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萧策却没心情与他讲什么兄弟情深,只探出手来,朝自己这个便宜弟弟说道。
“大哥还真是……”萧楚笑着摇了摇头,自怀中取出一张单子,递给萧楚,“这个便是京中中了蛊毒的名单,有了这个,大哥自然大有可为。”
萧策指使手下之人接过那单子,唇角略扬,“本殿要的,可不止这些。”
说罢,他手一指,“贺神医,留下。还有,你那蛊毒药丸和解药,我都要。”
萧楚磨了磨牙,双颊咬得死紧,忽又扬眉一笑,“大哥莫不是忘了,臣弟的儿女俱在京中,大哥又何必咄咄逼人?臣弟在京中,多有磨难,也不过是想要寻条生路而已。不若如此,臣弟愿以整个王府为质,待得平安,再以蛊药交换,如何?”
萧策凝眉思索一瞬,面上又带了些冷戾,偏偏笑着与萧楚道,“二弟所言差矣。你我同胞,又怎会拿家眷子女为质?既二弟这般说,本殿倒要好好照应着府上为是。”
他笑容愈冷,司马昭之心尽显,偏偏二皇子萧楚亦笑得温雅无害,“既如此,臣弟倒要多谢个照应之恩了~”
两人各怀心思,又转头分道扬镳。
待得驱着马车上路,萧楚这才眯着眼瞧了下被捆缚着的崔时锦和贺神医。
康仕诚亦坐在一侧,一言不发。
萧楚拿脚尖踢了踢贺怀远,与康仕诚道,“等下将他处理了。”
齐墨璟想要解毒,倚仗的无非是贺怀远,他倒要瞧瞧,没了贺怀远,齐墨璟又能坚持多久?
没有毒花解药的压制,那蛊虫只会一日堪比一日得癫狂,最终将整个人的内脏吞食干净。
啧啧,一想到昔日狠戾无情的缇骑司都日日遭受此等折磨,萧楚的眼中便显出些疯狂的快慰来。
康仕诚亦点了点头,自他决定追随二皇子起,家人便都成了浮云,至于父母兄弟会不会受牵连,干他何事?!……
时锦自昏昏沉沉中醒来,整个人都是饥肠辘辘的。
她略微蜷了蜷身子,感受到手腕上的不适,这才发现自己仍被缚着手,如破布般丢在马车车厢里。
再抬头,正正对上萧楚那张微微带着些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他的眼中隐隐透出些兴奋之色,“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来,本王都想把你杀了送给情郎了。”
时锦瞪眼瞧着他,待到开口,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厮磨得厉害,仿若有沙子吞入喉中,干涩疼痛,“这是去哪里?”
“当然是去北疆。”萧楚笑道,“你还没去过北疆吧?那里的冬天格外漂亮,尤其是人塑。本王听说啊,咱大邺的将士得了战俘,都会把他们脱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然后将冰水浇在他们身上,啧啧,多浇几回,等到第二日,便会多出许多人塑来,漂亮得紧。”
他又叹息一声儿,“可惜啊,大多数人塑俱都塌肩缩腰,面上带着惊恐之色,瞧着格外不完美。待得本王有时间了,自然要做最美的人塑,到时候摆在门口,决计漂亮得紧。”
言罢,他目光又在时锦面上逡巡了一遭儿。
时锦被他盯得后背泛起一股子凉意。她勉强笑了下,“王爷的喜好果然不同凡响。”
见她这般捧场,二皇子谈兴更浓了些,“世间真是少有你这般合情合义的人儿,以前本王与人谈及此道,那些美人俱都瑟瑟发抖,你倒是真真儿令人刮目相看。”
言及此处,他又道,“先时本王院子里,有个恭美人,生得花容月貌、肤白胜雪,本王怕她年老色衰,可是特特将她做成了美人灯笼。那灯笼活灵活现的,要不是这回出来得急,本王决计不会将那灯笼落在家里。可惜,长途漫漫,本王实在想念那美人灯笼,时锦可愿意委屈一下,让本王做成美人灯笼?”
“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时锦后背抵着车厢,勉强镇定着神情,一本正经道,“王爷制那美人灯笼,想必用了不少手段。如今咱们正在途中,缺少各种材料和手段不说,只一天,奴婢的尸首怕是腐烂得不成样子,又怎能当得起美人灯笼这几个字?”
她错了,她以前觉着二爷有些不正常,现下这二皇子真真儿是把禽兽二字刻在了脸上!
听得时锦这般说道,二皇子不由得仰头笑出了声儿,“哈哈哈,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本王竟是有些舍不得你这般妙人儿了。”
言罢,他目光灼灼般望向时锦,温雅嗓音中带了些掩不住的愉悦,一双温润的眼仿若带了流光水汽,格外惑人,“不若你考虑考虑,弃了你那情郎,随了本王,可好?”
时锦又往后抵了抵车厢,抬头飞掠他一眼,目色中自带了些警惕,“他生的比你好看。”
她的话又快又急,却直白得很,萧楚嘴角的笑瞬时僵了下。
径直坐直身子,他轻咳一声儿,“……本王倒觉着,本王比那个冰块可要贴心多了。”
时锦不答,只缩在一角垂了头。
马车所寻之路皆是羊肠小径,周遭鲜少有人烟。好不容易等到傍晚,马车渐渐停下,时锦才有机会出了马车,活动活动身子。
也便是这时,她才发现,与萧楚同行的,除了康仕诚,还有十个身着简易装束,蒙着黑巾的暗卫。
萧楚这回出行,马上上备了些干粮和水,便连时锦也被分了一份。
自她随了二爷,又独自分了院子,哪日里不是锦衣玉食?乍然这般艰苦朴素,倒真有些食不下咽了。
只她腹中实在饥饿得厉害,捏着干粮啃了两口,又噎得慌,赶忙用了些水。
待得腹中有了些吃食,时锦行至萧楚身侧,低声与二皇子道,“王爷,奴婢有些内急,可否行个方便?”
她这声儿极小,面上染了些红,瞧着倒不似作假。
萧楚挥挥手,自让个暗卫跟着她去树林里解决。
时锦与那暗卫一前一后,待得往里又走了些距离,她这才扭头与那人道,“大哥能不能转过身去?”
那暗卫瞧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转身。
时锦又往里走了几步,待得行至灌木丛后解决了个人问题,这才掏出一方手帕来。
她将那手帕绑在旁侧一根枝子上,这才整理好衣裙,随着那人一道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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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