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人能合意的处在紧要的位置,武曌以为是上天给她最后的恩馈,她需留给武瑶足够自由发挥的空间。
现如今武瑶不负期望,与花信打平,中途毫不露怯,凭这股劲儿,武瑶在朝堂上也不会吃不开。
梓璃有胆在武曌面前执言,还是李念芸多番提及,看武曌真的没有在意她的放肆狂言,梓璃有种置死地后生的庆幸。
“梓璃,你不必发憷,须知朕要想坐稳皇位身边不能没有一个指错纠正的人。”武曌诚恳道。
梓璃惶恐不安道“圣上,奴婢说这些话,还是长公主殿下指点!”
武曌仍要梓璃保持现状,乐道“念芸的意思你要懂……朕走上皇位的那一日,即知身边不会有什么平辈儿的朋友,是你替朕解忧,你多上心!”
“是,奴婢遵旨。”
武曌闭关修炼的进展远要超过她预期,虽即刻能回长安主持大局,武曌却不想。
多年来执大权无一刻松懈,武曌还是这两日体味到了真正身心放松的快感。
遥想当年,没能走上帝位,武曌的日子也不好过,今日对松快的体会竟是从未有过的状态,武瞾忍不住失笑……
武曌笑意难掩,出神遐想,梓璃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做为一个称职的随侍,主子情绪的好坏在她该当用心的范围,她肯定在她侍候的日子里武瞾没有过真正能笑出来的时候。
倘若原委不归在武瑶身上,梓璃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解释武瞾的状态。
梓璃内心矛盾着,一方面她认为武瞾的变化来自武瑶,另一方面,梓璃不敢相信人世间还有人敢对武瞾有非分之想。
千年一女帝,谁当采撷?
……
武瑶在两个时辰后能重新站起来,又过了一个时辰,开始活蹦乱跳。
“好猛的女人,给爷都累傻了。”
看花信还人事不省,无形中,武瑶有些自豪。
武瑶带人返玉宸宫,到地方一出时空域,无意见花信唇齿间吐露的粉红舌尖,武瑶玩心大起,伸手去揪。
平常花信是吐舌状态,但不是舌长的极限,这一揪不打紧,武瑶发现花信的舌头足足四寸有余。
舌头无疑是人身上最为灵活的一个部位,花信的长舌,看得人嘴馋……
“啪!”
手头还扯着花信舌头的武瑶挨了一耳光,打得他有些发懵。
花信劈手又是一下,武瑶掩面,将花信撒开想走。
“近身拼斗,你太差了。”花信随口道。
武瑶回头看花信坐在榻上,黛色的肌肤又有黯雷涌动,伤势大好,新奇不已。
“这一场,你是服,还是不服?”
花信抬眼打量武瑶,撇嘴道“平手……算你有能耐,不过我劝你,养鬼一途不要碰,勾搭布帕、茯苓也比养鬼好得多!”
武瑶多番欲言又止,看花信躺在榻上瞑目养神,长舌收在口腔中。
忍不住笑道“这事儿还是日后再说的好。”
“随你的便——”
“去给我安排个住处,等我歇过了就搬过去。”
花信摆手示意武瑶可以自行离去。
花信要留玉宸宫实锤,日子长远,武瑶也不计较花信抽了他两巴掌的事,毕竟是他毛手,逗弄花信在前。
待武瑶到门外,花信想起昨夜武瑶在鬼市像是要买东西,忙问“在鬼市,你想要什么?”
武瑶是没找到不化骨才去买女鬼,这不体面的事儿说了都丢人,怎奈花信看在眼里,又不能杀她灭口。
不得已,武瑶坦率道“我想买不化骨,很多的那种,当然一整具最好。”
“你是想给那个画皮鬼骨质置换?”
“置换法阵都钻研通了……我这不是想拉拢她留在玉宸宫?我一个冒牌货,不努力,几时能衬得上这身份?”
