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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惊喜天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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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穆宛一个手下挺剑刺向裴圳,就在这时,忽见一条身影从树上跃下,一出手便点中了欲杀裴圳那人的穴道。

那人剑行半路,剑尖堪堪触到裴圳衣服,忽然穴道被点,当时就僵在了那里,却依然保持着向前刺剑的姿势。

押着裴圳的两人未及反应,一人只觉右臂一麻,剑已脱手,另一个却腿下一痛,扑倒在地,却是被龙子西飞腿踢中小腿。

众人这才看清,一个三绺胡须的青年男子站在面前。

穆掌门一惊,道:

“阁下……阁下何人?”

龙子西微微一笑:

“在下乃是尹庄主故人,与尹庄主颇有交情。

“今日远来正要与故人叙话,却见各位要将他带走。

“在下想到,那天山路途遥远,一旦去了,却是何时再能见到尹庄主?

“说不得,只好先请各位留下庄主了。

“待我们叙话完毕,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如何?

“在下也不为难诸位,你们走罢。”

穆掌门眼珠一转,脸上堆笑:

“原来是尹庄主的朋友,请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当下一揖。

龙子西刚要还礼,忽见那穆掌门手腕一翻,那柄长剑早已刺来。

除了欲杀裴圳那人僵在当地,另外一个被尹吉甫折断手臂,其余四人一见师父动了手,立即也是长剑齐挥,攻了上来。

但见龙子西反应迅速,身体微侧,不退反进,让过穆掌门的剑锋,右手直拿穆掌门手腕,左手却反向拍出,攻向另外四人。

走不上十个回合,龙子西发现那穆宛的武功也自高强,不在计刚之下。

那四个徒弟却是武功平平,多了他四个也没有增加多少攻击力。

龙子西便把主要精力用来对付那穆宛。

龙子西恨那穆宛为人卑鄙,有心耍弄于他,以掌风控制着那四个徒弟的剑势,故意往穆宛身上招呼。

那四个徒弟倒似助着龙子西一般,几次差点伤着穆宛。

那穆宛气得大骂:

“你们几个笨蛋!眼睛瞎了吗?!”

那四人本就受龙子西掌力控制难以自制,听师父一骂,更加无所适从,反是越发缩手缩脚,一招一式无章法,把个裴圳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龙子西看看差不多了,突然变招,只听啪啪啪几掌,当当几声,那四个徒弟的剑部脱手,落到了地上。

那穆掌门大惊,转身跃开,说声“后会有期”,向坡下奔去。

另外五人也随后逃去,却是连仍然僵着的同伴也顾不上了。

龙子西面露鄙夷之色,一脚踢在那被点穴道的人腰上,说声:

“你也滚罢!”

却是为他解开了穴道。

那人得命,一哆嗦,长剑落地,哪里还顾得上捡?慌慌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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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裴圳过去扶住尹吉甫,却无力为他解开穴道。

裴圳尴尬地冲龙子西欠身道:

“多谢壮士相救!请问高姓大名?”

龙子西强忍怒气,走过去为尹吉甫解了穴道,笑道:

“在下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因见那天山剑派居心不良,才气愤不过,出手相助。我且问你,尹庄主为何疯了?”

裴圳摇了摇头:

“这个,不……不说也罢,反正人已经疯了。”

龙子西道:

“那么,尹庄主说‘是我害了她’,是何意思?”

裴圳依然摇头:

“来本壮士救了我等性命,应该如实相告。但这件事……唉,说来的确不够光彩,请恕在下不能奉告。”

龙子西心里“哼”了一声,你们也知道这世上还有不够光彩的事么?却依然笑道:

“你们刚才说,有一个什么龙姓小贼,不知他姓甚名谁?”

裴圳呸了一口:

“还能是谁?壮士没听说过那个龙子西么?”

龙子西心道:果然他们是在对付我,却不知所为何事?目的何在?便道:

“听你们刚才说话,阁下似乎对那个什么龙姓小贼恨之入骨,这又是为何?”

裴圳恨恨地道:

“老爷疯了正是为那龙姓小贼所害!”

龙子西心里吃惊,却不动声色,顺口问道:

“那……龙姓小贼,如何害的?”

