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绝晨,各路群雄已然在云台山顶会聚了,足有五六百人。其中有无数江湖好汉,武林名手。他们绝大多数可都是在前一晚,便早早上了云台山,生怕“真七子”与“辣手书生”两方人,在八月十五凌晨就开始比武!
显然他们想多了,两方正主压根无人到场,有些人还在心中腹诽:“狗屁的八月十五,云台山巅,真七子,辣手书生,所有恩怨,一战而决!”。
这几句话,武林中传了一个月了,没听到的,当真不多。
昔日“华山论剑”时,大雪封山,“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在华山绝顶大打出手,真可谓名传天下。
可真正能有幸见过他们的,却没几个。不提华山本就险峻陡峭,上到山腰都是难能,谁又有本事,能在大雪纷飞之时,上到华山绝顶去观战。
能有那份本事的话,就直接参加比武论剑了,故而一般人自是无缘见识这种武林盛事了。
尤其在那之后,五绝不显于世,好多年都没听过他们的事迹了。
而今“真七子”约战“辣手书生”在当今武林来说,便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真教”号称天下武学正宗,更是由“天下第一高手”中神通王重阳手创。
“真七子”这些年来,也是威震天下。王重阳在世时,真教威名虽盛,教派势力倒不是很大。他们只在北方传教成势。
可“真七子”成名之后,各自分处四地传教,使得势力大增,天南海北都是真道观,而今尚未形成三千道观、八万弟子的恐怖规模,也有一半了。
其中以“长春子”丘处机威名最响、名气最大,都俨然盖住了真教掌教“丹阳子”马玉,那是真正的名震大江南北、海内独步。
其余如“铁脚仙”王处一独足跂立、凭临万丈深谷,威服河北、山东群豪之事,也广为流传。
其余诸子威名虽不及丘、马、王,但在普通武学之人眼里,那也是神通广大、身份显赫之人了。底层江湖人即便穷极一生,也只能听听他们的传说,能目睹真容者都是三生有幸了。
而“辣手书生”出道以来,更是声威大震,前些时日竟然传出他在接任丐帮之主时,只用七招便秒擒了威名不在“五绝”之下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
近日更传出他单人独掌,震灭明教教主、光明左右使者,以及数十名教内好手。
这消息乃是明教中人自己传出来的,如此一来,顾朝辞俨然有盖压武林之势了。
江湖中人都觉得这次比武,到底是顾朝辞长江后浪推前浪,将“真教”这个天下第一之名拿过来。还只是昙花一现,成为“真教”立威对象,就看这一战胜负如何了。
这双方俱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可真正能有幸一睹,他们庐山真面目的,那还真没几人。
这场云台山之约,任何学武之人,又岂能没有一睹为快的想法?只要能赶的及、来的了的,自都想来观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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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能亲眼目睹,武功绝顶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要是有幸能悟到一招半式,也终身受用不尽了。这等声势来众,自也称的上是武林盛会了。
这时的云台山顶,不光有各路武林豪客,还有数位身着鹅黄袈裟的老僧坐在一处,个个合十垂目,神态庄重。身后还站着一帮灰衣僧人,各个身形健硕,身姿端凝。
有人见多识广,认得这是少林僧众,不禁寻思,少林寺不是闭门封山,不理会江湖事务了吗?如今都有人与会,可想而知,此事之隆重。
不过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今日之会那是大非以往。少林寺雄踞武学正宗之名数百载,多享盛誉。但“辣手书生”的成名路,那是踩着血腥,用少林门人立起来的。
而且“真教”的天下武学正宗之名,那也曾是少林寺的金字招牌,而今少林寺门人不肖,声势渐弱。
但这比武双方与他们都是关联匪浅,任少林寺再是选择闭门吃斋念佛,精研佛门精义,对这事也不能视而不见吧?
更有一些人对少林寺的本质看到很透。他们技不如人时,会封山闭寺。一旦感觉自己又行了,肯定会找回曾经失去的面子。
顾朝辞还则罢了,但现在的“天下武学正宗”到底是个什么成色,或许对少林僧众那是最为在意的。
这云台山顶有一片平广之地,有数亩石场,光洁异常,若是用来比武,场下群雄自也能瞧个明白清楚,这地方可说是天然的比武之地了。
此时群豪聚会,对正主自是翘首以待。
不时一轮大日,冉冉升起,下面云彩被日光一照,奇丽变幻,美妙异常,此等美景映入眼帘,群豪自是尽皆喝彩。
日出观毕,群豪自动分成三方,只留出了东面来路,随即席地坐下,不时窃窃私语。
今日到场之人三教九流、龙蛇混杂。还有互有仇怨之人,可双方要是见着对方,顶多来个怒目而视,却也无人寻仇放肆。所以来者虽众,可场上那是井然有序。
又过了一顿饭功夫,只听一人缓缓吟道:“一住行窝几十年。”语调平和冲澹,不但山顶众人听的清清楚楚,而且群山回响,可见发声之人内力深厚、中气充沛。
又有一人接着吟道:“蓬头长日走如颠。”
“海棠亭下重阳子。”
“莲叶舟中太乙仙。”
“无物可离虚壳外。”
“有人能悟未生前。”
一女子吟道:“出门一笑无拘碍。”
最先吟诗之人收句道:“云在西湖月在天!”
