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圣山纳金堂的后院非常广阔,院墙足有数丈高下,还插满了各种带毒尖刺,整个纳金堂也是机关重重,连原圣道的内门长老也不敢轻易靠近此处。
“气运丹田,藏灵丹底,分化灵炁,金龙缠丝……”尹三儿此刻正端坐纳金堂后院中心位置,周围是一块块看似杂乱无章摆放的丈余厚石板。左翰林正坐在尹三儿对面缓缓讲解他的毕生绝学——周天丹鼎诀。这是一部还在完善中的功法,是左翰林综合原圣道神通法诀,再结合自身体质开创出来的功法。
周天丹鼎诀以自身为丹鼎,将丹田视为丹药,以自身血肉淬炼天地灵气,凝练丹田灵韵,再辅以特别的灵气运转路线,拓宽筋脉,提升体质,因此灵力纯净度远超同境界修士,身体强度与妖族专门炼体的那几种族群也不相上下,是原圣道近三百年最难修炼的功法。
左翰林的修为浑厚无比,但是因为自身体质特殊,功法也还有待完善,因此遭遇瓶颈,境界卡在了出窍后期多年,始终无法迈入大乘期。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同样体质”的尹三儿,他哪能错过,连忙喜不自禁地强行收入了门下,面对尹三儿时,恨不得将自己这些年的所有心得都一股脑灌输给尹三儿。
好在尹三儿虽然看起来呆头呆脑,可是悟性却是极佳,往往左翰林还没讲解透彻,尹三儿就已经领悟了精髓。这让他特别高兴,走在原圣山内也是满脸笑容,搞得被他打怕了的元圣道众人更加避而远之。
尹三儿还是头一次接受如此系统的修行教授,心底里对左翰林很是感激,可是他心中却也焦急,连续一个多月的时间,左翰林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不但让他无法接近原圣山后山,连联系道圣侯义也无法做到。
终于等到左翰林这位纳金堂堂主出门忙别的事情,他才有空悄悄溜出原圣山,辗转来到山脚下的安永镇。
听着街边的各种叫卖声,看着街道上人流汹涌,尹三儿长出一口气,在这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他的身心放松了许多。于是,他欢快地在街道上跑来跑去,如个真正的孩子般东瞧瞧西看看,边闲逛边找寻侯义和零一的身影。
忽然间,一只大手拍在了尹三儿的头顶,尹三儿差点被这一巴掌拍趴下,回头便见一个身高丈余的铁塔般壮汉,正瞪着一双铜铃大眼上下打量他。
“干什么?”尹三儿本以为是候义,谁知却是个不认识的家伙,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便爱搭不理地问道。
“嘿嘿!你就是左翰林新收的傻小子?!说吧!你想怎么死?”壮汉边说这话,边拿起一把大刀架在了尹三儿的脖子上,嘴角挂着邪笑。
“就凭你?!”尹三儿嗤笑一声,圆滚滚的脖子一晃,身形就已经消失在了壮汉的视线之中。
尹三儿刚刚定住身形,就得脖子上一凉,一股无形杀气透刃而出,刺激得他寒毛倒竖。他连忙晃动身形,准备甩脱这个满是杀意如影随形的杀手。只是无论他怎么变换身形,那把大刀像是始终都架在他的肩头。
“行了吧!侯前辈!你这么玩有意思吗?”尹三儿赌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满地嘟囔道。
“你咋知道是俺老人家的?!嘿嘿!刺激不?惊喜不?嘿嘿!”果然候义的声音自身边发出,壮汉的脸庞快速变化成候义的面目,旋即又复变回原样,还对尹三儿挤了挤眼睛。
“我那徒儿可有消息?”候义见尹三儿满脸疲惫也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连忙岔开话题。
“终于找到你小子了!看刀!”不等尹三儿回答,不远处有人抬手甩出一把大刀,直奔他的脑门而来。
大刀旋转呼啸,隐隐似有虎啸之声传来,雪白的刀光朝尹三儿兜头切下。
“兄弟,你这就不讲究了吧?”候义化身的壮汉两根手指夹住了雪亮的刀锋,斜着眼、皱着眉说道。
不远处围上来了十余个刀客,人人手中一把阴晃晃大刀,还有人将手插入背囊,不知是在摸索暗器还是法宝?
为首一人面像凶恶,双手插兜地大咧咧走来。
“悬赏令上说了:谁拿了他的脑袋,赏金就是谁的!你只是吓他,还不许我们兄弟来取这笔富贵?!”为首那人梗着脖子,快语说道。
“哼哼!老子就是爱玩!我偏要吓死这个兔崽子再收首级,干你屁事?!”候义本就心中颇为烦闷,又被这伙人打断了探寻徒弟消息的谈话,他边说着硬话,边转动手指硬生生将那把一看就不是凡铁铸就的宝刀掰折了一截。然后又孩子气地用两根手指将那断刀剪成了三截。
为首那人见状,知道踢上了铁板,兄弟十几个并肩子上也未必伤得人家分毫,便强自镇定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兄弟们,撤!”言罢灰溜溜地领着手下人逃了。
候义大方地甩了甩手,走至尹三儿面前,一把推开他说道:“不好玩!不好玩!打了小的来老的,老子不陪你们玩了!”言罢,飘然而去,似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般。
“快回去吧!有高手过来找你麻烦了!”候义暗中给尹三儿传音。他还趁机塞给尹三儿一个物件,说是传递消息用的。
尹三儿听了候义的传音,哪儿还敢再溜达。他扭头就奔原圣山而去,身形前所未见的迅捷,甚至感觉比他诞生出三颗丹丸时灵力更加雄浑,尹三儿猜想估计是自己的便宜师傅左翰林传授的功法有关。。
这个念头只是瞬间闪过,他已经大概猜出对他发布悬赏令的人是谁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原生山他得罪过的人也只有当时选拔仆役的古成山了。
他刚想到此处,便觉身形一滞,背后并无风声,却有莫名威压从天而降,他费劲力气的转头向上看去,便见数十丈的空中,一个如小山般大小的手掌正缓缓压下,覆盖了方圆里许之地。而他周围原本喧闹的街市摊贩和行人仿佛定格了一般僵在原地,恰巧抬头看天的人满眼都是惊惧,接着就尖叫着一哄而散,或飞檐走壁,或跃上飞剑,瞬间就不见踪影,原地只有尹三儿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