,你这呆子,本来气运就这么差了……”
“还想被再削一道吗?”
话音落下,李浩然蓦然一愣。
“难道,这一方天道……”
琼霄仙子自知失言,赶紧手忙脚乱地再岔开话题。
她从水袖里取了一本残破竹简塞到李浩然的手里:“你……你武道一途,按照这本秘籍勤加练习。”
就在李浩然一低头,注意力被手里那本破竹简吸引过去的时候……
“嗡”地一声,坐在他身边的粉衣姑娘已是化为金光飞入到了残破神像之中。
李浩然看了看手里的破竹简,再看了看山洞里正对自己的琼霄仙子神像。
残破神像似笑非笑看向李浩然。
李浩然蓦然想起了刚才身边抱腿而坐的粉衣少女,忽地就笑了起来。
“真是的,跑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李浩然翻了翻手里的破竹简。
他顿时觉得事情有点大条了。
这本竹简之上,既无封面标题,也无目录,没头没尾,根本不知道从何练起。
李浩然嘀咕道:“说得倒是轻巧。”
“什么也不告诉我,怎么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