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卡被老人那张丑陋布满褶皱的树皮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伸出手砸出去。
危尧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拳头,顺便暗戳戳踢了她一脚。
“说啊,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你们忘记,低级猎人必须在天黑前回来吗?你们想死在外面么??”
老人有些咄咄逼人的趋势。
莱卡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融下去。
她闻到老人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像是百八年没洗澡似的!
危尧顺着老人的右侧向内看去,被几个零零散散站在狭窄的走廊中面容麻木苍老的人吓了一跳。
面容苍老并不是指他们外表看上去苍老,而是那种感觉,露出一种枯木将败的死气。
就好像......命不久矣。
她又往更深处看了一眼,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走廊的尽头是一片宽阔的区域,可更多的她就看不见了。
不过继续往里走,大概就是所谓的地下区,也就是这些原著名的居住地。
“不好意思,我们刚刚路上遇到点意外。”危尧挤到莱卡身前,对刚才开口质问的老人挤眉弄眼道。
“遇到意外??”老人嘴角上扬的弧度扯大,看着十分瘆人。
“是啊是啊!”危尧心脏狂跳,双眼却露出无奈,“可不是,我们被一个凶悍的女人追着跑了很久,真不知道那人怎么回事,一见到我们就追着打。”
“凶悍的女人?”老人瘦削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嘴里咀嚼了几遍,很显然对危尧嘴里的女人有所印象。
“就是一个女人!”危尧搓了搓手,佯装回忆的样子,手还比画了几下:“就是一个这么高这么壮的,这里还有颗痣,身上背着一个黑色包......”
莱卡:.......怎么这么耳熟??
“是不是一个皮肤很黑的女人,头发黑的,看着就很暴躁?”
“您怎么知道!!”
危尧瞪大眼,一脸崇拜地看着老人,“就是她!我们真的太倒霉了,怎么会碰到这么暴力的女人,不过实力怪强的.......”
她说完,还懊恼地敲了敲头。
“哼,这里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老人垂下眼皮,突出的眼珠子总算没有那么可怖了,“没想到你们竟然也碰到了。”
莱卡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揍过的那个“不明生物”,收起的拳头又忍不住握紧。
“啊?还有人也碰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来就揍我们!现在居然还打残了猎狗!!真尼玛操蛋!!下次见到,老子一定打爆她的脑袋。”
危尧吼完,还忍不住朝空中挥了两下拳头。
莱卡:......呵呵。
大概是危尧的语气和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夸张,老人反倒收敛了自己凶相:“这不怪你们,这次来的人实力都很强,我们要小心点,已经有不少猎狗死在他们手上了。”
“猎狗死了就死了,不用管,反正还有很多......有几个废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去了就没回来!不过好在铁头他们逮了几个人回来,你们先回去吧。”
老人全程都是一副上位者命令的语气。
危尧意识到眼前这个老头可能不简单。
“是.......”
危尧挠了挠脸颊,对老人露出讨好的笑容,“那几个被抓来的人在哪儿,我们想去看看?”
“你们看什么??”老人眯起眼,死死盯着危尧猥琐的脸。
那种阴毒的感觉再次流露出来。
“你们这种最低级的猎手有什么资格去审问猎物么?还是说,你们......有什么目的??”
空气陷入一片死寂。
危尧感到一层鸡皮疙瘩爬上了她的手臂。
莱卡伸出手指戳了戳危尧的脊梁骨,示意她赶紧说话。
危尧看着老人多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的褶皱,这才怯怯地舔了一圈嘴唇:“嘶,你看我们.....这不是想在外头多跑点?本来那个女人我们是可以弄来的,这不是时间上.......所以才........是我们贪心了......”
她扯出讨好的微笑,连忙往后推了莱卡一下,然后扯着他往后走,周围几人射在他们身上的眼神让她头皮发麻:
“兄弟,咱们走吧。”
莱卡一脸懵逼地被危尧推着向前走了几步。
“慢着。”
老人双手背在腰后,佝偻着身躯。
危尧的动作停顿了几下,然后非常流畅地转身看向老人,“还有什么事吗??”
“哼,”老人看着危尧的脸,鼻子里发出沉重的冷哼,他瘦削的身躯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速度和灵敏冲到危尧的身侧,从自己那身皱巴巴的上衣里掏出一个本子。
纸张翻动的声音摩挲在危尧的心口上。
老人伸出自己皱巴巴的手舔了一口,然后随手撕下一张画了一个符号的纸张,像是施舍一把扔到危尧的面前的地上:
“拿去吧,去看看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猎物是如何成为猎狗的。”
危尧连忙慌乱的从地上捡起那张发黄的纸,扶着莱卡的手臂稳住身形:“真是,真是麻烦您了!!”
“低级猎人......哼。”
老人灰暗的眼珠子斜了她一眼,“好还干活,想要离开这颗星球,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别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这狗屎的地方,幸好我要离开咯........”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背着双手哼起了诡异难听的小曲儿。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好事,那瘦削的身躯还时不时摇晃了几下,弧度之大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
“是,谢谢您了........”..
危尧最后看了一眼站在老人身后那些全程一声不吭的人,面对危尧的打量,他们无动于衷,那种被剥夺了精气的样子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走吧,我的猎狗们,出去抓猎物咯........好久没看到猎物了,多久了,好几年了,我终于可以走了.......”
他一边哼歌,一边往洞穴外走去,那些面如枯木之人也随着他的动作迈开脚步,应该是想通过他们刚才进来的坑洞出去。
瘦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那种诡异的曲调还是萦绕在危尧的耳边,挥之不去。
终于,周边只剩下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