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玄月高挂于空,几只还未归巢的小鸟从中轻轻划过,飞向远方。时而吹来的过堂风让人心生寒意。
“月儿,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慕容月仰望着天空,坚定执着的说道
“杀刘涵义。”
“不,仇恨已经让你失去了很多,你不能再深陷这无尽的泥潭之中。”
“就算如此,那也是我自己选的路。”
“我不会让你选这条路的。”
一道看着她的眼睛,又道
“你跟我走,我带你踏遍这万里山河,共赏四季之美好吗?”
慕容月虽然眼里流露出微微的向往,可是终究执念太深。这一点小小的火焰还是抵不过那寒风暴雨的打击。
“一道大哥,如果没有认识我,你会过得很好。现在我却连累你跟我一块当逃犯,所以……你走吧,不要管我。”
“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什么连累不连累,那是我心甘情愿的。如果当时不帮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谢谢!不过明天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为什么?”
“刘涵义不死,我心不甘。”
“你……”
“你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我已经决定好了。”
“好,既然如此,我陪你。”
“你……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不过对付他我有另外的方法。我们不能去刺杀他,但是可以用律法来处置他。”
“为什么要这样?”
“就算刘涵义为人再怎么不好,可他还是乌有国的大将军。如果随便将他杀了,必将引起百姓的不满,到那时恶人没有得到恶报,我们反成了刺杀功臣的千古罪人,这岂不便宜了他。”
慕容月思量了一会,也觉得一道说的有道理。
“得亏你想得周全,可是无凭无据如何告他?”
“我还没有来这里的时候就听闻刘涵义爱民如子,驻守边疆多年一直恪守本分,常常为老百姓分忧解难。可是当我来了之后,却发现这里的百姓几乎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哼,这才是刘涵义那个狗贼的作风。”
“当时我有去暗中了解过,原来这些年他不断在搜刮民脂民膏不说,还私自提高赋税,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难道就没有人去举报他吗?”
“当然有啊,可是这些人官官相护,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这个狗贼!一道大哥,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只需要去搜集证据即可,明天先去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晚上我再去他的金库里走一遭。”
一道如是说着,慕容月也点头同意他的方案。
月色朦胧,倦鸟归巢。这两天经历了太多的事,两人都已经倦意绵绵。现在有一道在身边,所以慕容月非常安心,她很快便睡着了。看着那平静的面容,此刻竟如婴儿一般纯真,一道很是动容。他抚摸她的脸庞,嘴角亦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为了守护这暂时的平和,一道一晚也没怎么睡,他不能允许任何人来打扰或破坏慕容月的睡眠,起码现在不行。
……
第二天一大早,刘涵义又是摔杯子又是踢椅子的,旁边站的下人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吱声。就连平日里跟在他后面的马屁精们也不敢说话。
“白痴!一群白痴!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居然还放跑了,我真不知道养你们何用!”
“将……将军别生气,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安葬段校尉。”
“唉!我这可怜的妹夫啊!”
“一会来吊唁的宾客就要来了,你们还傻站在干什么,还不去给将军整理整理仪容。”其中一个胖胖的男子指着旁边的丫鬟呵斥道。
“是是……”
丫鬟们急忙搀扶着刘涵义进里屋去更衣。马屁精们见他走了皆松了一口气。
“哎呀,还是杨兄聪明啊!要不然我们还得被将军数落多久呢。”
“唉,要不是出来这档子事,咱们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提心吊胆的。都怪那两个疯子。”
“就是就是。”
众人又是一阵互相恭维打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商讨什么国家大事呢。
现在城里到处都挂着白布,家家户户门口也贴着挽联,挂着白灯笼。老百姓听说这个贪得无厌的人死了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能想到刘涵义为了给他小妹夫整一个隆重又体面的葬礼,竟然下令全城上下必须披麻戴孝,三个月内不准食肉,不准穿艳丽的衣裳。
“唉!本来以为打了胜仗我们的日子就安稳了,可偏偏又闹这一出。”
“就是说啊,他段三平日里压榨我们还少吗,可怜我一把年纪了竟然要给他带孝。唉!”
百姓们是怨声载道,有苦不敢说。只是一天早中晚听到丧钟响起,他们无论在做什么,都必须停下来走到自家门口跪成一排哭,而且有专人巡街,若发现有人不做的就得仗打三十大板。
这不有一小孩子调皮趁大人没注意,竟然站起来跑到院子里玩,不偏不巧又被巡街的官兵发现。
“你们快去把那小孩抓住,将军有令不论男女老少,不服从命令者,一律仗打三十。”
小孩子的父母听了都要吓死了,他们赶紧抱住小孩并一直磕头求饶。
“大……大人,饶了小儿吧,他才三岁,什么都不懂啊!”
“哼,将军的命令你们不知道吗?为什么不管好他,现在求饶!晚啦!来人,给我打!”
两个小兵听了立马上去将小孩从他母亲手里夺过来。可怜女人毫无反抗之力,孩子的父亲又被一脚踹开,两人是哭天喊地啊。
小孩现在也大哭起来,可是那些个官兵非但不同情,还一个个大笑起来。
“小破孩,不要哭,三十板子而已。”为首的官兵提着小孩的衣领,就像抓着一只小猫一样,然后丢在地上。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拿着板子的手突然被石子击中,直接从手腕对穿过去,痛的他立马倒下嚎叫不断。其余人等皆警惕的围成一圈。孩子的父母则立马将他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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