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后,刘一峰让金承佑带着人进金山城了,一来汇合冯硕他们护送物资过来,二来买点吃食。
他则让鳌拜去小睡了一会儿。
等冯硕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看到了刘一峰的队伍又扩大了还有了马匹,那些一直在暗处偷偷打量他们的人纷纷收回了视线。
金山城不像藟山城和樕山城那样,海事局从上到下的管理体系已经成熟,敢犯事的人极少。
本来金山城的民风也谈得上淳朴的,都是因为张匪的出现,犹如掉入汤中的老鼠屎,眼看着金山城这锅汤越来越浑浊。
客观来说,张匪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正让金山城出现了越来越多考虑铤而走险的人的根本原因,还是这里有太多堵上了一切想发财的人了。偏偏这些人都是行动力超强,道德水平谈不上多高,还只有自己一个人无所牵挂的。
他们这几个月的失败让内心积累的超多的怨气和戾气,金山城恰恰又没有合理的让他们发泄的地方,海事局的管理能力也开始日渐捉襟见肘,就不怪他们会冒出铤而走险的想法了。
这也是昨天两个商行友善提醒的地方,刘一峰很受用,所以等鳌拜冯硕他们带着吃食回来后,他立刻拿出了部分分别拜访了两家,送上了吃食以表谢意。
他送的吃食并不是他自己做的,但本该早餐的时间有人送热食来,两家商行自然是收下了。
“小子姓郑名芝龙,闽地人士。”
郑芝龙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有这一天。
“兄弟,我徐州人士,姓张名昌恭。”
“我姓孙名离,商行本部在南直隶苏州。”
刘一峰,张昌恭和孙离互相拱手报名后,相视一笑,找地方坐了下来。
3家人其实都很类似,人数最少都有十人以上,部都是20-40岁的男子。每个人都能看出来不是善札,特别是张昌恭的队伍,他家人最少,就11人,但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是练家子,而且应该每个人手上都沾过血。
刘一峰的人最多,但他的人却是明显最弱的。毕竟那些女真人和高丽人并没有经历过实战,气场上要弱一些。况且另外两家都是以汉人为主的,不像刘一峰这边反而汉人只有他,冯硕,李鸿基和郑芝龙。
老王和3条狗被留在了藟山城,刘一峰另外布置了任务给他,同时那也是他们在金山城挖金子失败后的退路。
本来张昌恭和孙离还有些看不起刘一峰这边菜鸟多的,没想到刘一峰微微一笑,让几个女真人和高丽人露出了火铳,十几把火铳让张昌恭和孙离眼睛瞪的像之前在海上钓起来的那条深海鱼。
两人在内心深处拔高了对刘一峰队伍的评价,毕竟十来把火铳,真打起来用好了,灭自己这边是有可能做的。而且十几把火铳背后的财力与背景,也是刘一峰实力的一部分,要算进去的。
“我年龄最小,就叫二位哥哥了。”刘一峰自来熟的说道:“二位哥哥,也是刚到金山城嘛?”
张昌恭看不出来多少岁,毕竟他留着一缕大胡子,实在不好判断年龄,不过眉目间能看出来还是挺年轻的,应该不到30。而孙离留着八字胡,能明确的看出来30岁出头了。
“孙哥是5天前到的,我就早你一天。”
“二位哥哥也是来挖金子的?”
“哈哈哈,我们这种一看就知道不是商行的人,不是来挖金子的,难道是来投靠张匪的嘛?哈哈哈”
孙离此人性格明显要大大咧咧一些,不像张昌恭。张昌恭给人的感觉和郑芝龙有些类似,应该是出身还不错,但有自己的追求且带点叛逆,那和年龄严重不符的大胡子就是明证。
要知道,唐之后,基本就不流行大胡子了,流行的是孙离这种精心打点过的胡子。就像后世的发型一样,每天还要专门在胡子上做打理的,隔段时间还要打蜡的。
“孙哥,为何到了5日,还留在金山城了?”
孙离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张匪闹的。”
通过他的讲解,刘一峰知道了为什么这段时间金山城人满为患了。
上个月,在挖金矿的商行镖师配合海事局设计抓住了一个张匪下面的小头目,此人是去年和张匪一条船上的民夫,一直跟着张匪,深受他的信任。
海事局通过对他的拷打,知道了张匪居然准备联合棕皮野人进攻诸多商行营地,原因好像是那个和张匪同盟的棕皮野人部落也在和其他棕皮野人部落开战,张匪需要掠夺足够多的人口去参战,棕皮野人部落也需要足够多的铁制武器。
这个消息吓坏了那些商行,很多防御力量不够的商行都回到了金山城,这就导致了金山城人满为患。
这还没完,张匪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了,直接了当的带着队伍在金山城附近出现了,反而加剧了各个商行的人和探险者们涌入金山城。
“张匪现在有多少人了?”刘一峰问到。
“据说已经超过1000了。”孙离说到。
“这么多了!?”
张昌恭问到:“海事局这半年来不管事的嘛?”
“谁知道呢,我听说海事局在金山城的很多官员前段时间都北上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个节骨眼留下的都是不能做主的人,也难怪张匪的人都敢摸到金山城附近了。”
刘一峰大致能猜到金山城海事局的大官为啥北上,应该是参加在藟山城迎接宋应星的仪式,顺便汇报工作,估计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
他也没想到本来并不是那么在意的张献忠,居然会给他送这么大一份礼物。
孙离见火候也够了,说道:“郑兄弟,张兄弟已经和我谈过了,我们两家已经有了联合之意。本来是已经准备离开了,昨天见到了你们,便商议今天和你们接触下的。现在郑兄弟已经知道了张匪之患,不知道可否愿意与我和张兄弟一道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