这七人话音刚落,山道上转出一行人,均是大步而来。
为首的是个须眉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一袭青色道袍,背上斜负一柄长剑,金黄色的剑穗随身起伏,随风飘动。
这人虽是年纪老迈,可其精神矍铄,身形端凝,这等姿态扮相,实是气势非凡。
有人认得,这正是真教掌教,“丹阳子”马玉,他身后之人,有男有女,有中年有青年,足有三十余位,都是道装打扮。
这正是“真七子”与门下一些精英弟子,其中就包括被顾朝辞阉了的尹志平与甄志丙。
群雄听了“真七子”吟诗之声,个个中气充沛,内力深厚,心下均想:“真七子得享大名,果然名不虚传!”
等真教一行人进了场,与他们有交情的,自不免上前寒暄了几番。
“真七子”名头大,可与他们能微微套上点交情的,也是寥寥可数,不过群雄俱都站起身来,行礼道:“见过马掌教”
“见过长春真人”
“见过玉阳真人”等声音不绝于耳。
真七子自也是满脸含笑,团团抱拳回礼,好似对今日之约很是云澹风轻。
真教众人见顾朝辞未至,以马玉而下,众师弟门人自也是在其身后盘膝坐下,闭目调神。
众人一见此等情况,都知道这场大战对真教干系太大,显然都要以最饱满的状态迎战顾朝辞,各个也都收声不话。
一时之间,这云台山顶竟好似陷入了静谧,除了不时传来几声呼啸风声,可说是鸦雀无声了。
就在这时,云台山不时还有一些提刀负剑的武林人士三五成群,沿着崎区山路,向着山顶蜿蜒而上。
这帮人各个神色各异,有喜笑颜开者,有肃穆庄重者,但均对周围美景,一眼即过,大有一种视而不见的意思,只顾着赶路上山。
而洪七公、周伯通、郭靖黄蓉、穆念慈、李莫愁、丐帮等一行人,也走在云台山路上,悠哉悠哉,遍观美景。
因顾朝辞未与他们同行,他们均知还打不起来,自是不急了。
黄蓉只觉这山景美不胜收,感叹道:“这云台山号称仙山哪!李太白曾作诗曰:明日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说的就是这云台山啦!”
李莫愁见她嘴角微露笑容,脸上雪白的肌肤之中,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真似晨露新聚,奇花初胎,说不尽清丽绝尘。她颈中挂着一串明珠,发出一片柔光,更映得人似美玉。
不由心道:“想我自负美貌武功,当世女子无人能及。可她长得如仙女一般,容貌上我就有所不及了,她武功也不在我之下,可还如此博学多才,这可被她比下去啦!”
言念及此,不禁幽幽道:“黄家妹子,你懂的可真多,你这是仙女下凡了吧?”。
黄蓉扑哧一笑道:“李姐姐快别夸我了,我学武功不成,尽学了些没用的东西!不像你,武功高强,赤练仙子都已然名震武林了,而我只能胡混了!”
黄蓉也不知为何,她对李莫愁这个心狠手辣的“赤练仙子”,竟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完没有那种见到别的美貌女子,一比高低的心思。
顾朝辞是不知她的此番心理,否则肯定得腹诽一句,你那小女儿的第一口奶,就是人家给她抓豹子喂的,那交情深了去了。
李莫愁死后,所有人对她恨之入骨,也只有你抱着郭襄,对她盈盈下拜呢。
郭靖见此地山多峰奇,独具神姿,也是不由感叹:“世间若真有仙,非此山不住啊!”。
洪七公哈哈一笑:“傻小子,哪来任多感慨?今日已然八月十五了,顾小子不愿与我们同行,自有其考量。咱们得走快些,别上去太晚,都没地坐了!”
