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只是烈山的一只小狐狸出来了?”阴魔老人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道:“通天谷的这个封禁法阵你我皆知,那可是由徵颉大尊亲自立下的,沟通符阳山的地脉,可以说只要符阳山脉不倒,这法阵便是固若金汤,便是当年辰……”
“阴魔慎言!”源天突然一声低喝,他伸出手指,往天上一指,道:“自那一战之后,神裔六族便成了那一位的禁忌,便是徵颉大尊不顾众议,将神裔众族举迁,封印羲皇城,远避人间,那位的疑心病也没有缓解多少!”
阴魔老人一怔,随即失笑摇头,道:“看来这千多年不见天日,把人都弄傻了,呵呵,”说到此处,他的面色渐渐凝重,皱眉道:“你是什么想法,我又能帮你什么?”
源天抬头看天,慢慢道:“如你所说,烈山氏族虽然强盛,血脉传承也一直很完备。但若是那么轻易便可以破封而去,我也是决计不信的,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一个解释……”
阴魔老人似微感诧异,凝神沉思了半晌,他身子忽的一震,面露惊容:“你是说?”
源天点点头,淡然道:“不错,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封禁法阵自己出了问题。要知道,当年神裔迁族的时候,九黎和太昊的几个老古董可是不情愿地紧,若是他们留下了什么后手,那今日局面便能说得通了!”
阴魔老人的脸色一变再变,默然长立,神情复杂,却没有再回答。
………………
翌日清晨,一大早的时候,大竹峰众人却都已经起来了,田不易和苏茹面色沉静,走到守静堂前的空地上,只见众人都已经在此等候,张小凡与龙玄并肩站在众人中最后的位置。
田不易看了眼张小凡,随即将目光转移到龙玄身上,淡淡道:“又麻烦师侄跑一趟,师叔真是不好意思!”龙玄微微颔首,道:“田师叔说哪里话,恩师让弟子引诸位直接去玉清殿,弟子自当遵从恩师法旨。”
田不易点点头,道:“大仁,就由你随为师前去,其他人都好好呆着大竹峰吧!”宋大仁点点头,侍立在了田不易身后。
此时,田灵儿却站了出来,贝齿紧咬,看着田不易:“爹,我也要去。”
田不易皱起眉头,道:“这次事关重大,你一个小孩子去添什么乱?”田灵儿望了面色复杂的张小凡一眼,复又转向苏茹,目中现出哀求之色,叫了一声:“娘,你看!”
苏茹见爱女这般样子,不由得有些心软,轻叹口气,道:“算了,不易,让她跟去吧!”
田不易皱起眉头,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道:“行了,走吧,莫要让道玄师兄他们久等了。”说著,他袖袍一甩,驭起了赤焰仙剑,当先飞走了,龙玄带着张小凡随即跟了上去。
众人都是法力精深之辈,遁速自是极快。不多时,通天峰高耸入云,巍峨屹立的影子已经在朦胧云雾中若隐若现。张小凡紧盯着通天峰顶的方位,身子有些颤抖,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沉。这是他第二次来通天峰了,却完没有了上一次来参加七脉会武时的意气奋发,心中满满地,俱是对未知前途的担忧与沉重!
“铛!”越来越接近通天峰了,甚至连山顶玉清殿的清脆钟鼎声都能清晰听见,因为有道玄真人的法旨,龙玄并没有在云海广场降落,而是直接与田不易等人一同飞上通天峰顶,降落在虹桥之上。
这时,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终于射向了人间,柔和的洒在通天峰上,虹桥两边清澈的水波,又在层层荡漾的涟漪中,浮现出美丽的彩虹。
“两位师叔,请随我来!”龙玄向田不易和苏茹示意了一下,当先引路往玉清殿走去。
众人跨过门槛,顿时一股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青云门中最神圣的地方,依然如往日一般的气势雄伟,让人惊叹。
不过与往昔不同的是,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中,今日却有着不少的人。大殿主位上坐着青云掌教道玄真人,他的右手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内的所有人,部都坐在那里,身后由各支脉的门人弟子侍立着。
而在他左手一排,居于最高位的是一个面容慈祥,身着金丝贴烫的红色僧袍,手持一串念珠的老和尚,身后的天音寺众位僧人恭谨的站在他身后,正是天音寺方丈普泓上人。而在他下首处,则有许多生面孔,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气质儒雅的中年,三教九流,身上却有着不俗的法力波动,想来是被青云门邀请过来公证的正道名宿!