花信有心说武瑶是馋娇娜身子,听武瑶有认真在说,也老不客气道“不化骨我替你找了,当是见面礼。”
“好啊,那么谢了。”
花信的阅历人脉、实力底蕴,武瑶都不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
她提出要替他寻不化骨,武瑶承诺要还花信一份礼,便直接承情。
武瑶清楚认识到,常怀敬畏心,路方得长远。
没人是铁打的傻子,也没人能从始至终聪明下去,不敬人,休想让人敬你。
态度是他敬花信的第一着。
另外,不化骨难找是真,花信有法子,省了他没头苍蝇似的乱闯。
……
正值清晨,东方发白。
武瑶出门还没来得及享受晨光,挤在不远处走廊转角的茯苓、墨凌墨,还有角落的布帕、虺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快跑,王爷出来了!”
布帕、虺都溜得快,武瑶过去时,正将茯苓、墨凌墨堵在路上。
墨凌墨一笑,尖长的犬齿露出,武瑶真心有些不喜欢它们,这样的利齿,一咬就是四个血窟窿。
“凌墨恭喜瑶哥哥与信姐的比斗不落下风!”
武瑶领了墨凌墨美意,视线又落到茯苓身上。
直到现在,武瑶仍觉得茯苓的四只眸子是奇异,放眼那些个飞禽走兽、皮毛挂角的,也没见哪个多长了一对儿眼。
茯苓谄笑道“王爷神威无双,当属世间少有的顶级术修,与花信一战,证明了自身……茯苓也贺喜王爷!”
武瑶一把拉住作势欲走的二人,奇道“前边儿跑的俩我不追究,你们几个意思?”
墨凌墨有些张不开口,可能是与武瑶有感情基础也不怕他,没有答话。
“水族王子,阿义,想来王爷还记得?”
关键时候,还是茯苓体现了她正经人的风范。
武瑶若有所悟,质问“你们不能趁我养伤,答应阿义什么事儿吧?关于阿义娶肖氏女的?”
茯苓苦道“实话说,我们原是不想答应的,怎奈……阿义开的价太高了。”
“我——”
武瑶勾了勾墨凌墨下巴,好笑道“那么势态明朗了,阿义被逼得没办法来找我,你们收了他的银子,答应了他什么?”
墨凌墨抿唇道“是帮忙而已,我们告知阿义,等王爷醒来,会请王爷设法帮他推掉与肖氏女的婚事。”
“不对!真要这么简单,布帕、虺怎么不打招呼就跑了?”
两人面面相觑,武瑶声调拔高,仍问“说话啊?”
茯苓身子一颤,难为情道“阿义的意思是王爷设法赢得肖氏女的芳心,他已经与墨氏——王妃的表妹墨凌容达成假婚协定,到时候两全其美。”
武瑶围二人转了两圈,一手揽一个,笑若春风道“有你们真好,我破天荒的,要骑虎难下了!”
大属兽族小属虎族,肖氏女可不是货真价实母老虎?
茯苓露出比哭难看的笑,歉道“我知道王爷会为难,但银子都收了,哪有不办事儿的道理?”
温润的面孔差些贴在耳畔,墨凌墨还好,茯苓是觉得武瑶每一吐息,她半个身子都麻酥酥的没劲儿。
“王爷,你不是都答应阿义,与他结拜?”
武瑶黑脸道“结拜归结拜,事儿不是嘴一秃噜,说办就办的。”
茯苓可惜道“都已经说定的话,茯苓悔也无用,只好斗胆求王爷!”
“干得漂亮,我答应了,下次再收拾你……”
武瑶拍拍茯苓粉背,容她跑走,墨凌墨也歉笑,辞了去。
武瑶有些悟到中州男子何故不行婚娶。
貌似也不尽是男子醉心道行,当中不乏一些族群女子的观念。
以影族为例,她们对雪月风花的事压根儿没概念,种族延续不靠个体繁衍,都是天定,她们不需要在诸如此类的事上操心。
族群延续到今,感情寡淡,都成了一种人皆有之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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