众人当然知道他只是心急了。开玩笑,“九指神丐”到场,怎会没有位置。
周伯通也吹了吹胡子道:“是啊是啊,我们得快些去,今儿个肯定有好多架要打,顾小子仇人遍天下,你看看这些人里面,绝对不光有看热闹的啊!”。
众人都知这才是顾朝辞为何不与众人同行之因,他也怕连累了这些人遭人辱骂。毕竟江湖上多的是,一些不怕死的愣头青,更怕自己不好施展手段反击。
这座山峰陡峭险峻,足有千米高,可这些人各个轻功高明,攀山登坡如履平地,不出盏茶功夫,就上了这云台山的最高峰。
此时只见这山巅好大一出空地,有一处高台,台下周围却都是人,没有七八百也就五六百了。均想:“看来这场大战,真是万人瞩目啊!”
云台山顶群雄,只听的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抬眼一看,竟是一帮叫花子,但为首几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多有不识。
但后面的叫花子,身上的布袋竟有九、八、七之多,手中各擎兵刃,显然这都是丐帮长老、舵主级人物!
这时真七子陡然一睁眼,王处一不禁讶然道:“洪帮主!”
“真七子”中,也只有他都见过五绝,这时孙不二也惊声道:“你们看,那不是周师叔吗?”
说着伸手一指,几人俱是一惊,凝目看去,实在是十几年不见,周伯通竟然须发略见灰白,看着比马玉、丘处机等人,还要年轻的多,一时竟没认出来。
真教等人皆拂袖起身,朝周伯通涌了过来,躬身行礼,齐声道:“参见师叔、参见师叔祖!”
周伯通忙忙摆手道:“小马小丘啊,都起来吧,我们还行什么礼啊!尽搞这些有的没的。
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待会打架,打打就算了,顾小子武功厉害的紧哪,已然胜过老顽童年轻时啦!”。
饶是马玉、丘处机等诸子,知道自家师叔就是小孩心性,不靠谱!
但也是一脸黑线,夸顾朝辞也就罢了,可这“小马小丘”的称呼,是什么鬼?
看不出我们头发胡子都白了吗?看着比你年纪都大,而且这周围还有武林群雄,我们就不要面子的吗?但又不敢发作,只能汕笑不已,点头称是。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老顽童,你在胡说什么,人家都是武林成名人物,什么小马小丘的?”
周伯通十余年来一直给囚在桃花岛,此前武艺未有大成,除了顽皮胡闹,也没做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江湖上名头不响。但众人见他竟是“真七子”师叔,那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中神通的师弟,连忙行礼问安。
真七子又朝洪七公行礼道:“见过洪老帮主!”
这时周围众人无论识与不识之人,见到这一幕,大为惊讶。竟连北丐洪七公都来了,也都给洪七公行礼:“参见洪老帮主,洪老前辈……”等声音不绝于耳,足见他威望之重。
洪七公也团团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在场诸位,无论老叫花识与不识,来者都是客。今天我们都是看客,大家伙就不要客气了!都坐吧!”。
真七子简单寒暄了一番后,便各自退回来处。
不过一会,又来了一帮白衣人,有四五十人之多,其手中各拿长杆,背上还背着大背篓,都是白驼山的蛇奴。
洪七公等人也不意外,毕竟顾朝辞大战真七子,欧阳锋必来观战,只是他到底所图甚大?还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呢?
不过在这地方,欧阳锋就是有天大的阴谋,也无足惧!
忽然周伯通看向东边,眼中亮光一闪,哈哈一笑道:“老毒物,既然已经来了,还等什么!”。
“哈哈,老顽童,你总是这么性急,兄弟可是刚来,不准备让兄弟歇歇脚吗?”
这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送入了山顶众人耳中,声音来自峰顶之下,铿然似有金属之音,很是刺耳。可语声入耳很是清晰,众人耳鼓也并无震动之感。
这说话者内功修为之高之纯,简直耸人听闻,而且每说一字,声音便好似越近,刚说完“脚吗”两个字,一道人影,欻忽间就出现在了场中。
人人都看见了来人,只是不知其是怎么来的,众人见其身材高大,身着白衣,其手里还握着蛇杖,正是西毒欧阳锋到了。
场上之人要不与欧阳锋修为差相仿佛,要不就根本看不到边,只有郭靖属于二者之间。他对欧阳锋刚才所展露的内功修为,心下佩服不已。
内力积蓄固然是难,但在内功运用的细微之处,那份举重若轻,潇洒如意,自己还是得多多研究才是。
欧阳锋一到,那些白驼山之人自然忙忙起身见礼,而群雄本就对西毒之名,如雷贯耳,只是不识其人。见他露了这一手功夫,又有哪个不惧,自然也是各个行礼。
均想:“真是不虚此行啊,这一场比武竟然连西毒北丐、真七子的师叔,这等大人物都给炸出来了。也不知东邪南帝,会不会来?要是也能来一出云台论剑,那就好了!”。
欧阳锋再是桀骜,这时表现的也很是客气,对着众人回了一礼,便与众蛇奴坐在一处,闭目养神。
忽地东边人丛里,传来一道声音道:“这顾朝辞也不知何时能到?如今众高人已然到了许久,各路英雄也都在等他,这黄口小儿,武功虽好、名声虽大,可架子未免太大了吧?如此做那是没将大伙儿,有半分瞧在眼里啊!”。
这道声音细声细气,还带着点怪异之感,众人闻听陡然变色,心中均想:“这谁啊?这等言语都敢说,不知死的吗?
