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吕方边问,边站起身来向着江子墨走去。
这家伙虽然说并不是个沉稳的人,但却也不是那种性格急躁的。若非是急事,不会这么匆匆忙忙。
“你老师从京都来了!”
江子墨说道。
“禹师来了”
吕方闻言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来。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为尊敬的几个长辈里面,和禹元纬的相识时间是最短的,但同样感情深厚。
他是发自肺腑将禹元纬当成自己的长辈看待,也能感受倒禹元纬夫妇对自己发自内心的那种关爱。
才问,吕方已是快步往外面走去。
梁思琪和陈幼熙也都听在耳朵里,稍有些意动,不过对视了个眼神后,还是作罢。
既然禹元纬已经到了这成都府内,那自然会有和他见面的机会。
只不知,禹元纬为何会突然到了这成都府来。
吕方也是快步走到院子外面才想起来这事,问快步跟在后面的江子墨道:“我老师怎么突然来了什么阵仗”
他意识到江子墨应该不会清楚禹元纬过来成都郡的原因,所以又多说了一句。
若是禹元纬是坐着马车,携带者师母、家人过来的,那自然是最好。
就怕,禹元纬是落难来的。
“使臣。”
江子墨脸色有些古怪,道:“禹大人是打着那狗皇帝使臣的旗号来的。”
吕方微愣。
只随即便就想明白其中蹊跷。
自己的身份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梁翰民也知道自己和吕梁在成都郡,派遣禹师过来并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是派禹师过来招安的还是威慑的。
等见到禹师,自然知道。
吕方脚步愈快,很快便和江子墨走到了前边府衙去。
吕梁在会客室接见的禹元纬。
吕梁主座,禹元纬首客。
另外只有徐景年在场,坐在禹元纬的对面。
门外有剑王府高手高莫离,另有两个穿灰衣不显山不漏水的汉子站着。
高莫离,是剑王梁烯留在节度衙门贴身保护吕梁的。两个汉子,无疑是保护禹元纬的高手。
“老师!”
吕方只是对着高莫离点点头,眼神便是凝在禹元纬的脸上。
禹元纬好似苍老了不少。
白发更多了,容颜也憔悴了。
“老师!”
在这个刹那,吕方突然很是心酸,他疾走到禹元纬面前,又喊了声,眼眶红润起来。
自己的事情,肯定是深深连累到禹元纬了。
“嗯。”
但禹元纬只是微笑,并没有给吕方任何脸色看。
他眼眶也是红润起来,却是强笑着,“你这个小子,怎的离开京都都不和老师知会一声让得我和你师母、师兄都甚是担心,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吕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讲。
当初事发太仓促,他能带着梁思琪离开都已经不容易,根本容不得他去找禹元纬告别。
而且就算可以,他大概也不会去。
因为那样只会牵连禹元纬更深。
“师母近来可好师兄他们可好”
几度张嘴,吕方只是问出这么句话来。
吕梁和徐景年见状,都只是微笑看着。
江子墨很自觉退了出去。
屋外,那两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汉子眼神中有异样光芒闪过。
就单单从禹元纬刚刚的话里,足够让他们怀疑禹元纬的立场。这些,待回京城之后肯定是要汇报上去的。
“都还好,唉……”
屋内,禹元纬对吕方说道。只到底,还是轻轻叹息了声。
师生两感情是真,关心也是真,可如今这局面终究有些尴尬。
他的老婆尚且还好,毕竟不用掺和到朝廷的事情里面,可冉洪波,禹元纬能够感觉到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对吕方这个关门弟子的不满。
若没有吕方,冉洪波本应官运亨通。
可有吕方,他就算能够坐稳工部侍郎位置,以后最多也就到工部尚书位置便到顶了。
“是我连累老师你们了。”
吕方说道。
禹元纬笑得有些无奈,瞥了眼吕梁,道:“人这一辈子,财富、地位、学识、名声,都可以靠自己拼搏,唯独生死,无法掌控。这怪不得你。”
吕方满脸愧疚,挨着禹元纬坐下。
他没有明知故问禹元纬为何而来。
但这个话题总是要开始的。
待侍女端过来茶水,吕梁终是开口,对禹元纬道:“禹师即为朝廷使臣,那请问梁翰民那边是何意思”
“大胆!”
话音才刚落,外边就有爆喝声起,“你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吕梁、吕方还有徐景年、禹元纬都是瞬间皱眉。
说话的是外边一个汉子。
吕方张嘴就想骂,只想想,还是忍着。
没必要和一个随从起口角。
更主要的是,这随从还是跟着禹元纬过来的。
高莫离瞬间杀气腾腾。
“放肆!”
禹元纬这时也出了声,他脸色极是难看道:“本官才是使臣,你不过是奉命护本官安全而已,何敢如此放肆!信不信本官立刻斩了你!”
那汉子没说话了。
但谁都知道,他刚刚是故意出声,说不准,就是想压压吕梁的气势,又或者是别的。只不知,又是谁授意的他。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直到外面高莫离的杀气淡去,禹元纬才又重重叹息了声。
吕梁和徐景年都是点头,示意无妨。
禹元纬的名声、为人他们是知道的,禹元纬对吕方的关爱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们相信这绝对不是禹元纬的授意。
“禹师接着往下说吧。”
吕梁道。
“嗯。”
禹元纬点了点头,道:“皇上的意思,是想……”
他瞧瞧吕梁,又瞧瞧吕方,最后眼神落在徐景年的脸上,“想要你们能够不计前嫌,待边疆事过,他愿意……禅位。”
这话,连他都不信。
梁翰民怎么可能禅位,若说传位,可能还靠谱一点。
毕竟,传位的话,那是梁翰民死了。
而禅位,不管是吕梁还是吕方接过皇位,大概都不会放过他,这和自寻死路没有什么区别。
“呵呵。”
以吕梁的性子都忍不住冷笑起来,“他未免也把我们想得太天真了吧这种鬼话,我们岂可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