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六月的上海,晚风也都带了丝丝温热,使得这对泥人头像上余温残存,当然,那也有可能是恬静的体温。
莱阳推开窗户,搬来凳子坐在窗边望着上海的夜景。
这层酒店在17楼,刚好可以看见繁华的主干道,两排路灯灯光闪转,旁边的楼宇顶部都亮着红色的防空灯,街上车流虽然少了些,但依旧来回穿梭着。
莱阳望的有点失神。
他真的有点搞不懂恬静,但总觉她身上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或许还和自己有关。
从他能拒绝宇博,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将爱情看的很重的人,高于事业,甚至一切。
可能是因为他父母的离婚,在她心里留有难以泯灭的痕迹。
想着想着,思维就飘了。
莱阳将刚才她说的话反复咀嚼,她说自己不会和宇博在一起,说的很坚决,但却也说自己和她不合适。
不合适……不代表着她不喜欢自己吧?
这真不是莱阳犯贱,任何一个男生在追求心中女子时,总会反复揣摩对方心迹,直到彻底绝望。
可能,这会他的绝望还并不彻底。
也可能是因为她留下的那对泥人那是自己在去成都等待她开业前一天捏的,而恬静在开业后直接就回上海了。
所以……会不会那一天她看见自己了,只是选择了没见面而已。
这个问题刚才没来得及问,成了一个谜团。
不过她能特意将这对泥人带回来,这又说明什么呢?
莱阳掏出银色的防风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吐出后看着烟雾顺着窗户飘入深褐色的苍穹中,又想起恬静说让自己变的更好,变的有能力留住身边人。
这个身边人,指的是她吗?
心里很乱,莱阳又睡意无,于是给袁声大打去了语音电话,响铃几秒后那头接通。
“喂?”一阵嗫喏小声传来。
“声大,睡了吗?”
“睡了鬼跟你聊呢?”
“……”
她能这么说话,说明二妈的情况要比想象中的好一些,这也让莱阳心能放下一点。
莱阳寒暄了几句后,忽然问道;“声大,你……你觉得我算不算一个有能力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心情不好。仔细想想,其实这些年我身边真没留住几个人,顾茜和我一起去上海,我没留住她,你未来……哎,现在剧场麻烦不断,我怕以后李点宋文他们,我都留不住,那我在上海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打拼了几年,就忽然觉得毫无意义,可能真的是能力不行,但内心又不愿意承认,其实挺痛苦的。”
莱阳吸了口烟,回想些以前的事,眼泪忽然翻涌上来。
袁声大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我觉得……你是有两把刷子的,就是刷子上毛不多。”
“嘿!你这种时候就别跟我来段子了行不?”
“呵呵呵,那怎么办?咱俩抱头痛哭?”
无形中,莱阳发现心情没那么糟了,此时袁声大继续道:“你知道穷字怎么写吗?”
“穷?你问的是英文还是日语?”
“你滚,我说的就是汉字,穷,上边是一个洞穴的穴,下边是一个力字,这说明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连续出力,就会导致穷!当然这个穴字,也代表着某种固定思想,那力就是钻牛角尖的意思,所以说,你要是在你有没有能力这个问题上纠结,那你就注定穷,并且谁都留不住。”
莱阳嘴角一开一合,老半天后喊道。
“我去,牛啊~你这一回去怎么忽然变的这么有学问了?”
“这是我妈妈今天给我说的。”
“卧槽!二妈牛逼啊!”
“呵呵…阳阳,这也是二妈在书上看的。”
二妈的声音传来,莱阳嘴角一阵抽搐,赶忙换了一句“二妈你好~”。
尬的一匹。
和二妈寒暄两句病情,莱阳便让她早早休息,随后便挂断了。
不过半分钟后,袁声大发来一条微信。
去吧少年,勇敢追求你的梦吧。
莱阳盯着看了好一会,没忍住笑了笑,回复。
太装了,朕已知晓,跪安吧。
莱阳你去死,穷字追你一生。袁声大回复。
……
次日,莱阳中午将云麓、宋文和李点约在剧场。
除了袁声大之外,股东们都到齐了。
莱阳给大家都道了声歉,李点和宋文都好说,主要是云麓,她还是余气未消,但迫于目前事情的逼迫,她也没再过多计较。
随后莱阳又给胡子打去电话,跟他沟通了一下学生就业的条款,想看看有没有办法修改一下。
胡子很是诧异,说之所以能开班办学,主要就是要解决就业,这是最关键的一条,没法变动。
莱阳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肯定解决不了那么多人的就业问题,于是他让胡子再约一下夏主任,趁着一切都还没开始,想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挂断电话后,莱阳看着众人愁眉苦脸,他故作轻松的拍拍胸脯说没事,一切问题他承担。
但等宋文和云麓走后,他心里也虚的不行,但没办法,这件事的确怪自己。
李点和李点站在剧场门口互相点支烟,随后又说了个不好的消息。
杜西他们的千人场举办的特别成功,满坑满谷,并且又有厂牌在六月份继续办千人场,他们现在抱团了。
但自家剧场的票,已经掉到每晚七成上座率,再不想办法,真就被其余厂牌压下去了。
就在莱阳心烦意乱,李点又问恬静答应小海龟了吗?
莱阳点点头,又摇头。
深吸一口烟后,把昨晚发生的事给说了,李点听后嗯了一声,拍了拍莱阳肩膀道。
“那你把人家微信都删了?”
“删了,加着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我以后也不会指望她帮我,你也别再撺掇让我们在一起了。”
“哦……我不撺掇,但我觉得你还是得去找找她。”李点幽幽道。
“哼,不找,搞的我多卑微似的,我不要面子啊?以后再主动找她我就是狗!”
“嗯……但是半年的租期又到了,账面上现在又是空的,你看咋整?”
莱阳伸手摸了下脸,然后将一团空气当着李点的面折叠,然后塞入口袋中,仰头看着天空。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