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塞莉亚并没有来安慰我,已经过去了三天,她竟然没有找我!
我枯坐在洞里吃着没有滋味的烤肉,如同嚼蜡。虽然每天都会有几个年轻人在我洞口徘徊张望,但是我最爱的女人,竟然对我不闻不问。
是对我失望了吗?
是对我失望了吧。
难道除去我的英雄光环,我就没有其他令你倾心的了吗,塞莉亚。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的心碎了……
后记,塞莉亚在山崖上吹了一天的风,病倒了。】
呵。
这个张立,人为你吹了一天风,你不去看她,还想让她过来安慰你。
古钟钟心里明晃晃浮现四个大字。
厚颜无耻。
这也是塞莉亚对他无条件配合养出来的得寸进尺。
说到底,换了皮的塞莉亚和张立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半斤八两罢了。
只可怜了真正的塞莉亚,她的人生从被偷取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龙历157年,重新振作的张立,半夜独自潜入龙的巢穴之中,在它们的深潭内,投入了将近是全部的蓝色血液制成的粉末。
三天后,张立率翼沅族全族年轻人,攻入森林,一路不计生死,不论损伤,以牺牲为代价,直抵龙族心脏之处。
那个他只来过一次,偷了一颗龙蛋,便足以改变这个世界命运的地方。
巨大而宽阔的火红遮挡了上空的云,层层压低的鳞片有一种黑云逼迫之势,气流涌动,无数不知是人是龙的鲜血,蓝液,黏糊胶着在脚下,身上,嘶吼伴着冲锋。
翼沅族人以身体为代价,一个个举着张立制成的火药埋头便扔了出去,不顾前方的火光,没有经过震动的年轻人傻愣愣的看着满天冲来的火光与碎砂。
“跑啊!”
“闪开!”
张立坐下的思念哀嚎一声,脚爪将那年轻的翼沅族人放下,指甲上却是已经缺了几处,如今又添了新伤与烫痕。
它嘶鸣着不肯投身下去,天空展翅奋战的同族,仰头嘶鸣的挣扎与火焰充斥着它的双眼,思年第一次不愿按照张立的想法,将身躯上紧锁的火焰投入那层层叠叠的云遮之中,宁愿忍受脖颈刺入骨髓的痛楚。
张立气急,手中越发没了轻重,尖刃完全没入,背下的思念浑身开始颤抖,它双翅大展,冲着天空,一冲破喉咙,似要撕咬天空的喊叫,一时间让那层遮云避日的龙本能般向着思年冲了过来。
这毕竟是它们的幼崽,翅膀上的骨骼还没到本该承受重量的年龄,无论颜色,骨子里的那种血缘牵绊抹不掉,这是这个衰败的世界,仅存的辉煌湮灭后的痕迹。
但这也正是张立要的,他蹲起的身子踩着思年的后背向后一蹬,整个人向下坠去,右手一道墨蓝闪过,他凭空消失,瞬移到了翼沅族人层层保护的中心位置。
火药的光亮冲天,思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整个身子在颤抖,看着即将接近的龙族,紧锁在脚爪上的铁链甚至要比脖颈处还要灼热,似是锁住了它还没来得及成长的灵魂。
不同于任何耀眼刺目的红,思年身体里流淌的蓝色血液可以促进它缩短成长历程,却让它丧失了绝大部分防御和身体机能,断裂的脚爪处,深蓝色浓郁到一片污浊,像是暗黑阴郁不小心被洒了进去。
思年锋利的牙齿上甚至还残留着自己血液的温热。
蓝色阴郁的血迹滴下,思年翅膀停止了摆动,带着火光快速向下坠去,只不过这一次,它的嘶鸣却长长的传入了龙族的耳边,它们停了下来,冲着思年的方向,悲鸣。
人群之中,张立来不及心疼,大声的呼喊着进攻!
这是最后一战,他必须要赢。
混战的激烈与思年的悲鸣,顺着风,飘飘荡荡的来到山崖处萦绕,似是在唱一支凄凉悲壮的哀歌。
可是能够听懂之人,却已不在。
依旧是一袭红衣,只不过塞莉亚修长的手中,捧着的是一面圆形的镜子,镜子里面的张立的喊叫与龙族的悲鸣一览无余,却又在这种场景里面,像一部缺少了真实感的影片。
塞莉亚两片扇形的睫毛上下颤动,竟是有些看累了,她无意知晓过程,只要结局是她想要的,便一切安好。
“她还没有同意吗?”略带妩媚的音调与塞莉亚清冷的面容形成一种异样的美感。
“宿主,我已经给她展现了这个世界原本的结局走向,她并没有回应。”
“哦……还是一个倔强的小姑娘。”塞莉亚把玩着手中的镜子,有一点坏心眼的戳了戳镜面上的张立。
“那就,把这个画面,让她看看吧。”塞莉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却是清冷的像悬挂在天空之上的一轮弯月。
“好。”
系统的声音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是不经意的提醒“宿主,我们也需要尽快离开了。”
塞莉亚随意应了一声将镜子收起,她抬头仰望着似乎没有尽头,被飘扬的雪花洋洋洒洒遮满了的天空,有一点愣神,在道具的保护里,她没有丝毫的不适,雪花落下,也只会飘离她的身边。
触摸着手中接住的冰凉,塞莉亚静静的看着与自己世界并无二致的雪花片,喃喃自语“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
塞莉亚的扰乱的歌声也许会迟到,但紧要当头,却不会缺席。
战争很残酷,却会有一种输赢。
哪怕是惨胜,张立也毫不在意的往日记之中书写了他此行的辉煌,以及对龙族的处理方案。
当然,不会是活着的龙。
龙族在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由,本应拼尽全族之力与张立拼命的龙,飞走了。
余下的,不过是无法飞翔宁愿自尽的族伴。
张立耻笑龙族抛弃同伴的举动,兽性本能而已,不如人高贵。
却看着空无一龙,一蛋的龙巢,紧锁着眉头。
他让族人在龙巢之中打扫,将战利品——龙的尸体,一一看过,才让已经毫无粮食的翼沅族年轻人,吃了一顿战后的饱饭。
而他,则眉目阴沉的,站到了思年坠下去的地方。
【思年,怎么可能死呢?
我养了它这么些年,总不会让它真的送死。即使是让它送炸弹,那也是给它放了防护罩的。只是我若心狠一些,让它失血过多而亡也就罢了,可是我总还念着一些情分的。
跟着我久了,思年不免也比它抛弃同伴的同族思想高贵许多,我不应该责怪它这次的背叛,我只需要多加以训导,它肯定可以服从的更好。
它只是还不明白,什么才叫忠诚罢了。
希望这件事情,可以给它一个教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