几人一进殿门,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目光刷的一下都移了过去,却大多在龙玄身上打着转。流波山一战,青云龙玄以弱冠之龄,单人只剑独斗魔教四大强者,却将对方杀得二死二逃。这般堪称辉煌的战绩随着流波山逃出的正道人士口口相传,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就轰传天下,彻底颠覆了众人对年轻一辈弟子的印象。
之前龙玄虽然素有“白衣剑尊”之名,但多是在世俗界或是一些散修中传播,神州大派的修士都只将他当做一个新近崛起的正道翘楚,距离老一辈的正魔高人还有不小的差距。
但随着流波山的战役流传开来,无论是龙玄神鬼莫测的剑道修为还是舍生取义的盖世豪情,都为正道中人津津乐道。那“白衣剑尊”之名也立刻变得鲜活崇高起来,成为神州大地新崛起的一个神话!
龙玄感受着周围的炙热目光,面色不变,缓步来到大殿正中,向居于首位的道玄真人躬身一礼:“恩师,大竹峰的张师弟已经到场了!”说着,他的视线向主位下首的普泓上人那边扫去,目中流露出一丝复杂。那方阵之中,法相、法善和几位天音寺同门都在,四大神僧之中还有普空神僧也跟着来了,但最重要的当事人普智却没有到场。
“也不知道此事普泓师伯知不知晓,若连他都不知情的话,今天怕是难以善了了!”龙玄心中思忖间,面上却是恭敬依旧,又向普泓上人遥遥一礼。
龙玄此话一出,终于让正道散修们回过神来,今天他们到青云来可是为了旁听这桩公案的,眼下既然正主都已经出席,那想来也该开场了!
道玄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在龙玄白衣胜雪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目中流露出一丝满意,随即隐去,淡然道:“好,玄儿,你到你天云师叔的下首坐下吧!”
他话声一落,便有通天峰执事弟子搬了一张椅子放在落霞峰首座天云道人的下首,龙玄虽是小辈弟子,但一身修为摆在那,兼且他又是通天峰九长老,道玄真人这般安排,自然也不会有人有异议。
“是!”龙玄微微颔首,又向宋大仁和田灵儿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对望了一眼,均是向张小凡看了看,眼中都有满满的担忧之色。龙玄摇了摇头,低声道:“现在不是时候,不要节外生枝!”
坐在上首的苏茹自然也发觉了徒弟和爱女的异状,皱了皱眉,道:“你们俩过来吧!”宋大仁和田灵儿应了一声,虽然面有不甘,但还是跟着龙玄走入人群之中。
大殿正中,只剩下一个少年孤零零站在那里,眼光中有微微的紧张和畏惧,甚至连他的双手,也紧紧握拳。道玄真人面无表情地往下看去,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当年那个木讷寡言,被众位首座长老嫌弃的小娃子也长那么大了么?
只这个张小凡,自己的小徒弟龙玄可是为他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可惜他这次犯得罪过实在太大,便是连天音寺方丈普泓神僧也破了百年之例,惊动无上法驾到了青云山上。当时得到消息的道玄真人也是惊讶不已,由此可见天音寺对著意外出现的“大梵般若”真法外传,究竟是何等的重视!
龙玄坐在椅子上,眼睛时不时地在张小凡和道玄真人的面上逡巡着,眉头紧蹙,目光炯炯,显然在思考着什么东西。“张小凡,”道玄真人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他仿佛在斟酌着语句,半晌,才慢慢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认你在和奇兽夔牛交手之时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随着道玄真人此话一出,玉清殿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凝重。龙玄挑了挑眉,身子微微站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对面的散修阵营,他面色数变,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坐了回去。
张小凡沉默着,他低垂着头,始终一言不发。随着时间的流逝,道玄真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他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张小凡终于慢慢开口:“是!”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别说对面的正道散修,便是连青云门、天音寺到场的众位也是神色激动,只有坐在天音寺众僧人最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们身后的法相,还有龙玄,脸色丝毫不变,默然无语。
龙玄深深地望了一眼天音寺三人,目中流露出一分深思之色,心里却是渐渐有底了。“好!孽障,你倒是干脆,”道玄真人冷冷一哼,抬起手示意喧哗的众人安静下来:“你可知偷师门派真法,会受到何等处罚?”
张小凡身子一震,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到了自己身上,其中有关切的、有鄙视的,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他缓缓跪倒在地,脸上神色痛苦:“弟子知罪,可是弟子有不得已的苦衷,决不能……”
“好,好,”道玄真人狂怒,气急反笑,冷冷道:“你这孽障,偷学别派秘术乃我神州修界的最大禁忌,你倒是毫不讳言,今天我就将你毙于这玉清殿,也算给天下正道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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