而且人顾朝辞八月十五与真七子比武,又没请你来!”
不过有人想到,“辣手书生”血债累累,看不惯他的人车载斗量,有人如此作为,也在情理之中了。
有些人也举目四顾,想找寻说话之人,可也只知是从东边人丛里传出来的。可那里至少有数百人,也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在讲话。
不过这声音与常人声音不同,显然不是正常开口讲话,否则他刚才说了半天,众人不会遍寻不到。
不过洪七公、欧阳锋、周伯通等人都知这人内功修为虽说不弱,可若不张口就能发声,必然是懂得腹语术这等奇技淫巧,混在人群中,要想以声寻人,那是难如登天。
不过这人若当着顾朝辞的面再敢出声,那就是真的找死了,他找不到人,不代表杀不了人。
但与会众人中,与“辣手书生”有仇的委实不少,见有人敢如此说他顾朝辞,自然也是一片哗然,本是窃窃私语,而今声音更大。
这时就听有人朗声笑道:“谁有意见,且站出来,让顾某见识见识!”。
这一声雄浑悠长,直如舌绽春雷,虎啸龙吟,仿佛整个云台山都在抖动一样,众人被这声一震,各各噤声,一时悄然。
话音未落,峰顶这片空场上,已悄默声息出现了一人,身法之快之妙,如月行空。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端详来人,见其负手而立,身形傲岸,身着黑色锦衫,一尘不染,长相更是丰神俊朗,英俊绝伦,他此时衣袂飞扬,便如一只黑色大鹰雄踞山顶。
这时本就旭日初升,朝霞明灭不定,柔和晨曦照在他身上,一时瑰丽如金。
心中直是一个念头:“这顾朝辞莫非真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啥都占了。”
只见从人群里走出一年轻人,身材瘦削,手挺长剑,朝着顾朝辞恨声道:“辣手书生,当日你在绝天谷杀我师父,可还记得么?”
顾朝辞斜睨了他一眼,澹澹道:“阁下是谁?你师父又是谁?”。
这人愤然道:“洛阳梅花剑白玄!家师一剑横空李天跃!”
顾朝辞那日在绝天谷杀人甚多,哪知什么“一剑横空”,思忖间,又听白玄高声叫道:“杀人偿命,姓顾的,你若有胆,便先与我决个生死。”
他身材瘦削,年纪不大,言语间却是豪气迫人。
群豪见他为师报仇,能够不惧生死,纷纷翘起拇指,赞道:“好汉子。”
顾朝辞叹道:“你既知我名,也肯定知晓非我敌手,如此岂非白白送命?”。
白玄长剑一抖,厉声道:“那又如何?人生在世,有所必为,白某宁做死鬼,不做懦夫!”
说着迈开大步,便向顾朝辞奔来,还未走出几步,忽听“嗤嗤”两下,白玄双腿骤麻,屈膝跪倒在地。
这两记暗器来势奇快,他分明听得响声,却不及让开。
众人离近之人始才看清,那暗器并非铁莲子、飞蝗石。却是两枚细小银针,不觉心里发憷,均想:“银针轻微,但顾朝辞离着七八丈,仍能毫厘不差地击中对手穴道,这份内劲准头,简直骇人听闻!”
众人思虑间,见白玄自己拔了针,但在腿上按了半天,又一手持剑一手撑地,继续爬行,显然他忙活了半天,解不开穴道。
众人见他,咬牙瞪眼还向顾朝辞缓缓爬近,额上青筋暴出,样貌狰狞凶狠。当真是不怕死了,有佩服者,亦也有害怕者。
顾朝辞冷哼一声,再次手指轻弹,又射出两枚银针,击中白玄双肘要穴。
这一下,白玄四肢俱软趴在地上,情知自己永远报仇无望,悲不可抑,顿时伏地大哭起来。
穆念慈看得不忍,对洪七公说道:“师父,这天下的结,是不是真有解不开的?”
洪七公呵呵一笑道:“丫头,莫非你以为这世上,就没有解不开的结吗?
告诉你,这话都是骗人的!
不是说你武功天下无敌,就没人敢找你报仇了,这世上多的是,那些为了心中理念,不要命的!
顾小子明知会有人找他报仇,这才不愿与我等一同上山,而今他对这人不出辣手,想必是看在他为师父报仇,不顾性命的份上,再极力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