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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步亭看着这个后呢,也不想去管他早先的各种揣测了。趋炎附势的汉奸走狗,阴险狡诈的军统特务?
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诚承他的照拂,成长的十分优秀。之前二人的眼神交流他自然不会无视,他很感念明楼在他缺席的年月里给了阿诚一个可靠的家。
“方行长,很抱歉,今天的场合明楼本不应在场,但明楼实在有要事想请托方行长。”
“你这是哪里话。你是阿诚的兄长,和我也没什么可客套的,你一声伯父,我还是当的起的。你有什么棘手事,但说无妨。”
明楼点点头,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方步亭。正是明诚的调令。“方伯父,党国委派阿诚到您身边工作,其中意图想必您能体察几分。您也知道,前些日子军统局公开了我和阿诚的身份,阿诚在他这个位置上也不好做。”
方步亭了然。军统,国民党内部那些个尔虞我诈,阿诚没办法抽身,能给的照拂,做父亲的怎会犹疑?方步亭握着明楼的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战后国民党面接盘,中央银行这边的纷争不会少,我自当护阿诚周。”
“这点明楼不敢怀疑。明楼的意思是,希望方伯父能适当的给阿诚一些空间,有时候,阿诚也是身不由己的。”
方步亭不说话了,在上海时,阿诚便要忍着千夫所指,如今却还不能堂堂正正地行走在阳光下,恐怕是党国内部一些明争暗斗,他不得不参与,党国内的一些陈腐窠臼,他也无法独善其身。若非当年……阿诚也能和孟韦一样,做个纯粹的官员,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吧?
明楼看出方步亭的愧疚之意,不敢道破。倒是一直未出一言的谢培东说:“放心,这些事,我会帮衬着。”
方步亭随后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必定会护阿诚周。”
“明楼明白了,多谢二老。只是,明楼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阿诚他……能否偶尔回明家住一段时间?”
这话明楼说的有些艰难,工作上确实有需求他们不能断联系,否则两方潜伏的行动会变得很不灵活。只是与阿诚还有那层关系在,这话说着,就带了点不明意味。
所幸方步亭并未多想:“我了解你们工作需要,也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到底是三十多年了……阿诚与你一起,我很放心,时时回来看看就好,至于孟韦那边,我会同他好好谈的。”
“多谢方伯父理解。”
一席话谈的在场三人都心绪难平。
方步亭对这段父子情大约也是不自信的,自觉没有资格在明家的亲情中抢占太多。
明楼本不应不自信,但今日阿诚与方家人的倾心相交,血亲之间的相依,还是在明家的时日里或多或少地欠缺了的。
而谢培东,恐怕是看得最透彻的人了。两兄弟比他能设想的还要艰难的多,早年的三面伪装,今日的双重潜伏,都太难了。横亘拳拳赤子心上的国仇,太沉重。所幸一路走来,都有人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