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到了卖东西的那条胡同,按照一定的规律敲门。
“当当…当当当。”
“嘎吱——“
“胖哥!砍头姐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开门的小弟,顺嘴喊错了,吓得够呛,干脆给安宁直接表演了一场歌舞。
表情夸张,手舞足蹈,歌声洪亮。
门外的安宁,后退一步,怀疑的看了一眼门牌号,没错。
那就是里面这位的特殊癖好了。
“麻烦让一让,我找胖子。”
此时的胖子,也从屋子里跑出来了,对着又唱又跳的小弟屁股就是一脚踹。
“回去再练练,丢人现眼的玩意,这水平能拿出来招待贵客吗!”
“对不起,胖哥,我回去练!”
两人一唱一和,弄的特别真实,胖子也没想安宁真的相信,他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化解一下。
谁能想到,他遇见的是耿直的安宁。
“水平确实有待加强,好几处的声音都破音了。”
“呵呵呵,幽默,妹子真是幽默。”
安宁在胖子怀疑人生的眼神中,走进了院子。
“今儿怎么有功夫过来了,还有货吗?”
“没有,我找你。”
本是背对着胖子的安宁,突然转身,直勾勾的看着胖子。
后面的胖子,下意识的便站直了身体,现在的他,一看见安宁,就脖子疼。
那些野猪的伤口,他们都检查了,部是一刀砍下,一点犹豫和缺口都不存在,伤口平滑的很。
就这力气,一根手指就够干趴下他了。
“妹子有事直说,能帮上的我肯定帮。”
胖子的态度十分的友好,不过不能帮的肯定还是不会帮。
“我姓安,能别叫我妹子吗?”
安宁不太习惯别人叫她妹子的这个称呼,她继续说:“我想和你买一些票据。”
“票据啊?小事儿,小事儿,安…同志你等一会。”
胖子总算找到一个算是合适的称呼,转身去找票据了,这还真就不是大事。
没有两分钟,胖子就走了出来,手里有一个木头的盒子,他放在院子里的一个石头桌子上。
“安同志,你看看,你需要什么,自己挑。”
安宁上前,桌子上的盒子,被票据铺满。
她上手挑了一挑,把自己想要的部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怎么卖?”
安宁可从没想过,要免费的拿走。
老师说过,若有人不图利,必所图甚大。
所以说,还是利益交换安心一些。
而对面的胖子,能支起这样的一摊生意,自然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我看看,给你算算啊。”
胖子拿起桌面上的票据,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
“这样,你给我一百块钱就行,今天这批野猪,我也是借了不少安同志的力,咱以后有来有往,有好东西了,还望安同志能往胖哥这送一送。”
安宁对于票据多少钱没有概念,但是想着自家一年的工分,对着胖子点点头。
“好,你说的人参我忘记了,过两天我会在上山找一找的。”
安宁也是进了院子才想起来自己要找人参的事情。
“那感情好,要我说,要真的有人能找到人参,那非安同志莫属。”
两人满意的交换了一下,安宁拿着票据离开院子,奔着镇上的供销社去了。
当她再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安宁有点熟门熟路的直接去了二楼。
上一次的她便知道,二楼有大件。
好巧不巧,安宁再一次碰见了上次那个笑的和善,帮着她挑选礼物的男人。
一想到礼物,她买的钢笔还没有送给江夏。
不过林翠花说已经谢过了,安宁还在考虑中。
“这位同志,今天过来看点什么?这上面的都是要票的。”
“我知道。”
安宁在上面四处看着,指着一台自行车问:“这个多少钱?”
供销社的主任朱建设,没想到安宁上来就问大件。
“这可是凤凰牌的二八链条,一百七十五一台。不过得有自行车的票。没票可不行。”
安宁点头,直接说道:“我要一辆。”
“啊——啥?”
朱建设不相信的看着安宁,她说她要一辆?
“我买了,我有票。”
安宁从口袋中掏出来票据,对着朱建设晃动了一下,只看见朱建设嘴巴都要合不上的说:“好,好,好。”
“我这就给你写收据。”
“稍等,我还要两块手表,一块男士,一块女士,还有那个大铁桶,我也要两个。”
朱建设没想到,一个穿的有点破烂的村姑,还能有这等财力。
上一次是买谢礼,他已经有点震惊了,这一次,更是下巴都要掉了。
不管怎样,安宁买到了她需要买的这几样东西。
一块梅花手表八十,一块男士的手表九一百二,还有安宁需要的大铁桶,部到手。
二楼逛完了,安宁下楼。
她走到了生活用品的柜台,解放牌胶鞋,家里的男人一人一双,下地干活用。
用来洗手的香皂,三毛一块,还有洗衣服的肥皂,一块三毛六,一样两块,再也不需要拽皂角或者草木灰洗衣服了。
不仅如此,她还给林翠花和周桂芬,一人买了一瓶大友谊雪花膏。
安宁花钱如流水一样,让不少人都是又羡慕又嫉妒,这人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是不是大风刮来的不知道,但对于安宁来说,绝对算不上辛苦。
安宁还给自己买了几件贴身的衣物,又给家里的人一人买了两双袜子,至于外衣,他们家有布,不能买。
她都答应林翠花,不会买没用的东西了。
生活用品买好之后,安宁又买了白糖,冰糖,还有红糖,一样一斤。
好运的是,她还赶上猪肉摊剩下了几根大骨头棒,上面还有不少肉,安宁直接包圆,回家啃骨头。
安宁在供销社中间转悠了一圈,觉得自己买的差不多了,推着上好了牌照的自行车,出了供销社。
她身后背着一个满满的背筐,自行车的后面绑着一根管子和两个大铁桶,一条腿刚准备迈上自行车。
“你去死!”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拿着一瓶不知名的液体冲了过来,对着安宁的脸就要泼过来。