裴圳哼了一声:

“如何害的?自然是用的卑鄙的手段!”

龙子西心想,我要是问他用的什么卑鄙手段,他必不肯说,不如不问。

当下转而问道:

“那么,你们刚才所说,如果有人抓到了那小贼,便把《开天剑谱》给他,可是当真?”

裴圳使劲点头道:

“这个绝非虚言。

“对了,在下看壮士武功绝伦,不在那小贼之下,如果壮士愿行此事,自有很大的成功把握。

“壮士刚才说是尹庄主故人,与老爷交情颇深,恕在下眼拙,一时未能认出。

“可否告诉在下,尊驾究竟是哪一位?”

龙子西再也忍不住,缓缓地转过身,扯下胡须,又缓缓地转过身来。

那裴圳一见,不禁大惊失色:

“啊,你,你是龙子西!”

龙子西冷笑道:

“我们的交情,不浅吧?”

裴圳初见是龙子西,自是吃惊不小,过了一会儿反倒镇定了。

只见他把牙一咬,向前挪了挪,挡在尹吉甫面前,左手却依然扶着尹吉甫,凄然一笑:

“你要取我等性命,尽管动手吧。”

龙子西冷笑道:

“你想求速死?却没那么容易。

“我且问你,我何处得罪了你们,你们非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剑谱被你们抢去了,我姑姑的孩子也被你们害了,你们非要赶尽杀绝么?

“对了,那《太公兵法》是不是也被你们抢去?

“尔等还有什么阴谋?”

说着,怒气已是滋滋升上来。

裴圳看看龙子西,也是一脸冷笑:

“你又何必装作冤枉?我们虽然对你不起,你也害得老爷惨了!”

龙子西怒道:

“赏钱赐伯,尹吉甫何惨之有?还要在这里故作可怜?”

裴圳也是大怒,骂道:

“小混蛋,你还在这里装蒜!

“老爷只有这么一个孙女,那是他的掌上明珠,你们却给害死了,要不,老爷又如何会疯?!”

说着,回头看了尹吉甫一眼。

尹吉甫还在念叨着:

“哼,是我害了她!”

龙子西怒道:

“裴总管,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龙子西光明磊落,如何肯去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裴圳也怒道:

“是,你当然是不肯去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可是,你们故意把老爷的孙女当作那个孽种,让老爷把她献给宫廷,被活活给烹了,这岂不是更加狠毒?!”

龙子西大吃一惊:

“什么?你说那个被送进宫廷的孩子不是我姑父陈渡的孩子,而是……而是尹吉甫的孙女?!”

那裴圳“哼”了一声,显是不屑于回答。

继而又长叹一气:

“唉,只可惜,老爷聪明一世,终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没想到你们会有换婴这一招,疏于防范,致使大错铸成,留下终生悔恨!”

龙子西沉思片刻,仍然不信,道:

“哼,你不要再想骗我。骆驼东庄防备森严,如何能被人把孩子盗去?孩子既失,焉有不马上报告尹吉甫之理?他又怎会不知?”

裴圳恨恨地道:

“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来说,偷个婴儿算得了什么?

“再说,尹庄主把大批人马派在外边,家里本就没几个硬手。

“不错,庄上发现孩子被偷之后,立即派人向庄主报告。

“可是……可是,报信的人在路上被人连续拦截了几次,搭上了数条人命,追到镐京时为时已晚。

“你们当真算计得周!哼!”

龙子西心道:看这情形不像是假的,八成姑姑的孩子还活着!

却是这一惊喜如从天上掉下一般,如何便肯遽信?

只是一颗心跳个不住!

龙子西犹自不信:

“那,那尹吉甫怎会不认得是自己孙女?”

裴圳气恼地道:

“嗨,你他娘的到底是个孩子,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自从孩子满月庄主便在外奔波,你道是他老人家天天看着自己孙女,一眼便能认出?

“再说,庄主根本就没想到你们会出此招,怎会细心分辨?”

龙子西一想确是如此,又问:

“那么,是何人路上拦截报信之人?”

裴圳大怒:

“是你们安排的人马,你倒来问我!”

龙子西本想说自己并没有派人,即使真的有人行了此事,也与自己无干。

但又想,不管是谁,这么做完是为了保女婴,八成也是冲自己才这么做的,岂能说与自己无关?

那尹家把帐算到他的头上也算合理。便道:

“好,就算姑夫的孩子不是你们害的,那么剑谱是你偷的吧?快把剑谱交出来!否则,休怪在下不客气!”

那裴圳哈哈大笑:

“不错,剑谱是在下偷的。

“这是在下平生为老爷做的最得意的一件事情!

“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我裴圳头可断,血可流,但剑谱却无论如何不能还你。

“有本事,你自己或偷或抢吧!”

说着,显是过于激动,内伤发作,猛地吐了口血,险些摔倒,当下紧紧扶住尹吉甫,却是神色坦然,毫不惧死。

龙子西一下子没了主意。

在此之前,他满腔仇恨,恨不得立即找到尹吉甫,把这个大恶人碎尸万段。

可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眼见他已经成为一个疯疯颠颠的老头儿,却让他实难下手。

况且,种种情况表明姑父的孩子好像真的没有死,更让他犹豫难决。

再看看裴圳,虽然身负重伤,却是忠心护主,不失为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又怎能下手杀他?

想到这里,不禁一股豪气从心底升起,郎声说道:

“好,裴总管,在下敬你是一条义气深重的汉子,今天就不为难你们。

“但请你记住:我龙子西绝没有干过阴谋害人的勾当。

“至于是谁把尹吉甫的孙女偷去,偷梁换柱,自有真相大白那一天。

“另外,在下会凭自己的本事把剑谱夺回来,你等着瞧吧!”

说完,大踏步地走下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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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西在一个僻静之处把胡须重新粘好。

心中盘算,眼见这里是不能再住了,想想,只有到上次田姑娘住的那个山洞去了。

计较已定,回到客栈,买了些干粮,骑马奔骆驼东庄方向而来。

到了一个路口,依稀记得便是上次蒙面少年领他上山的路,便上得山来。

到了山前,见一片树林,正是那日蒙面少年不辞而别的地方。

打马进了右边的树林,一会儿便看到了那棵侧枝横着的大树。

不禁想起了那天田妩娘坐在树上吹笛的情状,那悠扬的笛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心念闪动,驻足片刻,便向后山而去。

却是那马像是知道主人的意图似的,带着龙子西左转右转,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

龙子西大喜,拍拍马背:

“好你个马兄弟,想不到你倒比我记路。

“嗨,都怪我一时冲动,露了原形。

“咱哥俩儿今晚只好在这儿住啦。

“不过,这里也自不错,是也不是?”

牵马进得洞来,只见一些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在,只是落了一些灰尘。

不由得又想起了和田妩娘在此度过的几天,当真是记忆犹新,令人回味。

龙子西四处看了看,确信这里毫无异常,便出去弄了好些青草回来,放到马前,道:

“马兄弟,这可是上好的草呢,你慢慢享受好啦。”

看那马儿卧在那里自吃,自己便在石桌上也吃了些干粮,又把石床拾掇一下,躺上,不由得诸多事情涌进脑海,思绪万千。

眼见裴圳说的送进朝廷的女婴不是姑姑的女儿不会有假,那么很有可能姑姑的女儿仍然活着。

这让他既激动又不安!

他想一定是那蒙面少年把两个孩子掉了包,那尹吉甫不知实情,结果害了自己的孙女。

虽然也是报应,终觉这招儿委实狠毒了些。

忽又想起,那日在柳家堡古战场“玉面辣手”曾警告尹吉甫莫要后悔终生,说明“玉面辣手”即是那蒙面少年,自是早知道那个女婴不是姑姑的孩子,越发觉得那“玉面辣手”神通广大。

只是不解,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连水、火二侠似乎也不知真情。

还有,既然姑姑的孩子没有死,她又在哪里呢?

看来,还是只有那“玉面辣手”知道。

又想到,那蒙面少年眼见就是“玉面辣手”,他自是官身,尚不比方家兄弟只是门客的身份,却为什么要多次帮助自己?

对那孩子似也并无恶意,这真是奇怪得紧。

现在,他又在哪里,干些什么呢?

想了一会儿,却是无论如何想不清楚,索性不想了。

便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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